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内。
青铁牢笼,阴湿之地。血腥的潮气蔓延开来。
最终,我所想的没有成真。我不但醒来了,而且情况十分恶劣。
原本火红的衣衫不知被谁换了去,一身粗布的衣服松垮的罩在我的身上。脚裸被带着倒勾的铁环圈住,后面坠了沉沉的铁球,只需稍稍一动,锋利的倒勾就会毫不留情的刺进我的脚裸。想来,许是为了怕我逃跑。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身上的伤口有的已经糜烂、结痂,张了张嘴,喉咙干裂的似乎一用力喉管就会破裂开来。身上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周遭难闻的腥臭味熏的我胃中急剧翻涌。
“哗!”的一声,胃里的东西尽数的突出,我不停地呕着。扶着冰冷的墙壁,吐得天昏地暗、头晕目眩。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直至我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可是依旧扶着墙干呕着。
酸臭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终于提不起一丝力气的我颓然的倒在阴湿的稻草堆上,牵动着脚裸的倒勾生生的勾下了一块肉。鲜血顿时奔涌而出,我却只能凄惨的笑着。
如今这番模样,就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事到如今,你仍旧不肯说出你肚子里的孽种就是是谁的么?”募地,一声突兀的女声在牢中想起。
费力的看向发声处,不知那里何时站了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我倔强的看着她,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是却一点都不怕。
“容若没有做,又哪里来的孽障?若是不信亲自为容若验身便是,容若至今仍未处子之身。”我依旧不卑不亢的说道,干哑的声音十分难听,我费力的站起身子,与她平视。那女子听罢疑惑的看向我,又向这边走近了些,这时我才看清她的容貌。
竟是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皇后。
“儿臣参见母后。”我顺从的跪下,毕竟该有的礼数不可少。
拓跋离的生母在生下他之后便难产而死,从小拓跋离就是由皇后带大的。而且拓跋离一直对她敬爱有加,身为他妻子的我理应遵着礼法。
“你倒是懂规矩,不过你刚刚说的话是何意思?所有的太医都为你诊出了喜脉,况且本宫刚刚站在这里许久,看你的反应也是有孕之人应有的反应,事已至此,难倒你还想狡辩不成?”皇后说着,声音虽然温柔如水,让人没有一丝防备,可是如今能做到她这个位置的人,又怎会如表面单纯。
可是此刻,我却不愿意浪费一丝机会。
我朝着她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还请母后为儿臣做主。儿臣虽不明白为何太医会诊出身孕,可是容若清楚,容若是清白的身子。黑的便是黑的,白的便是白的。”
“好一句,黑的便是黑的,白的便是白的。”她说着,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