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什么?好,既然冷将军不服,本宫也不是独断之人,冷将军大可以叫上你们冷家的二公子,咱们皇朝的铁血将军上白国试上一试,冷将军,竟然令公子有此能耐,为何出使前不站出来?却白白便宜了本宫的哥哥?如果冷二公子有这能耐,立下这等大功,本宫肯定无话可说,现如今,是本宫的哥哥立下这汗马功劳,凭什么不能得到他该有的封赏?还有,本宫敢问一句,本宫的哥哥在白国出生入死时,我们皇朝的铁血将军,又在哪呢?冷将军能否告诉我呢?”
那淡淡的讽刺,却是致命的犀利,凌厉之势,有些骇人,说的冷雄一梗,脸色有抹不自然,不自觉间额际冒下冷汗。
许是因为心虚,毕竟,慕云那时,确实已潜伏到白国,依凤兮话中之意,让冷雄倍感压力,那是好像洞悉了一切的敏锐观察力。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凤兮,突然间竟变的有些咄咄逼人,尤其那美艳容颜上的冷肃,看的众人诧异不已。
凤兮给人的感觉,一直是雍容华贵,高贵不可亲近的感觉,那种若即若离的淡然疏离气质,让她神圣般不可侵犯,处事圆润周到,但是,今天的她,却好像太过尖锐了点。
这样的她,根本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哼。”冷哼一声,不再计较冷雄的脸色,凤兮罢袖一折深,漫步而上,台阶处,华衣锦服逶迤在地拖曳,一格一格往上,泛起波荡的涟漪,头上朱钗摇晃,凤兮的背脊,挺的笔直。
直至宫陌之前,冷静的看着那张俊美的容颜。
“皇上,臣妾恳请皇上,赐予白玉。”
她的双眸,明明显显的显示着她的毫不妥协,那般的倔强,看到台阶之下的凤子倾,暗自摇头一叹。
诶,兮儿,要是认真起来,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显然,宫陌也意识到了这点,不禁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自己所陌生的凤兮。
呵,有意思,原以为木头娃娃似的她,不懂得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呢,没想到,她还有如此波动性的情绪,还真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真是个多变的女人呢。
不过,眉,微蹙了下,似有若无的撇向凤子倾的方向,凤兮啊凤兮,你就当真这么在乎这个唯一的哥哥吗?
还在对自己让凤子倾出使白国一事如此耿耿于怀而记恨着朕吗?
“对于此事,众爱卿怎么说啊?”
宫陌并没有立刻回答凤兮的话,而是转而询问起文武百官,把话题抛向了他的臣子。
表情慵懒,一副无所谓之态。
只是,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让底下的那些朝臣们心中苦不堪言。
个个面面相觑后,最终却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这时,一直静立一旁一言不发的宫清突然站出,那双明亮的澄清的眼睛,定定的,看了一眼后,才转眸对着宫陌。
他的脸上,带着空灵的清秀,那样的纯粹而干净的透明。
“皇上,依皇弟之所见,皇弟认为,皇后所言甚是,对于这件事,皇弟想不出有任何理由反驳皇后的这个提议。”
显然,宫清的态度已经摆的非常的明确,也让人清楚的知道,他是打定了注意,打算帮凤兮到底了,不惜一切的代价,因为这次,他甚至连避嫌,都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被他直接的忽略了过去。
宫清又一次的反常,让宫陌本来就有些芥蒂的心,疙瘩更甚,眉宇,也蹙的更深,拢成了一个山丘。
嘴唇,紧紧的抿了起来,看着台阶下的宫清。
“那依清你的意思是,朕的这块白玉,是应该给咯?”
