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宴会风云(三)
莫小2015-10-29 13:183,081

  给太后行完礼,大家又拜见胡贵妃和玉贵妃。胡贵妃和玉贵妃脸上都带了笑,扶着太后坐下,这才招呼大家也坐。

  而林雀儿,刚刚也跟着给太后行了礼,又和大家一起给胡贵妃和玉贵妃请过安,然后又跟着坐下。可没坐下多久,却突然听见太后问身边的胡贵妃:“我听说婉贵妃也在,却怎么没看到她?”

  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让前排的嫔妃们听到,而林雀儿自然而然也就听到了太后的问话。林雀儿这才想起,她跟太后原来是没有见过面的,因为当初册封大典时,她腿受了伤,本来她是应该去皇家别苑给太上皇和太后见礼的,但野玦延怜惜她,便免了。这一次,才算是林雀儿和太后的第一次见面,太后不认识她,所以才那样问胡贵妃。

  不过因为太后这一问,林雀儿立刻便成了焦点,认识她的人纷纷都向她投来目光,而跟她们离得较远的那些官员夫人和小姐们,因为大家都看向林雀儿,便也疑惑地把目光投向她,这样一来,林雀儿真正是“百人瞩目”了。

  虽然有些害怕和尴尬,甚至想偷偷逃走,不过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林雀儿也没有退路,所以只能打起精神,笑着上前给太后行礼:“太后,臣妾婉妃,给太后请安。”

  她生性文静,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大场合下,又是见太后,所以她声音就更显得细小了。不过太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后点点头,朝她伸出手,道:“到哀家这里来。”

  见太后语气这样温和,跟林雀儿想象中的厉害样子不同,林雀儿不由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慢慢走到太后跟前,将双手放到太后掌心中。她又偷偷看了太后一眼,却见太后正微笑看她,又加上刚刚太后如此温和的语气,她渐渐平静下来,觉得太后也没那么可怕了。

  太后又细细打量她,笑着点点头,侧头对身边胡贵妃和玉贵妃道:“听闻婉贵妃容貌清丽,今日一见,倒果然很是清秀。”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其他宫妃都在笑,但听在林雀儿耳里,却让她有些尴尬。她知道自己容貌在这宫里只算得普通,但她的小姐陶子灵不同,陶子瑶钟灵毓秀,长得很是美貌,即使和这胡贵妃或者玉贵妃,都是能一较高下的,想来当时明夜皇朝是按照陶子灵的容貌说给大野国的人听的。但现在是林雀儿代替陶子瑶嫁给野玦延,而她容貌自然是比不过陶子瑶的,想来大家初次见她,都会感到失望吧,然后还会想,明夜皇朝也太能骗人了,竟然骗他们说婉灵公主貌美。

  而本来林雀儿就生怕被大家看出她只是替嫁者,如今被太后这么不经意一句话,她便吓得维诺起来,不敢吱声地低下头去。这时候,胡贵妃上前一步,笑着对太后说道:“母后,我听闻婉贵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技艺不俗,上一次册封大典因为婉贵妃的腿伤,我们无缘见识。”她抿嘴笑着,又看向林雀儿,道,“今日妹妹看起来脸色不错,趁着太后在场,妹妹就为我们表演一段,如何?诗书画表演起来比较麻烦,那就请妹妹弹一首曲子,可好?”她又转向太后,微笑道,“母后,您觉得这个主意好不好?我们这群姐妹,可是很想听婉贵妃的曲艺的。”

  她声音不大不小,下面的妃嫔们都能听到,于是大家纷纷说是,想开开眼界,听一听林雀儿的琴技。而太后见大家都同意,便也笑着点点头,看向林雀儿:“既然大家都想听婉贵妃你的琴艺,说得哀家也有些期待,呆会婉贵妃你就露一首吧。”

  于是就这样一锤定音,林雀儿等会不得不得上场表演。林雀儿猜不透胡贵妃的用意,她不由抬头看了看胡贵妃,见胡贵妃言笑晏晏,分明没有其他什么算计表情,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林雀儿却觉得胡贵妃这一次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要她上场表演。倒不是说胡贵妃知道她是代替她家小姐嫁进皇宫的,知道她是假的公主,可能胡贵妃就是想试一试她,如果她确实技艺超群,那也没什么,反正她早声明在外;若是她技艺拙劣,那么,即使胡贵妃不说什么,她也会在太后和众人面前丢脸。所以胡贵妃一招,心思当真玲珑,一下子就让林雀儿进退维谷起来。

