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当宫陌打量着凤兮的时候,凤兮也是毫不客气的回视自己这个夫君,这个傲视天下的王者。
大红喜袍,红的艳丽,宫陌,非常俊美的一个男人,带着天生的王者之气,此刻的他,有些慵懒而散漫。
眉眼微挑,透着轻漫,诱以魅惑,却可见他隐隐的威严。
“好一个绝世佳人!”放下手中的金色秤杆于一旁的桌子之上,宫陌帅气的脸上笑意蔓延,却看不出他这话说的到底有几分真意。
收回不敬的目光,凤兮敛起眸中闪亮精光,莹莹而起,缓缓的曲腰行宫廷之礼,“臣妾叩见皇上。”
行礼有度,进退得宜,凤兮,做的丝毫不差。
烛光,持续泛着晕黄。
看着面前那个从容冷静的新婚女子,宫陌的眼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如果真要细究,恐怕也只有嫌弃的情绪。
“好了,免了把,皇后今天好大的排场,凤丞相的那十里嫁妆,可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更是让朕的文武百官到现在都还津津乐道呢。”
而凤兮,又怎么会听不出他口中的嘲讽之意,她没应声,只是表情,更淡了。
一切,都被她咽如了胸中。
宫陌,其实并不愿娶她,这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他对她,可以说是憎恨的,即使两人素未蒙面。
因为她有个权倾天下、且处处制肘他皇权的父亲,也因为,她的存在,让他迫于无奈和现实,而舍弃了青梅竹马的爱人,迎娶她这个仇敌之女。
这对这么高傲的男人而言,是最不能忍受的把?她的存在,时刻的提醒着他的失败,而他却被迫把自己的失败天天的摆在面前。
她,凤兮,当今凤丞相最宠爱的女儿,从她的名字就可看出,以姓为名,她受宠的程度可见一般,从小熟读四书五经,才情机智都不再话下,是个备受家族宠爱的天之娇女,她的父亲,更是权势滔天的一个朝臣。
如果是在寻常百姓家,这样的身份,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可是,这并不包括宫陌。
凤家,在皇朝,举足轻重的一个家族,皇朝,历来都是重文而轻武,所以,文官,在朝廷上比起武官来,要显气不少,凤家,更是文官中的佼佼者,三朝元老,让凤家的地位不可动摇。
凤家说的话,通常是不打折扣的,即使是皇帝,也会礼让三分。
这对至高无上的皇帝来说,那是多么不可原谅的一件事情,所以,凤兮知道,凤家已成为宫陌心中的一个刺,如鲠在喉。
“怎么?今日朕娶的皇后莫非是哑巴不成?还是说,朕的话,皇后是懒的应答?”
慵懒的表情下,却透着犀利,让凤兮倍感压力,听到他的话,凤兮急忙双膝极地,只是面色依旧无波澜,声音低低的,一叩首,“皇上明鉴,臣妾不敢。”宫陌,要的不过就是凤家的诚服而已,那么,她给。
她知道,他只是借题发挥,刻意刁难罢了,既然她对于进皇宫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都能忍,那么,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忍的?
“不敢?凤家出来的女儿,又有什么不敢的?”毫不客气的质问,正是出自宫陌之口,冰冷,而毫无感情,丝毫不理会跪在自己面前的她,“凤兮,朕也不怕老实的告诉你,朕不爱你,朕爱的是瞳儿,这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事情,娶你,只是奉了母后之命才不得不为之,这个皇后之位,朕原本就是为瞳儿留着的,而今,既然你坐上了这个位置,那么,朕也无话可说,不过,朕奉劝你,这个位置,你最好给朕坐稳点,不要有什么歪念。”他所谓的歪念,无非就是怀疑凤天渊送自己女儿进来的目的。
虽然早知道自己的夫君不爱自己,而另有所爱,可是,被他这样赤裸裸的讲出来,凤兮的脸色,还是不自觉的苍白了很多。
苦涩一笑,眼中闪过炳然,心里,更是冰凉一片,歪念?他以为,这个皇宫,是自己愿意进的吗?
每个女子,一生的梦想,无非就是就是如意郎君,而这皇宫,冰冷的,根本没有丝毫的温情可言,自己又怎么会有眷恋?
宫外,宫陌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这些,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的。
她不计较,也不在意,因为,对宫陌,她甚至连基本的熟悉都谈不上,她的要求很简单,也很朴实,只要夫妻间能相敬如宾,已是自己最大的心愿。
宫陌,我的容忍,不代表我懦弱,而是不想节外生枝,你当也不要欺人太甚才是。
淡淡的烛光下,凤兮的脸,悱恻无人懂。
爹爹的权势和地位,让皇室非常的忌惮,这个,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皇权被分散,这对任何一个帝王来说,都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即使,爹爹是多么的忠心!
所以,如今自己的皇后之位,又让多少人忌惮?多少人憎恨?凤家,已处于风口浪尖之处,容不得有半点的马虎。
但是,凤家,也不是随意就能糊弄过去的,既然皇族现在还需凤家的支持,那么,自己的这个皇后的位置,也自然会坐的稳稳当当的,这个,凤兮心中非常的清楚。
“是,臣妾明白。”
“哼,你明白最好。”说吧,甩袖而去,门被重重打开的声音,在寂寥的屋子里,显得异常空旷。
冷风灌进,带着丝丝的凉意,烛光,闪烁了下,奄奄一息的像是扑灭,又顽强的挺过了风的肆虐,而继续燃烧着。
看着那道冷硬的背影自自己的眼帘离去,凤兮扯动嘴角,笑意,倾绝!
合欢酒、莲子、花生,都完好无损的放置在木桌之上,讽刺着这段不被祝福的婚姻。
她轻轻的跨前,来到精雕木凿的门边,外面热闹的声音,好像是遥远的时空传过来的,这热闹,却不是她的,轻轻的,掩上木门,隔绝掉一切的烦扰,还了自己一个安静。
拿掉那一身的累赘,她来到喜床前,端视良久,才脱掉大红牡丹绣鞋和衣上床小憩。
房间里,独留她清浅的呼吸声,混合着,男性刺鼻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