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皮,睡意正浓的杨雪朦胧中听到敲门声:“小姐,小姐,起床了,起床了!”曾经在整个杨家,也只有小荷能在她睡觉的时候叫醒她。
自从杨夫人去世后,杨雪便喜欢一个人锁上门睡觉,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安全感。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哈欠连连。最不喜欢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干嘛这么早叫我起床呀!好小荷,让我再睡一会儿好吗?”说完,杨雪又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小姐,不行啊,李大人正在公堂上等你呢。有人拿了诉状过来,说是有冤案。”小荷着急万分。因为李大人说过,第一时间叫小姐起来,不然不让小洛同她在一起了。
听到冤案,杨雪条件性地睁大双眼,快速坐起来,迅速穿好衣裙。打开房门时,小荷正端着水站在门口。杨雪从盆里拿起洗脸布,扭干,胡乱擦了一下脸。丢下洗脸布就想跑,小荷却拦在她面前说:“小姐,你就打算这样去公堂吗?”
“这样有何不可吗?”杨雪疑惑地问。
小荷摇摇头,小姐只要听到有冤案,连自己要干些什么都忘了:“小姐,你好歹是个七品官,得着官服上公堂,才能显示公堂的威严。您的头发都乱糟糟的,别人怎么会信服你是个好官呢?”
她说得很有道理,自从杨夫人死了后,杨雪只想着工作、工作,似乎只有工作能让她不会想起杨夫人死去时的样子。那是她当法医以来,见过的最让人无法忘却的尸体。“那好吧,你快点,不然李大人该骂你了!”
“是!”小荷帮杨雪重新换了官服,着官帽,英姿飒爽。小荷忍不住说,“小姐若是男儿身,定会吸引无数少女。”
“是么?”杨雪用食指挑起小荷的下腭道,“小荷小妞,给本官笑一个。”
“呵呵。”小荷痴痴地笑了。
“好了,我走了。”杨雪走出房间,加快脚步飞奔出院子,朝公堂走去。
小荷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杨雪身后大声叫道:“小姐,您还没吃早饭呢!”说这话时,杨雪早已离开了她的视线。她叹息着摇摇头,反正屋子,帮杨雪整理被褥。咚!薄被中掉出一块玉佩。小荷知道,这是杨夫人在临死前交给小姐的玉佩,似乎还关系着小姐的身世。她拿起玉佩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却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把玉佩放在腰间,心想着等杨雪有空了再还给她。正当她走出杨雪的卧室,房顶上飞一来一个蒙面人,小荷心一惊,但想起杨雪说的,越是有麻烦的时候,越要冷静。小荷故做镇静地问:“你是谁?到在这儿干什么?”
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如此冷静?蒙面人手拿剑,指着小荷问,“杨雪在哪?”
他找小姐?若是小姐的朋友,肯定不会像他一样鬼鬼祟祟地潜伏进来。他是谁?看他身着夜行衣,头与脸都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小眼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是想伤害小姐吗?不行,小姐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不能出卖小姐:“你找杨雪什么事?你倒底是谁?这副模样,是想杀朝廷命官?”与杨雪呆久了,骨子里也有一点她的样子。如今的小荷不再以前那个懵懂,什么都不懂的丫环了。
“废话少说,杨雪在哪?”蒙面人再次问道。
“哼,别以为你拿着剑就可以为所欲为!今天你不说你来干什么,我说不会告诉你杨雪在哪!”脑子不灵活还能当杀手?去你的!小荷心中骂道。
这个丫头,算是输给她了!“咱主人请杨小姐过府,顺便让她见见杨老爷。你快说,杨雪在哪?不然我知道的对你不客气了!”
老爷?那么眼前的这个人有可能是伤害夫人的凶手,或是同党!哼,绝不能让他得逞:“你家主人是谁?”
“主人说了,不能告诉别人!”说他笨,一点也不为过!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笨主人才会用这样的笨奴才。
“我就是杨雪!”小荷端着盆,冷眼望着蒙面人。
“你?”蒙面人不屑地打量小荷。杨雪一直把小荷当亲妹妹看待,不允许她穿下人的服装和头饰;所以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小荷是小姐还是下人。蒙面人听说杨雪够冷静,眼前的女子倒是挺冷静的,拿着突然进来的人,手上还拿着剑,她却丝毫没有恐惧。但是主人也说了,杨雪诡计多端,不能掉以轻心,“有何凭证?”
“你信则信,不信拉倒!”小荷可不想浪费美国时间。这是小姐告诉她的,不想跟别人说,就是浪费美国时间。
李洛一直在外面等着小荷一起去公堂,很久都没有见她出来,担心之余,不自觉地走了进来。站在院子里,看见蒙面人拦着小荷,手里还拿着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眼。顾不得那么多,大声叫道:“来人啊,有贼啊!快来人啊!有贼啊,快来人啊!”
离杨雪房间不远的旁边院子就是下人们工作的地方,听到呼叫声,拿着东西跑了过来。锅碗瓢盆,是什么就拿什么,气势浩荡。
蒙面人没有想到会进来其他人,一时惊慌,不知所措,唯一想到的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临走时还不忘吼吓两句:“算你有本事,我不会就此罢手的!叫杨雪出门小心一点!”说完飞上屋檐,不见了踪影。
旁边院子里的人都过来了,李洛道:“那人跑了,没事了,谢谢各位了,大家都回吧!”这些人本是沈知府的家丁,但沈知府平日为人刻薄,家丁对他早已恨之入骨。李大人来了之后,他们心怀感激。
家丁陆续散去,李洛飞奔到小荷身边,紧张地问:“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害你呀?你有没有被吓到呀?”
李洛紧张的表情,惹来小荷嫣然一笑:“没事。”
“你呀,越来越像你家小姐了。我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和公子好好学学。”李洛失落地说。
小荷拉着李洛的手,温柔地说:“你就是你,做你自己就好。”
“咱们现在去找公子他们。”李洛很喜欢看小荷笑,她的笑就像在寒冷的冬天,看见一缕温暖的阳光。
“恩。”小荷开心地点点头,突然发现自己手中拿着脸盆,“我还是先把脸盆放下,再去吧!不然公堂之上的人见我们带着脸盆,会怎么样?”
“呵呵,是啊,你家小姐肯定不会饶了我!”李洛自从遇到了小荷,仿佛生命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对了,刚才那个蒙面人来干嘛的?”
他们边走边说。担心被人看见,小荷松开了小洛的手。而李洛帮小荷拿着脸盆。小荷道:“他说来找小姐,对了,他还说老爷在他们主子手中。”
“这件事必须告诉杨小姐,让她以后出门小心一点。”李洛担忧地说,随后一想,喜笑颜开。“若是你家小姐与我家公子在一起,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为什么呀?”小荷不解地问。
“因为我家公子会武功呀!”李洛自豪地说。
有李大人保护小姐,那是最好的了。小荷放心不少:“那你呢,有没有和你家公子学一两招?”
被问到痛处的李洛,尴尬地说:“有学啊,只是公子说我太笨,只学了一点皮毛。不过,你放心,若是你有危险,我会拼了命保护你的!”
小荷娇笑,她自己和小姐一样幸运,找到了可能依靠的人。
蒙面人到来的小插曲反而让李洛与小荷间的距离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