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板转瞬即逝;有人说,时间是一种惩罚叫人度日如年;还有人说,时间是生命的见证,见证了你我的生老病死,见证了世间的千姿百态。可是苍云会说,时间是无尽的孤独,让冷静的人陷入疯狂,从疯狂变成疯癫,有疯癫走向毁灭,在毁灭中重塑自我,然后经历有一次轮回。一遍又一遍的周而复始,直到完全崩溃或者成功解脱为止。
在外人看来,只用半个夜晚三个时辰的时间便完成了整个灵魂跃迁的过程实在是太划算了,不说拥有千百年寿命的魔兽,就连百十年生命的人类都会太过在乎这短短的时光。
用有限的、微不足道的时间,来换取他人穷其一生都无法碰到的机遇,不说所有生命,但至少会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会毫无顾虑的放弃这段属于自己的时光。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灵魂跃迁不同于生命跃迁的单一可能性,灵魂跃迁是随机的,或者说是不确定的。
尼普图鲁蚁后所经历的跃迁过程虽然持续了一周之久,但是给她的感觉只有极为短暂的一瞬。可是对苍云来说,看似不长的三个时辰却像经历了千年一般。在那千年的时光里,他不仅经历了生老病死这些自然过程,更是享受到了令人心悸的孤独,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孤独,让人疯狂、疯魔的孤独。
无天无地无日无月的空间,灰蒙蒙的云雾充斥其中,双目紧闭看似毫无生机的苍云静静的飘荡着。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也许是几年,总之不知过了多久,灰暗的空间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一道光明、温暖、耀眼的紫色光带划破天际,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宁静。灰暗的空间犹如一个巨大的蛋壳,在紫光的敲击之下出现了难以愈合的裂纹。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道裂痕越来越大,更多明亮的光带涌了进来。灰暗的天空在光带的照耀之下变的五光十色,好比极北的彩带叫人神往。大地也不复之前的单调,一些细小的沙粒出现在了,占据了前一刻还是三位空间模型一般的基础面。处在灰暗空间正中的苍云也终于有了反应,虽然不大,但眼皮微动确实实实在在的。
伴随着黎明前最深邃的幽暗苍云微微抖动了一下眼角,伴随着黑夜结束的第一道光明苍云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当金赤耀眼的希望之光再度点燃生命之火,当沉沦的万物迎接胜利的曙光,一切的一切好像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犹如另一个世界。
睁开双眼的苍云就像一个离家已久的游子,一别多年的乡土气息瞬间引燃了乡情、眷恋。
虽然此刻他的身边只有枫子姐,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如果说地球是第一故乡,那里有着记忆的开始,有着铭刻于灵魂的归属,那么瓦洛兰这第二乡土则是生命的延续,多彩的人生,难忘的回忆,以及维系着两个世界的依恋。
或许是因为刚刚清醒的缘故,苍云的双眼可以说毫无神采,整个人显得呆头呆脑的。
没有第一次重逢的那种喜悦,没有想要扑上去抱住对方的冲动,枫子姐不知道自己的心理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从迈入核心区域的那一刻起,所发生的事别说加以控制,那根本就是难以预料。一张无形的大网布置在什么时候落在了她和苍云的身上,也许是那里面有着善意的谎言,有着恶意的算计,或许这些在有意无意间给她们带来了不少便利,但更多的则是麻烦。
明明有能力治愈的灵魂受损被拖到了现在,如果不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苍云是否还有机会这根本就是很难说的事,哪怕所谓的防护措施在严密,意外这种东西谁能够预料的到。
枫子姐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也知道众多魔兽大佬的打算并没有错。如果他们随随便便就出手救人,不管是善是恶,全都一股脑儿的拯救,那根本就不是智慧生命。所谓的仙佛也是渡有缘人,没有回头愿望的万恶之人就算是佛祖、地藏王这样的大佛也无能为力。
