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称引领着一行人一路北驰,连赶数日,已经是人困马乏,便要寻一个合适的地方休息。
经过一荒废村落的时候,见有十余人正在给喂马,张称喝问道:“喂,你们是做什么的?”
为首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顶多有个十五六岁,身体倒还壮实,冷俊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微笑,回道:“禀官爷,我们是马贩子,经过此地,就在此歇息片刻。”
“马贩子?”张称见他们果然有着百匹骏马,眼睛中闪着一抹亮光,道:“本将军有要事在身,要征你的这百匹骏马,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领头的年轻人慌了神了,上前一步说道:“官爷,我们都是做小本买卖的,你总不能让我们没了生计啊,请官爷发发慈悲啊。”
“慈悲?哈哈,好,本将军这次就做一次菩萨。我们用百匹老马与你们换,这从可以了吧。在罗嗦直接把你们当成乱贼就地正法。”
听了张称的话,一些马贩子显得很气愤,正欲冲上前来,年轻人咳嗽一声制止住了他们,赶紧对着张称一副笑脸,道:“谢谢官爷,谢谢官爷!见官爷风尘仆仆一定赶了很远的路吧,何不下来歇息片刻?”
“算你会做人。”张称旋即下马,而后其部下也跟着下了马。
几百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吃着自己随身所带的干粮,过了一会后,张称便吩咐部下将那百匹骏马换了过来。
这马贩子领头人赫然便是辰逸,他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谨慎吃着自己所带的干粮。见他们的状态好象是要起程了,辰逸赶紧说道:“官爷,这么着急着就走?”
“没办法,军令如山。小子,你很会做人,不如你就别做马贩子了,来我帐下做马前卒吧。本将军是不会亏待你的。”张称说道。
辰逸讪讪笑了笑,道:“小人贪生怕死,当兵的事可从来不敢去想。敢问将军此行是要去哪里啊?”
“你问这做甚?有些事知道的多了怕是有杀身之祸。”张称整理了一下身后的东西,就要动身。
辰逸料想那‘震天枪’应该是在张称的身后,赶紧上前说道:“官爷,您背后的定是什么宝贝吧?能否借小人参观参观,也好让小的长长见识?”
“滚!”张称呵斥道。而后张称旁边的一部下对其说道:“将军,这东西还是要小人背着吧。将军这一路真的挺辛苦的。”
‘震天枪’重达五十斤,张称背着着一路是有那么一点疲惫,见这部下也是他比较信任的,旋即点点头,将‘震天枪’交给了部下。
辰逸见这个张称如此狡猾,知道是无法顺利的得到‘震天枪’,看来现在只有兵行险招了。
辰逸吹了一升响亮的口哨,接着从身后的稻草堆中抽出了一杆长枪,自不远处的荒废的茅屋中窜出大批人马,杀声大震。
“啊?将军,我们中埋伏了。”张称身边的部下说道。
张称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决计不会是马贩那么简单吧?”
“本将乃是韩元帅部下辰逸,此次前来是取你的狗命,受死吧。杀!”辰逸大喝一声率先冲了上去,与张称战在了一起。
现场混乱不堪,帮张称背着‘震天枪’的那个士兵在人群中窜来窜去,见一有空隙便翻身上马,大喝一声:驾!
“小子,你到哪去?给老子回来。”张称见部下临阵脱逃,而且还是拿着‘震天枪’走,心中怒感恼火,厉声呵斥,但是无论他如何叫骂,那士兵俩念头都不回。
张称将辰逸击退数步,然后也跃上马追击而去,辰逸此行目的本就是为了‘震天枪’而来,如今枪已经被他人带走,如今在战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旋即命令部下撤退。
敌军主将已经离开,所以剩下的那些兵将并没有追击辰逸。而辰逸也没有与张称一起去追‘震天枪’,他料想张称一定可以见其抢夺回来,只要枪在张称之手,那么他必须还要将其护送到五国城。
果然不出辰逸所料,张称追出了三十里地之后便见那逃跑的部下追上,二话没说一剑结果了此人的性命,将‘震天枪’拿回手中。
张称与部下会合之后,清点了一下人数,经过方才一战共战死五十四人。而宋军则只留下了十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张称也没有什么闲心过问,将其丢弃在了这里,便带领大军继续北行。如今距离五国城仅有八百余里,不出意外的话,两天后便可到达。张称如今打退了在此设伏的宋军,心高气傲,如今更是幻想着将‘震天枪’送到金国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赏赐呢?
