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
突然一声艰涩的轻唤敲击着她的耳膜,她不可置信的去寻声音的主人,他似乎就在她身边。
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甬道。
阿音,阿音,他真的来了。
依雪看着众人有些破败的衣衫,她慢慢的看向渊虹,他们又在厮杀!
为什么?为什么,千年的恩怨何时才能结束?战争纷乱什么时候才休止,她抬手缓缓拂去渊虹的手,踉跄地向着沧流走去。
“阿音,是不是我们真的错了……”
她声音哽咽,走近沧流,抬手抚着他的面颊,眼神里是浓浓的不舍和无奈,她像是在话别,她的手划过他的面颊,他的肩,他的手臂。
忽然沧流觉得小臂上一紧,他低头看去,小臂上红光闪耀,紧紧的扣着碧玉环。
“阿莲……为什么?”
凉风吹过,两个人的眼里都是濛濛的雾水,天地间都渐渐模糊。
依雪环臂抱过沧流:“我要和你在一起……”
她说着便抱着沧流坠身而下,跌落了九天云霄。
耳边狂风呼啸,她痴痴地看着沧流,任两两身体急速下落。
沧流也是呆呆地看着她,两个人眼中只有彼此,看不到碧海青天,听不到呼声震天。
“阿音,你怪我吗?”
“不会,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雪姬只依恋阿音,阿音同怜。”
“知音者唯有阿莲,沧海横流。”
两人就这样一起下落,下落……
云端上的稷昀伸到半空中的手已经僵硬了,无力的看着他们迅速下落的身影。
若干年后。
江河两岸杨柳尽情舒展枝条,嫩绿夺目,容光焕发。微风轻柔吹皱一澜水波,飘来一股恬醇的酒香。岸上不远处的花满楼,传出丝竹笙歌,律音妖娆。
又是一年的人间四月天。
稷昀,负手立在南天门前,遥望着人间的峥嵘繁华。
那是一片荷花塘,荷叶田田,一女子正在哈亭中轻拨慢挑,弹着幽幽的曲子:“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
歌声轻柔婉转,有着说不清的心事。
就在这时轻步走来一位儒巾书生,手摇轻扇,陶醉的静静聆听。
一曲歌罢,他含笑的走了过去:“山有扶苏,隰与荷花。”
那女子抬眼望了他一眼:“公子也爱莲?”
“嗯。莲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哪有不爱之理?”
那男子说完转眼看了一眼荷塘,突然眼睛一亮:“啊哈,你看。”
女子看去,只见碧绿荷叶簇拥着一枝莲梗,莲梗上长出的二朵粉粉的花儿,两朵粉粉的花儿紧紧地偎依守候在一起。
“姑娘可曾听过这并蒂莲的传说,相传在遥远的古代,这里有个苏公子,他因孝顺感动了天上的一个采莲仙女。她偷偷来到人间,也带来了荷花种子。她把荷花的种子播种在池塘里。夏日的荷塘里荷花竞相开放,一日苏公子路过,便深深所吸引住了,见到了她,苏公子上前跟她攀谈。后来俩人便产生爱慕之情,私订了终身。
但采莲仙女私自下凡,被天宫知晓且拒绝回宫。皇母大怒,要将采莲仙女击毙于荷塘。
荷塘里的荷花仙女心痛欲绝,痛哭流涕。苏公子见状,也跳入荷花池,紧紧相抱,久久不愿分开。一对痴情的夫妻就化作二朵粉粉的花儿,也就是现在的并蒂莲。”
她听着泪盈于睫,是深深地被感动了。
“因荷而得藕。”
“有杏不需梅。”
“苏公子。”
“阿莲。”
两个人紧紧地偎在了一起,他愿意做她的苏公子,她愿意做他的的阿莲,风雨同舟。
稷昀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心道祝福。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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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一):
“有缘千里来相会,须往西湖高处寻。”
文朗踱步在断桥之上信口念道,念着念着她不由得痴痴地笑,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即便有人又怎样?谁会为她驻足?
她也玩累了,灰心转身欲走,可是就在她转身之时,突然听到一个清冽的声音远远传来:“桃花流水沓然去,油壁香车不再逢。”
她好奇的看过去,也是一个人,一个人身影萧萧的立在桥上,不是她所在的断桥,却是隔湖相望的西泠桥,她淡淡一笑,两人是同是天涯吧。
望着那桥,那人,她不由得想起了名妓苏小小。
她想他也是在寻小小那缕香魂吧,那个唯美而洒脱的女子。
不仅是那个女子,还有那段令人难忘的爱情传奇。
燕子衔泥,桃红柳绿,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小小,她给后世留下了一个氤氲缭绕的梦。
文朗浅笑,她仿佛能过看到她正在向她走来,莲步盈盈。
她心里不由得一惊,这怎么会?
她惊退了几步,砰撞到了桥栏上,身子不由得前倾,惊呼。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跌到水里时,幸好被一只手拖住了。
她抬眼看去,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又是一阵模糊,而他的身后的一切也是瞬间变了模样,仿佛出现了另一个时代的繁华,人群熙攘。
她瞪大了眼睛,仿佛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他怎么……
她想后退,可是她惊慌的发现不管她怎么退,都退不到了原来的世界里,她张口欲呼,却发现声音都噎哽在喉。
“阿梓,你怎么在这?”那人放开了她问。
文朗一怔,他……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唤她阿梓的男人,他面如冠玉,眉清目秀,简直……
她张了张口,终于还是忍不住惊呼了出来:“李誉!”
可是下一瞬,她又记不起了李誉是谁。
男子微微惊愕地看着她,又抬手拭了拭她的额头,笑问:“你在说什么?”
片段(二):
夏侯瑾抬眼看了一眼皇后,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脸色才慢慢冰释开来,他起身看了一眼文朗道:“好,这次有皇后为你求情,朕就再给你一个机会,三天后,三天后睿王便会返京,到时我要你出席,你给我记好了,若那时在出什么纰漏,我将废掉你的十指,让你与琴彻底无缘!”
“是!谢皇上恩典。”
她顿首而拜,是的,这个时候,她也得向他低头,她能活命都是他的恩赐!
夏侯瑾拂袖走了,文朗瘫软在地,她脊背凉凉,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害群之马!”
她们一一向她翻白眼。
之后她才知道,就因为这件事,迎她进宫教她宫规的姑姑都无一幸免的受了罚,她的确是害群之马,当然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为了下次不再让她出现什么纰漏,她们什么都要查一遍,但是皇上只给了三天时间,她们就不得不用上晚上的时间了。
最后众人诧异,真不知她这个“琴瑟一绝”的名头是怎么来的,琴在众多才艺中竟是最差的一项,她们暗地摇头,现在真不知是该说庆幸,还是说她倒霉。
不过,好在都松了口气,三天,三天别的不能做,练好一个曲子还是有可能的,不是,是必需的!
一个琴,顿时就让她寝食难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可是时时与琴为伍。
她吃饭时,听别人弹,她吃饱了,就换她自己弹,所以有时她一见到琴,就会不由自主的自己先打个寒颤。
她们不知道,她是可以把琴弹好的,只要不去想他,不去想那个下雪天,那株红梅,可是她总管不住自己的心。
转眼间就过去两天了,第三天傍晚,文朗还在练琴,可是她一曲弹罢,众人还是摇头,忧心忡忡,似乎都恨不得说,明天我替你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