宫陌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懒散,绵绵的,有些阴柔。
让人推敲不出他的本来意思。
而宫清,在听到他的话后,竟然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那般的肯定与坚决。
弄得大家都诧异不已,对于为什么,却不得而知。
宫陌环视大殿一圈,并没有再出声,好像陷入了深思,也没人出声打断他,只是静静的,百来双的眼睛,齐刷刷的注视着他和宫清二人的一举一动,气氛显得异常的安静。
他那双妖冶的眸子,再怀过凤天渊和凤子倾以及宫清后,定定的,停在凤兮的身上。
那个,仙子般美丽容颜的女人身上。
宫陌笑了,张扬而毫无顾忌的笑容,邪魅妖娆的就好像一束有毒的罂粟花,全无平常的威严和霸气,显得柔和很多。
他一反常态的说道。
“凤家于我皇朝所作的贡献,确实非同一般,朕相信,这也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故此,这块白玉,凤爱卿也确实有资格拥有,朕在此宣布,今日就依皇后之言,将这快白玉,赏给凤卿家。”宫陌的话一出,可造成不小的轰动。
首当其冲的,就是凤兮。
扬了扬,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惊讶一闪而过。
让凤兮想不到的是,宫陌这次,竟然会如此爽快答应自己的要求,一点刁难的意思都没有,这还真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心里则开始思索起来。
这宫陌,心里到底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
她不认为,他会如此轻易的就把一个如城池般的国家白白送给视如仇敌般的凤家手里,宫陌的性格,她还是能揣测一二的,他这个人,自主意识大强烈了,强的让人有踹不过气的霸气和压力,他太喜欢掌控了,白国,是一个富庶之地,让他窥视已久的地方,可这次,竟然无条件的就把它送给了她们凤家?这怎不让人感到诧异,自己也早就想好了一番措词,打算力争到底的,这下,这盘棋盘,都是杂乱无章了。
凤天渊和凤子倾俩父子则是面面相觑,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宫清到还算冷静,只是那双眼睛,却也透露出他的不解,最夸张的,就是冷家父女。
冷凝瞳的脸色极为难看,只是,她却强逼着自己隐忍,即使,尖锐的指甲,深掐入肉,她依旧咬着牙不发一语,不过,冷雄却没有他女儿如此的度量和镇定了。
“皇上,老臣以为,这万万不可啊。”
冷雄急忙奔出,口中高呼,看着他脸上的慌张,凤兮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冷雄啊冷雄,小小的一块白玉,就让你慌了主张吗?看来,是本宫太高估你了。
“皇上,赠玉之事,兹事重大,怎可就如此莽撞行事,老臣认为,皇后娘娘说的话固然有道理,但是,白国现在正处于多事之秋,刚刚臣服我朝,期内必然也有不少反对的声浪,动乱肯定也是有的,老臣到以为,此事,正是需要武力镇压之时,凤大人羸弱文职,臣恐难当此大任。”
“冷将军,你这话就说错了,白国和我朝交战多年,依将军看,两国关系可有好转之现象?”
“这——”
果然,凤兮的话,让冷雄一滞,无从反驳起。
白国和皇朝交战多年,一直都是冷慕云在抵制,却始终未见成效,现如今,凤子倾竟然通过和平的手段,就收服了白国,于情于理,都让冷雄汗颜。
其实慕云的所作所为,他这个为人父亲的,是再清楚不过了。
和白国的这场战役,打了将近7年,其中,有5年,都是冷慕云领头作战。
本来,白国和皇朝而言,势力悬殊,以冷慕云之才,以及皇朝的兵力,不可能拿不下白国,只是,为何却一拖再拖?直到凤子倾的出使,才收服了白国,这,确实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
其中的奥妙,也只有冷慕云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冷将军,凤大人的所作所为,本宫想,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本宫倒要问一句冷将军,既然您说凤大人羸弱,那么,这块白玉,是谁带过来的?莫不是冷二公子带回来的不成?”
这句话,赤裸裸的就是讽刺,毫不留情的讽刺。
瞬间的涨红了冷雄的那张老脸,清白交错。
这块白玉,可是哥哥冒着生命危险才取回来的。
凭什么,凭什么没有资格得到?
犹记得那日晚上,自己的鸾凤宫内,灼火下的那张容颜,闪烁着滔天的怒焰,咬牙切齿的警告着她,送冷慕云去白国,连门都没有。
呵,她可是时刻都不敢忘记,每当夜深人静的时侯,一思及此,每每在鸾凤宫内泣血难眠。
果儿那担忧的声音,仿佛还在自己耳边飘荡回旋。
恨的吧,怎么能不恨,恨宫陌的无情和冷酷,恨自己的懦弱和无力。
这块白玉,她势在必得。
“好了,冷将军,这事,就这么定,你也无须再多说,朕自有主张,至于其他细节方面,到时大家再仔细商讨一下好了。”
宫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冷雄硬生生的忍了回去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脸色却是极为的难看。
既然宫陌都发话了,纵然他有很多的话要说,也只得硬生生的咽回去。
而一旁的冷凝瞳,却是自始自终都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阴影笼罩下的那张容颜,显得晦暗不明。
空气中,有些阴冷寒森,泛着凉。
宫陌这出乎意料的态度,让人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却无人揣测他的心意。
也捉摸不透。
“谢主隆恩。”
这时,凤子倾出列,莹然跪于大殿的正中央,向宫陌叩首,垂下的头颅,看不清他的表情。
“恩,风爱卿平身吧。”宫陌的声音竟然有些难得的和蔼,而不是透着威势的沉重。
凤子倾在宫陌的话落下后,才莹然而起,含着体态的淡雅笑容,朝冷雄点了点头后,才退回自己本来的位置之上。
对于宫陌不寻常的态度,他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
“祭天祭祖仪式皆已圆满完成,再加上凤爱卿带回来这令人振奋的消息,让朕深感欣慰,现在,叶只剩下明天的祭典仪式,祭祀就算全部完成了,各位大臣这一路的劳累下来,想必也都是疲倦不堪了把?明天的祭典,不若之前两天的紧绷,大家可以好好的放松放松。”
祭奠,相对祭天和祭祖而言,要简单很多,也不像此刻的这般严肃冷寂,祭奠活动,主要就是为了放松这两天的紧绷而设。
“谢皇上。”
众干人等又是俯首叩拜,听到宫陌的话后,大家才任凭自己的疲态显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