  如果林雀儿不答应,极力拒绝,那便是拂了太后的意思;但如果她要答应,那便会出丑,仍然有些欺君的意思,或许还会牵涉到明夜和大野的邦交——毕竟当初明夜和大野和亲时,说的是婉灵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果呆会她们看到林雀儿的表演,相信都会觉得是明夜夸大其词,是明夜骗了大家。如果是有心者,更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而她林雀儿,确实不是她家小姐陶子灵,她对琴棋书画了解不深,在这么多美女兼才女面前,她哪里敢有动作?所以这会,林雀儿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太后,拒绝吧,不行;答应了吧,好像也行不通……

  林雀儿相信刚刚太后说她清秀的话和现在让她表演的这番话应该都是无心的,只不过随意赞一句,或者就是接了胡贵妃的话,虽然每次都让她觉得尴尬。但太后没有那种心思,不代表胡贵妃没有——因为胡贵妃的话,就很值得让人琢磨。虽然胡贵妃面上一直带笑,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林雀儿就是能感觉到胡贵妃是针对她来的。或许是因为晴雪拒绝做胡夫人义女的事,或许之早她腿伤好时没立刻去给胡贵妃请安,又或者是更早前野宏的事,总之胡贵妃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来的。

  这么想着,林雀儿也不好拖延太久,于是咬咬牙,硬着头皮答道:“那么呆会臣妾就献丑了。”

  她虽然应着,不过不想让大家看到她为难的样子,所以仍然低着头。在其他人看来,大概是觉得太过害羞了。而太后见她这样羞怯,倒是笑了一笑,温和对她道:“婉贵妃别拘束,在场的都是一些女人,并没有什么可难为情的。”

  林雀儿低头应了,没有说话。太后见她如此,也就不再多说,只让大家都入座。于是宴会开始,太后率领大家祭祀念经祈福,恳请老天爷和各位菩萨保佑大野国泰民安,然后保佑大野来历风调雨顺。各位妃嫔和各家官员的夫人和小姐,都是神色肃穆。

  大家拜祭完后,又听太后说了一番祈福的话,这才能动筷子,气氛也渐渐活跃起来。趁大家各自聊天,而胡贵妃、玉贵妃陪着太后说话的空当,林雀儿悄悄回头,示意晴雪上前,轻声道:“晴雪,怎么办啊,太后让我表演琴技……”

  晴雪当然是清楚林雀儿的,刚刚在听到胡贵妃的提议时,她心里就开始替林雀儿想各种对策了。其实她当初是想提醒林雀儿别答应的,毕竟林雀儿身体虚弱,前阵子腿又受了伤,还没有好多久,虽然是在太后面去,拒绝太后会让太后不高兴,但总好过让大家都知道她琴艺不行,在大家面前出丑的好。但林雀儿当时并没有看到她的提醒,然后应了太后,没有办法,她只得想另外的法子。

  顿了一下后,晴雪便凑到林雀儿耳边,低低地道:“要不这样,公主,呆会趁宫女给你加完茶,而茶滚烫的时候,你故意把打翻茶杯,让热茶泼到自己手上。这样一来,不管你有没有受伤,滚烫的茶水倒在手上,太后总不会再让你表演的,说不定还会让你退下去治伤。”停了停,她又补充道,“最好是等宫女给你上完茶之后,这样就不会殃及无辜。”

  这个办法虽然笨拙,但应该是最有效的,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下,如果林雀儿自己不小心烫到自己,一来解了围困,二来大家也抓不住什么把柄,只道她有些倒霉、太不小心了而已。林雀儿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虽然可能到时候打翻茶杯时,会有些痛,而且因为之前她没做过这种事,可能会有些紧张,不过总好过在大家面前出丑,所以说这个办法还是不错的。于是她轻轻点头,低声道:“好,那就这么办。”

  虽然这样决定了,不过林雀儿心情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了。她一想到等会就要当众撒谎,这让她觉得挺尴尬紧张的。不过也没其他办法,毕竟还是面子要紧——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面子,是关系到明夜的,关系到明夜和大野的邦交——如果只是关系到她自己的话,她相信自己不会那么在意的,因为到时候她随意表演一下,承认一句自己琴艺不行就好了。她就是考虑到明夜的关系,所以才这样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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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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