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马沟’宋军大营内,韩世忠正与一干将领商讨下一战的部署。
近日来,金军屡屡派一些小队骑兵来到宋营叫嚣,可是当宋军出兵后,金骑兵又不打,调头就跑。可把宋军折腾的够戗。
“我们不去打他们,他们反来到老虎身上来拔毛,看来我们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不然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对,正有此意,这些日子可被他们折腾死了,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韩世忠听闻部下战意盎然,旋即问道:“白副将,你的意思呢?”
“这一战是势在必行,想必现在元帅已经成竹在胸。属下愿做先锋,前去金营叫阵。”白时起迈前一步,大义凛然道。
“恩,不错,我们这些日子一直在养精蓄锐,金狗还以为我们是惧怕他们,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他真当我们宋人是软柿子。”韩世忠猛然拍了一下面前的木案,道:“传令下去,全军进入战斗状态,准备随时开战。”
“是。”众将领便井然有序的退出了帐外。
“报。”突然一士兵从帐外跑了进来,单膝跪拜下来,道:“禀元帅,钦差大人来了。”
“钦差大人?这次来又是所为何事?”韩世忠喃喃道,然后一摆手,道:“请钦差大人入帐。”
“是。”
士兵退下后,一些还未离去的将领道:“元帅,朝廷这次又派钦差前来,恐怕来者不善啊。”
韩世忠叹息一声,旋即又对各位将领道:“这次钦差来的的确有些突然,待本帅会会他便知晓了。诸位先下去准备吧。”
众将领便告辞了,白时起转身离去的时候,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微笑,别人不知道钦差这次来的原因,但是白时起知道。早些时候他已经收到了秦桧的回信,称会派钦差前来召韩世忠回京,令其在韩世忠离开之后,将这里的将士收服。
前来军营的钦差除了王士文别无他人,在宣读完高宗亲手书写的圣旨之后,韩世忠脸色微变,但是圣命难违,犹豫片刻后还是接旨了。
“王大人,皇上此次为何突然宣本帅进京?”韩世忠将圣旨收起来后,便招呼王士文做了下来。
“韩元帅长年征战在外,劳苦功高。而且韩元帅年渐老迈,皇上甚是挂念,所以要卑职前来宣元帅进京。”
“恐怕没这么简单吧?本帅虽然已经虚度五十余年,但是老当益壮,比起那些年轻人本帅也毫不逊色,王大人还是告诉本帅实情吧。”韩世忠猛然的站起来,可把王士文吓的不轻。虽然说自己是钦差大臣,可是对于这些杀敌无数的将军来说,想要自己死还不是举手之间的事。
“王大人不必惊慌,本帅对于你们这些文臣还是很尊敬的。”韩世忠拍着王士文的肩膀,道:“这其中想必是秦桧在搞鬼吧?”
“下官不知,下官只是奉命传旨罢了。”
“哼,虽然说将在外,皇命有所不受,可是倘若本帅不回京的话,秦桧就可以借此来弹劾本帅。可本帅要是去了,指不定路上会遇到一些狼啊狗啊的。王大人,你说本帅该如何抉择呢?”
“韩元帅忠心耿耿,自然不会抗旨不尊。”王士文颤抖着身躯瑟瑟的说。
“很好,王大人千里迢迢前来传旨,很是辛苦。但是军营内繁物很多,恐怕会招待不周,所以就不多加强留了。请王大人回去禀明圣上,就说本帅两日后启程回京。”
王士文稍稍松了口气,旋即起身,拜别韩世忠,道:“元帅放心,下官定会将话带到。”
待王士文走后,韩世忠木然的坐在木凳上,喃喃道:看来此行是凶多吉少!只是金患未驱除,大宋未一统,韩某实在不甘心啊。
王士文走后,韩世忠又将众将领召集了起来,将钦差所来的目的公诸了出去。
“元帅,朝廷这个时候派钦差前来,肯定是居心不良,一定是秦桧那个老贼的主意。”
“除了他还能有谁?那老贼已经数典忘祖,金军在这个时候也是到了两难之地。退,这些年的伐宋功亏一篑。战,却无法将我们一口吃掉。所以秦桧是在给金军制造机会。”
“是啊,元帅,我们拼了命才收复了这点地方,可不能就此又送给了金狗。如此的话,那些被黄沙掩埋的将士就白白牺牲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圣旨都已经传到,这一趟本帅是必须要走一遭的。所以这断时间内,你们只要牵制住金兀术便可,关于交战之事等本帅回来在定夺。”韩世忠锐利的眼神在诸将身上来回扫了一遭,道:“白副将听令。”
白时起顿时心中狂喜,本来他就在为如何控制这些将士感到揪心,现在韩世忠开口叫他,想必是想托付大权吧。
“段副将听令”
听闻韩世忠的号令,名叫段光才的副将赶紧迈出一步,与白时起一并跪拜下来。
白时起侧身看了一眼段光才,他们两人身为韩世忠的左右副将,在军中同样有着不小的威信。而且段光才与白时起都是得到韩世忠的器重,为抗金立下了不少功劳。
可一山不容而虎,两人也是一向不和,不知道这次韩世忠同时召唤两人出列,不知道要把大权暂时交于谁手呢?
“你们两人都随本帅出征多年,本帅信的过你们。现在就任命你们为代元帅,拥有着同样的权利。在本帅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军中的所有事物有你们全权负责。”
“属下定会全力以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段、白两人齐声道。
白时起对这样的任命虽然存在很大的异议,但是这是韩世忠亲自任命,就算他把异议说出来,也很难使韩世忠改变初衷而独自任命白时起为代元帅。白时起是聪明人,所以他也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你的权利与本将相当又如何?待韩元帅走后,本将就无了后顾之忧。而你段光才,也会成为本将的阶下囚。’白时起目光恶毒的看了段光才一眼,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
当然对于白时起的这些心思,韩世忠自然不知道。在交代好军营中的一些军务之后,于两天后启程。
“元帅,此行路途遥远,还是多带些兵将随行吧?!”段光才为韩世忠备好了马,关切的道。
“不必了。本帅的本领你还不清楚?带这五名将士足矣。段副将,自本帅走后,你可要承担起很大的责任,切莫要本帅失望啊。”韩世忠翻身上马,旋即道。
“属下定不辱使命。”
“很好,本帅走了。驾,驾!”韩世忠大喝一声,驰骋而去。
“驾,驾。”随从韩世忠一起进京的五名将士紧紧的跟在后面。
段光才看着那荡起一阵阵烟尘的马儿越行越远,挥别的手也放了下来,呢喃道:韩元帅请放心,就算属下拼的粉身碎骨,也一定保得韩部完整的等您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