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开封城内的街道两旁,整齐站列了百姓以及兵卒,他们手持着上书‘金’字的锦旗左右摇摆。
而自城外有一军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城里,人数足有上万人,而为首的赫然穿着一套黄金战甲,手里提着一柄螭尾凤头金雀斧。
此人便是金国伐宋大元帅金兀术。
十三年前,金人攻破开封城后大肆烧杀抢掠,百姓命如蝼蚁。十三年后,金人要从开封经过,一路南下去攻打南宋,官民夹道相迎。白衫男子牵着马站在还乡楼门前,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被张邦昌钦点为开封府尹的王时雍,此时也是举着锦旗,乐呵呵的来到了金兀术的马前,对着金兀术跪拜而下,道:“小人王时雍恭迎金元帅大驾。”
“王时雍是吧,我好象记得你。十三年前你可是帮了我们金国的大忙啊,只是最近这几年不见其作为啊?你们大楚皇帝张邦昌怎么不来迎接?”金兀术淡淡的道。
“小人一定殚精竭虑为元帅效命。”王时雍从地上站起,给金兀术拍擦拭金靴上面的灰尘,笑着说:“我们楚皇帝在应天府有事抽不开身,嘱咐小的好好的招待金国的朋友。”
“恩,招待不必了,本帅有战事在身,不在此久留,快且让开。”金兀术驾着骏马便率军离去,而王时雍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对着金军的背影挥手。
“认贼作父,猪狗不如的东西!”白衫男子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鄙夷的望着王时雍。
“喂,你这样辱骂大楚的功臣,你就不怕株连九族?”于酒店中和白衫男子搭讪的张天海来到了他的身后说。
白衫男子头也没有转过,飞身上马便从另外一条路向开封后城门奔去,因为他要在城外的树林内截杀金兀术。
“喂,等等我啊。”张天海见白衫男子扬长而去,气愤的跺了几下脚,然后解开马绳追击而去。
“喂,我的马,我的马。”一个在酒店吃饭的客人,刚吃好喝好就看到自己的马被别人骑走,在后面追了几步后,张天海已经了无踪迹。
在一处树林中,一棵棵古老的树木枝繁叶茂遮天蔽日,而白衫男子就隐蔽在一棵古树之上。
片刻之后,一英姿飒爽的少年骑着一匹黑马疾驰而过,荡起一阵阵尘烟,在经过白衫男子脚下的时候,白衫男子身子一跃,跳在了少年身后,与少年共驭一骑。
“小娘们,我不管你是谁。倘若你在跟着我就不要怪小爷不客气。”白衫男子凶横的说道。
张天海侧身望向白衫男子,由于距离很近,而且马儿飞奔起来荡起的啸风将白衫男子斗笠上面的面纱掀起了大半,张天海很清楚的望见了一张清秀且冷俊的面孔,虽然年纪也仅仅只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但是却给人一种饱经风霜酷酷的感觉。
张天海一时看的入神,而白衫少年毫不客气的给了张天海一个爆栗,声音冷冷的道:“这是给你的小小惩罚,倘若你在跟着我我就打你的屁股,不要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白衫少年狠拍了马的屁股,马长嘶一声飞奔而去,而白衫少年却忽然飞到了一棵树上。
白衫少年以为这样便可安静了,可这个张天海如同狗皮膏药一般,如论怎么样都挥之不去,仅仅一柱香的工夫,便在次来到了白衫少年隐匿的树上。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这个地方是大楚的地盘,而不是你的。你怎么知道我是跟着你的,你又凭什么赶我走啊?”
白衫少年白了张天海一眼,道:“不是宵小之徒何必要女扮男装,你一直尾随着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难道你是为财?如此这般我将钱财给你便是,请你速速离去。”
“哼,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公子还不屑那些身外之物。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有些意思罢了。想知道象你这种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好象与你无关。”
“倘若我非要知道呢?”
“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白衫男子扬起了拳头夹起凛冽的破风之声向张天海的面部击去,倘若这样打下去的话,张天海绝对要毁容了。
但是,既然白衫男子已经察觉到这个叫张天海的少年是个女儿身,无论白衫男子如何厌烦都不可能去打一个女人,所以拳头在距离张天海还有两指宽距离的时候骤然停下了。
随着白衫男子拳头的停下,张天海目光呆滞的望着面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英俊少年,没想到居然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张天海居然嘤嘤的抽泣了起来。
“额……”
白衫少年为了能够刺杀金兀术足足等了十三年,这十三年来他一直在师傅的教导下勤奋苦修武艺,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更是废寝忘食的修炼。而今天仇人即将到来,白衫少年说什么也不会因为有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放弃自己由始以来的心愿。
但是对于面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白衫少年仿佛有一种熟悉感觉,似乎两人有一种莫名的渊源,也就是这种感觉才使白衫少年举起的拳头又重新放下,也就是这种感觉在这个女子哭泣的时候越加浓烈。
“好吧,我们各退一步,你可以留在这里,但是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呆在这上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许出现,明白吗?”
张天海擦拭去脸上的泪水,乖巧的点头。
约莫着过了一柱香后,忽见自开封城方向出现了一大队军马,而领头的就是那身穿黄金战甲的金兀术。
“你应该知道我来此的目的,所以你最好不要打草惊蛇,听到没有?”白衫男子略带命令的口吻说道。
“金狗太猖獗了,我做为宋人自然不会助纣为虐。”
“如此甚好。”白衫男子终于对张天海露出了第一个微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爱国之人,有些堂堂七尺男子甘心为亡国奴,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为大宋血统。你一介女流尚能如此,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过谦了。”张天海对着白衫少年抱拳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