杨雪换了小荷的衣服,像小荷一样一瘸一拐地顺利出了大门。走了一段路后,躲进巷子里,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只手拍向她的肩膀,她下意识地抓住来人的手,另一只手托住那人的下腋,一招过肩摔把那人摔倒在地,前后不过五秒。“哎哟……”倒在地上的人传来痛苦的哀叫声。
“呀!李斌,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哪里来的色狼呢!”杨雪把李斌扶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呀,我不知道是你。”
“你若知道是我,是不是摔得更厉害?女儿家家的,怎么会有武功呢?”李斌捂着屁股,很受委屈地说,“你朝我眨眼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偷跑出来,而这条路就是通往河边的唯一通道,于是我就躲在巷子里等你。”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软弱无力?摔一下又没有什么事,何况屁股上的肉那么多!”杨雪觉得自己很冤枉,有人靠近自己,保护自己这是本能。
“屁股?你这女人害不害骚?”李斌揉揉屁股,觉得好多了。
杨雪两眼一瞪,像极了母老虎,吼道:“别在这里磨叽了,死的人在哪里?”
“在河边,我已派人过去了,咱们现在走吧!”哎,李斌在心底叹息,这个女人居然还有武功,以后自己得防着她!等到合适的机会,一定要与她保持一段的距离。
河边发现的女尸已被人拉上河岸,旁边是衙役在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看见李斌到来,仵作说道:“死者是翠红楼的头牌蝶儿,死亡时间估计戌时与亥时之间。奇怪的是,一般女子若是溺死,定是仰卧,发现她的时候却是面朝水中。”
“蝶儿?那天她不是与王朗一起离开杨家了吗?怎么会淹死在水中?”杨雪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蹲在尸体身边,查看她的五指、口鼻,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她是死后被人投到水中的。”
“你确实?”李斌问。
杨雪很肯定的点头道:“她若是落水而死,则是手开,眼微开,肚皮微胀。自己投水的则是手握,眼合,腥内急胀。加上溺水的人未死前必会争命,由于呼吸关系,便会吸水入肚,两手蜷曲,脚罅缝各有沙泥,口鼻有水沫流出,肚子里有水胀。可是你看她的指甲均无沙泥,定是毫无挣扎。”
李斌点头表示同意她的看法。杨雪接着说:“昨天她出现在杨家,人人皆知,今天她怎么会溺水身亡呢?她与王朗一同离开杨家,去了哪里,都干了什么?李大人,现在最有嫌疑的是王朗,请传他到知府衙门问话。”
“来人啊,去王家传王朗到衙门。”李斌下令,衙役头头领命而去。
“李大人,她的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杨雪检查了蝶儿的下身,发现有流产的迹象。她的脑海里马上出现一幅蝶儿被活活灌下堕胎药,然后痛苦的死亡画面。而凶手为了毁尸灭迹,趁着夜黑把她丢到河中。设问王朗那么爱她,怎么会舍得谋害她?杨雪百思不得其解,这件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尸体初步检查完了吗?”李斌问。
仵作道:“是的,全都检查完了,该尸体如何处置?”
“先抬回去,还要做进一步检查。”李斌望了眼尸体,叹息道,落入红尘本就可怜,如今却又惨死!
“是。”两名衙役抬起地上的尸体,突然掉下一个香囊。杨雪捡起来一看,香囊绣工精细,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东西。这个香囊是蝶儿的吗?
“怎么?这个香囊有问题吗?”李斌问。
杨雪摇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奇怪,蝶儿身上挂了个香囊,怎么会有另一个香囊从她衣袖中掉出来?太奇怪了!蝶儿的身世你清楚吗?”
李斌奇怪地望着杨雪说:“女人,你也太笨了吧?她的身世我怎么清楚?不过有个人肯定清楚,我们去问问不就行了吗?”
“你说的是翠红楼的老鸨?”
“看来你也不是很笨!走啦,看来明天去不了南山寺了!真是的,昨天才发生了命案,今天居然又发生一件,流年不利啊!”李斌抱怨连连。
二人来到翠红楼时,大门紧闭,这儿只有晚上才开门营业。
睡得朦朦胧胧的老鸨听见有人敲门,怒声吼道:“还没营业呢,有事晚上再来吧!”
“开门,知府衙门李大人来了!”杨雪粗鲁地敲着门。
“来了,来了……”尖细地声音越来越近,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老鸨虚伪地笑着问:“哟,原来是知府衙门的李大人呀?不知李大人来有什么事呀?”
李斌是个直接了当的人,他说:“刚才在河边发生一具女尸,经路人辨别,确属翠红楼蝶儿,妈妈,不知您可知道这事?”
老鸨一听蝶儿死了,身子一震,震惊地说:“不对呀,蝶儿昨晚还在房中呢,不信我带你们上去!绝对不可能是蝶儿,昨晚王朗少爷还给蝶儿赎身了,说后天一早就来带她走,怎么会死了呢?肯定是那些人看错了。”
跟着老鸨进了翠红楼,一股刺鼻的胭脂味让杨雪有种想吐的感觉,她捂着鼻子,随老鸨上了二楼。二楼的房间对着楼梯的有两间,上面分别写着“蝶儿”、“影舞”二字。
老鸨介绍说:“蝶儿一直是我们这里的头牌,虽然我舍得不放手,但为了蝶儿的幸福,我也不能做恶人不是?蝶儿走后,我们这不能没了头牌呀,于是决定让影舞当着牌……”
“好了,好了,我们来不是问你翠红楼的事,你说蝶儿在,她现在在房中吗?”李斌问,这也正是杨雪想问的。
老鸨扬着手中的帕子,肯定地说:“那是当然。”她敲了敲门,“蝶儿,开门!蝶儿……”门内没有反映,老鸨不好意思地说,“这丫头平时喜欢睡懒觉,肯定睡沉了。”
“昨晚有人来找过蝶儿吗?”杨雪问。
老鸨眼珠转动,想了一会儿说:“有有有,王朗少爷送蝶儿回来后,没过多久离开了。后来王朗少爷身边的小厮来过,没过多久也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什么时候?蝶儿出去过吗?”杨雪又问。
“昨晚戌时王朗少爷送蝶儿回来的。后来没有见蝶儿再离开过房间。”
“你怎么这么肯定?”
“那是当然,蝶儿身体不舒服,早早地进了房休息。王朗少爷潜人送来银票,说是给蝶儿赎身的,我当时还问王朗少爷怎么没来,那人说王朗少爷有事来不了。之后我还专门去蝶儿房子看了她一眼,当时她睡得正香呢。”老鸨一五一十地把昨天的事告诉杨雪。
“蝶儿平时有仇人吗?”李斌问。
“仇人?”老鸨突然笑道,“李大人真会说笑,我们这风花雪地,本就是为客人服务的,哪来什么仇人?”
“那还得麻烦老鸨把房门打开。”杨雪道。
“好勒,李大人稍等。”老鸨叫来两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一下就把门踢开了。型男果然不同!杨雪不禁多看了两位四肢发达的男子。
老鸨先走进房子,边走边说:“我就说……啊……”还没说完,尖叫声响起,老鸨脸色苍白地靠在房中的桌子旁,身子不停地发抖。
杨雪与李斌快步走到老鸨面前,发现正对着的床上印红了一片。满目的红除了床上,地上也粘了不少。杨雪对李斌道:“李大人,还是叫人去衙门调点衙役过来,把这儿守住,说不定这是案发第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