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百万正盘算着与金大元的较量,一个中年人突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不好,老爷。出大事了!”
“什么事情不得了,这样没规矩地大呼小叫的?”
郑百万不满地呵斥道,他的眉头却不自觉地抖了抖。
“老爷,大事不好了。我刚刚得到种植园的消息,负责保护种植园的张营长突然反水,投靠了那姓金的。”中年人气喘吁吁地答道。
“什么?张营长投靠了金大元?”
郑百万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重重了坐了下去。他一脸的惊诧,整个面部表情都僵硬了。
前几天,自己约见那张营长时,这家伙不还信誓旦旦地要效忠于自己吗?自己可没少在他身上花本钱啊!
“老爷,不久前,郑管家就向你提起过,这个狗日的张营长相信不得。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晓财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也是满脸愤恨。
“哈哈哈哈,老板,你真够狠啦!原来在一年前,你就开始为今天的事情布局了。”
半晌后,呆如木鸡的郑百万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脸上的惊诧变成了狰狞。
此时,郑百万才明白过来。老板为什么在一年前突然要调走原来的守军,而把这个张营长从南昆省省会理江调到独山镇来保护那神秘的种植园。
不久前,郑一凡就反复提醒要提防这个居心不良的张营长。可是郑百万一直对老板过于忠心,也没把郑一凡的忠告听进去。
保护种植园的可是一个营的精锐兵力啊,这也是郑百万敢于藐视金大元、甚至敢与老板拼个鱼死网破的最大王牌。
可是现在,那个张营长已经被金大元策反倒戈,自己手中最大的一张王牌竟然变成了对方的杀手锏。
如今,金大元手中已经有了两个营的兵力。而自己即使把十万大山里平时掌控的几股土匪全部调集过来,加上郑家庄园的全部力量,也根本不是金大元的对手。
“哎,要是乌大海、瞿麻子、庄德胜几个家伙还在,情况或许就完全不一样了。”
此时,郑百万才为自己半年前发动的那场针对任晓禹的偷袭而深深后悔。
“可悲啊,我郑百万随时都以沉稳老辣自诩。结果呢,冲动是魔鬼,我是自掘坟墓啊!”郑百万苦笑着想到。
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卖后悔药的。很多时候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老爷,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得做最坏打算了。”晓财小心地说道,“依我看,今天晚上金大元的那个鸿门宴我们就不要参加了。”
“不。这个宴会我一定要参加!”郑百万果断地一挥手,毫不犹豫地说道,“我郑百万是个响当当的男人,怎么会在那小日本面前当缩头乌龟呢?哪怕四龙潭虎穴我郑百万也要去闯一闯!”
夜幕降临的时候,郑一凡才带着公孙汉儒悄无声息潜回了郑家庄园。当他兴冲冲进入郑百万的密室时,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个不祥的念头忽然闪现在了郑一凡脑海。
“晓财,老爷呢?”郑一凡大声喝道。
“管家,晓财陪老爷去凤翔酒家赴宴去了。”一个丫环答道。
“如今风声这么紧,老爷还去赴宴?”郑一凡身子一哆嗦,心中一紧,“你知道老爷去赴谁的宴请了吗?”
今天一早,郑一凡离开郑家庄园、赶往十方村时,金大元与几个日本人还没抵达独山镇。所以对于这儿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是那个南昆省来的客人宴请老爷。”丫环低声答道,同时递给郑一凡一封信。“这是老爷领走时留下的,让我转交给你。”
郑一凡忙不迭地打开郑百万留下的信函。刚看了一半后,就目光呆滞地站在那儿。
“郑先生,发生什么重要事情了吗?”一旁的公孙汉儒小声问道。
“种植园姓张的那个王八蛋果然不是好东西!”
郑一凡狠狠地骂道,两眼里闪烁着实质般的恨意。
“公孙先生,现在情况有变。”片刻后,郑一凡冷静了下来,回头对公孙汉儒说道,“种植园那一个营的兵力果然已经反水,投靠了金大元。我们现在必须要面对两个营的精锐兵力,还望任团长一定要鼎力相助。”
郑一凡现在真的害怕形势突变而导致任晓禹临阵退却。
“你放心,任团长既然答应了你们,就绝不会背信弃义的。”公孙汉儒一脸严肃地沉声说道,“这次来独山镇的一共有多少日本人?”
“应该有十个左右吧!”
“好,我们一定要这十几个小日本有来无回!”公孙汉儒一挥拳头,冷笑着说道,“既然情况有变,我们还是先去请示任团长他们吧!”
在偏僻的独山镇上,只有凤翔酒家的条件最好。这儿常常作为重要客人的接待之处。
酒店前面是一座两层小楼,一楼是大厅,二楼是雅间。小楼后面是一个独立的封闭小院,一溜儿的青砖瓦房,作为住宿的客房。
凤翔酒家前天开始就被一伙神秘人物用大价钱全部包了下来,连服务员和厨师都换成了他们的人。
夜已经深了,唯独亮着灯火的二楼雅间也渐渐安静。
后面小院的一间客房里,喝得醉醺醺郑百万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差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他手臂一伸,往桌子上一扫,几个茶具就“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金兄,你说我们兄弟俩是不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郑百万拉着金大元的手不放,赤红着脸、瞪大着眼傻笑道。
“对对对,我们就是好兄弟。郑老弟,你喝的有点高了,先歇着吧!”金大元皱着眉头答道。
“我知道,当年你曾替我挡过一枪,我也帮你把你仇人一家杀了个鸡犬不留。我们算是两不相欠了。哈哈哈,那时我们都还年轻。年轻真好啊!真好……”
醉眼迷离的郑百万还要继续唠叨,可是他的脑袋似乎越来越昏。整个身体就好像有千钧重一般,身子一软,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床上。眨眼间就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