可是这些所谓的选择、考验换到另一个角度,它根本就无妨让枫子姐承认。那些东西就像一根不知名的倒刺扎在他的心口,虽然依旧手术出去,可是伤痕依旧,有些东西哪怕时光倒流也无法改变留下的痕迹。所以这些东西孕育出来的心酸愤怒,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而是对谁她也不知道,就好像想要大哭一场,眼泪却找不到纸巾,额头找不到肩膀。
心酸愤怒只是众多情绪的一方面,苍云能够醒来,能够解决隐患,不管是对他本人来说还是枫子姐自己都是一种安慰。有喜悦,有欣慰,有激动,还有着许多正面的情绪在里面。
正面与负面情绪糅杂到了一起,就像各种不同的颜料放到了单一的水桶当中,开始还是五光十色的,可是随着搅拌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混合的颜色只有一个。情绪也是如此,太多的种类搅在一起同样只会是一种结果,莫名。
虽然是莫名,但这里面喜悦也有悲伤。
黎明随着苍云的醒来也同时走了过来,进入圣地的时间虽然不是固定的,但是黎明时分无疑是最有利的时间。阳光洒落大地之上的时候,不管是哪一种类的亡灵都会受到压制。就灵魂能量而言,庞大基数需要的吸收时间也就越多,所以留给小苍的时间并不多,哪怕鲸吞牛饮也是需要不短地时间。
所以整个过程枫子姐只适合苍云单独呆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准备好一切的比蒙皇、龙血史莱姆以及尼普图鲁蚁后便走了进来。稍等了片刻,三位大佬再次询问了一遍,确认清醒后的苍云是否选择进入圣地。
尽管此刻枫子姐多么希望苍云的回答是否定的,可是早已下定决定的他并未临时变卦,仍旧坚持着自己的初衷,进入圣地,吸收那些逸散其中的灵魂力量。
……
圣地,对于魔兽森林来说不仅是先祖战死之地,兽王埋骨之地,同时也是精神的象征,守护这个世界的责任,一杆飘舞这血色战旗的指向标。
缺少了人类复杂的心思,英勇、无畏、死战,这些坚毅的品质在诉说着魔兽一族的辉光,续写着一段又一段的传奇。在更加久远的过去,不管是人类也好,还是魔兽也罢,都无法寻得真实的历史。但在数万年数十万年前,玄武冥龟的强大不管是只有极少数才有资格知道的人类,或是魔兽世界的核心阶层,那镇压整个时代的生物不会有生物会忘记,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磨灭,只要历史还在,只要传承依旧没有断绝,守护者的光辉永远不会被遗忘。
如果说,久远的过去圣地代表着责任,那么现在的圣地代表的则是职责。两个虽然看似没有什么区别的词汇却表达出了不同的意味。
责任可以是被动的,可以使压迫下不得不扛起来,有着不甘不愿的情绪在里面也无所谓,可是职责不同。那是一种心甘情愿的选择,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选择,哪怕是有一丁点的不情愿都可以放弃。不过当你选择了它之后,就要勇敢的背负起这个沉重的包袱,不管是自己扛也好,还是找人分担,只要责任还在,应该履行的义务就要坚决的执行下去。
……
通往圣地的大门并不在山谷当中,而是位于核心区域最高、最大、最显眼、最茂盛,枝条遮天,根系覆地的参天巨木之中。
这可足有百万年历史的老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像其他巨木一般历经所谓的雷劫,没有在万岁之时化身树人,而是一直矗立于此,像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一般。不知从何时起,这看似平凡的巨木有了一个特别的名字——圣树,就好像森林的生机是因它所的,一切从它开始一样。
在散落的朝霞之下,圣树之上那苍枝翠叶如同上好的翡翠一般,其四周布满了观礼的魔兽。除去圣阶以外,众多极少踏入核心区域的高阶魔兽也都赶了过来。以往圣地的开始总是伴随着哀伤,不过这次却是希望的曙光。也许是为了见证历史性的一刻,也许是单纯的想要见识一下解决困扰圣地多年的生物,也许因为别的什么……简而言之,此刻圣树的周围除了魔兽就只有更加厉害的魔兽。
没有繁杂的祭拜之礼,没有繁锁的礼仪形式,有的只是心头的敬畏。
在比蒙皇与化成龙形的龙血史莱姆引领下,苍云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圣树前的水晶棺旁边。望了望遍布四周魔兽,看了看不远处的枫子姐,瞧了瞧几位面熟的大佬,带着淡淡的笑容,挂着坚定地面容,散发着必胜的气息,苍云拒绝了早已准备好的水晶棺,直接走了进去。
那些可能的危险对他来说依旧存在,不过完全恢复并且又有了提升的苍云不再担心。如果此时他无法解决,那么在多出一个水晶棺也没有作用。
灵魂跃迁不仅仅修补了破损的灵魂,同时也让他更近了一步。虽然魔力没有什么明显的增长,但是灵魂之力却是上升到了一个很难想象的地步。如果圣地之中的灵魂力量能够被他完全吞噬的话,那么单论精神力,整个瓦洛兰绝对没有能够与之一较高下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