辰逸带领部下并没有撤离多远,见张称已经启程,便在次来到了那个荒弃的村落,见地上尸体如垒轻叹一声,便吩咐将士将尸体就地掩埋。
张称一行终于来到了罗天古道,见古道两旁荆棘横生,密密麻麻的透露出一股森然,一股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吩咐将士拿起弓箭向两旁荆棘一阵狂射。
‘难道我预料错了吗?’张称喃喃道。但是他为了安全起见,命令一百弓箭手在前开路,沿途射箭,一直到了古道的中心部位,弓箭也射光了。张称猛然喝道:“停!”
张称环顾四周,除了两旁树梢有一些鸟鸣之外,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
‘谅宋军也不会如此狂妄敢在此设伏。方才吃了败仗,此时他们应该逃之夭夭了吧。’想到这张阵竟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又命令部下继续赶路。
在即将出了罗天古道的时候,张称命令将士快速前进,但是只听一声呐喊,古道两旁的荆棘便飞到了古道中间,拦住了去路,从两边窜出来一股人马。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挡本将军的去路!”张称勒住马绳,厉声呵斥。
“没什么,我们兄弟这么多人,在这里等候了那么久,你们无论如何也要表示一番。”陈天宝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掂量着手中的长剑说道。
“你们是要打劫?好啊,现在阿猫阿狗居然都敢招惹到老子的头上,兄弟们……”
就在张称准备决一死战的时候,忽然一士兵上前说道:“将军,距离五国城已经越来越近,我们还是破财免灾吧,只要将此行任务完成,相信将军定会加官进爵。”
张称想想也是,便不与陈天宝计较,从马鞍上拿下一袋银子仍在地上,道:“这些足够了,你们拿了钱赶紧滚蛋了。”
“我们不要钱,就要你背后的东西。只要你交出来,我们就放你过去,否则……”陈天宝假装用剑上座抹脖子状,其身后数十将士笑成一团。
“妈的,凭你们二三十人居然敢在老子面前大言不惭。兄弟们,给我灭了他们。”
见敌人恼羞成怒,陈天宝也大喝一声:“放箭!”
几十发羽箭源源不断的从两边射向张称的人马,顿时有数十敌人人仰马翻。又经过了一轮狂射后,从两旁又钻出来数十名将士。
“妈的,看来你们就是打‘震天枪’的主意的。受死吧。”张称率先冲杀过去,其身后的残余兵将也跟了上去,与陈天宝一行混战在了一起。
“杀!”
只听杀声如雷,自张称的后方飞奔而来一队人马,乍看,正是与他曾激战过的辰逸。
辰逸与陈天宝两军会合,顿时士气如虹,而张称一方刚才经过了一阵箭雨,如今见对方勇不可当,士气霎时间萎靡不振。
这两方交战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但是敌军虽然溃败,可是殊死搏杀间,辰逸一方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敌人已经被全部诛杀,而张称则被活捉。
张称跪在地上,对辰逸一味的求饶,并将‘震天枪’双手奉上。但是辰逸见自己所带来的兵将也损失了近一半人,心中着实气愤,道:“你能找出我不杀你的理由吗?”
“这……”张称极力的去想,最后讪讪的笑道:“南宋朝的高宗皇帝不是一直想知道徽、钦二帝的下落吗?据小的所知,徽、钦二帝自从靖康之变时被金人掳走,一直被扣押在五国城中。只要你将这个消息呈报与宋皇,一定能够立上大功,到时候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你说的可是实情?二帝当真被关在五国城内?”辰逸也多次听闻韩世忠元帅提起过徽、钦二帝,二帝被掳实乃大宋之耻辱。中兴四将曾扬言要洗刷此辱,将宋旗插在五国城楼上,将徽、钦二帝解救出来。所以中兴四将一直为这个理想奋斗着。
张称见辰逸已动心,连连点头,道:“句句属实,决计不敢欺骗将军。”
“很好,本将军说话算术,你走吧!”辰逸将长枪收起,将张称放了。
张称翻身上马,对辰逸连连道谢,便头也不回的向来路奔逃。
‘嗖!’一支羽箭夹杂着破风之声,径直向张称射去,一箭中其后心,张称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摔下马去,倒地身亡。
陈天宝将弓箭收起,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微笑,辰逸怒斥道:“谁叫你放箭的?”
“将军,此人留不得,万一将其放虎归山,一旦到了淮阴城将此事禀告于张舵,我们在淮阴做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陈天宝跪下来道。
辰逸深咽一口气,如今张称已死,说什么都于是无补,赶紧吩咐将士们将战场打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