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生,我不敢劳那个郑百万大驾。在方便的时候,我一定会亲自去拜访他老人家的。请你转告郑百万,我任晓禹只是一个锱铢必究的商人,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半年前的那笔帐,我迟早要和他算的。”
此话说完,任晓禹身上陡然升腾起一股强大的威压。让近在咫尺的郑一凡不得不后退了几步,脸色也陡然变得煞白。
咬了咬牙,郑一凡哽咽着说道:“任团长,已经过去的事情希望你能大人大量,我们更应该着眼于未来。这一次,我既是代表我家老爷来向你赔情道歉。同时,也是送你一场大富贵、大造化。”
“呵呵呵!大富贵、大造化?我倒想听听,郑大善人能送个我一场什么样的大富贵、大造化啊?”任晓禹冷笑着说道。
“老爷啊老爷,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啊?难道我们郑家庄园就得葬送在日本人手里吗?”
见任晓禹的态度如此冰冷强硬,郑一凡禁不住仰天长叹。
一听郑一凡的悲鸣,任晓禹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颤。
就眼前这个郑一凡而言,任晓禹印象还是不错的。以前也与他打过几次交道,此人还算是一个重情重义、值得交往之人。
郑一凡今天如此着急地来到十方村,毫不顾忌身份,向任晓禹低声下气地道歉求情,证明郑家庄园一定遇到了万分棘手的大难事。
而且他还提到日本人,这郑百万莫非与日本人也有什么瓜葛过节不成?
至于郑一凡口口声声说要送自己一场大富贵、大造化。这一系列的问题让任晓禹心中升起了一丝好奇。
看着任晓禹冷若冰霜的表情和刀剑一般犀利的目光,郑一凡把最后一丝侥幸也抛开了。他非常清楚,不讲明事情的所有原委、把那巨大的利益诱惑抛出来,眼前这个对自己郑家庄园有着浓浓恨意的年轻人绝不会轻易出手的。
“老爷,你也别怪我擅自做主了啊!为了不让你这五六年的心血白白送给那可恶的小日本,为了保全我们郑家庄园的利益,挽救你我的命运。我也只得如此了!”郑一凡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念叨。
长叹一声后,郑一凡把他所了解的秘密全部老老实实讲了出来。
这其中包括,郑百万在六年前如何受老板指使来到独山镇发展自己势力;这几年他如何殚精极虑执行A计划和B计划;他如何想方设法拉拢、控制、培植十万大山里的土匪势力为自己服务。
郑一凡也谈及了任晓禹与郑百万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
郑百万与任晓禹两人虽然从未谋面,但郑百万对任晓禹在十方村的一切都是非常关注的。本来,对于任晓禹在十方村所取得成绩、所体现出来的能力,郑百万是非常赞赏的,并没有想招惹、吞并十方村的打算。
只是因为叛徒吴清泉的背叛告密,才让郑百万对任晓禹起了杀心。
在郑百万看来,你任晓禹走实业救国之路没错,大兴工业、造福百姓也没错。但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影响到他自己在十万大山里的A计划和B计划,更不能对他构成威胁。否则,所有的阻挡势力都得统统消灭。
而任晓禹在十方村大量招聘外国人,兴办矿山、炼钢厂,秘密筹建兵工厂,这一系列动作,已经触及了郑百万利益的底线。所以才招来杀机。
郑一凡又讲诉了自己如何在劝阻无效的情况下,偷偷给任晓禹送来那张写有“明天有风,当心着凉”的纸条来进行告诫暗示。希望十方村能躲过这一劫。
最后,郑一凡详细讲明了如今郑百万的危险处境。
远在南昆省的老板与日本人相勾结,企图把十万大山里的利益全部拱手让给日本人。而郑百万出于民族利益,誓死不从老板的威逼利诱,坚决拒绝与日本人合作。结果得罪了老板,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任团长,这就是整个事件的经过。你也是除了郑家庄园几个核心层外,第一个知道这些秘密的人。我之所以把这个惊天秘密全部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帮我们老爷一把,也是帮我们唐龙国一把,千万不要把这十万大山里的重要资源拱手让给日本人。”
郑一凡一口气讲完这一切,感觉到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一般。如今的他,只能眼巴巴等着任晓禹的最终决定。
任晓禹睁大着眼睛,一字不漏地听着郑一凡的陈述,困扰着他大半年的一个个谜团终于揭开。
许多问题与任晓禹当初的设想基本吻合。但是郑一凡讲诉的巨大秘密仍然让他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没想到小小的郑家庄园竟有如此的背景,没想到日本人的爪牙已经伸到了唐龙国内陆的十万大山,没想到那郑百万竟然把民族利益看得如此之重。
那个郑百万在这独山镇隐姓埋名,一呆就是六年,原来是受命于远在南昆省的老板,在此苦心执行所谓的A计划和B计划。
这两个计划又是些什么样的通天计划呢?竟让日本人都有如此兴趣?
“郑先生,你口口声声所说的老板究竟是谁?你们所谓的A计划和B计划又具体是什么内容?”
任晓禹的语气稍稍放缓和了一些。
一听任晓禹咄咄逼人的问话,郑一凡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万分绝望地摇了摇头,盯着天花板。
半晌后,他喃喃说道:“老板,虽然我家老爷曾在你面前发下毒誓,绝不透露这两个计划的半点风声。但这一次却是你背信弃义在前,勾结日本人在后,就怪不得我们了。”
郑一凡猛地一拍大腿,两眼里寒光一闪,下定了决心。
“任团长,我全都告诉你吧。希望我的坦白能得到你对过去恩怨的谅解。”
他走到任晓禹身旁,紧盯着任晓禹小声说道:“我家的幕后老板就是南昆省主席、也是南昆省最大军阀头子康耀宗。”
“哼哼,郑先生,你的这个谎言可太有点夸张了吧?”任晓禹冷哼一声,眼光再次变得森然。
“这十万大山可是完全位于九川省境内,你们南昆省怎么能把自己的势力如此顺利地安插到这儿呢?现在的唐龙国可是各自为政的军阀统治时代,九川省的魏建国还不会慷慨大方到这种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