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啊,他玩真的!”玖零怪叫一声,当即搅动他那风车般的双腿,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他就一溜烟奔下了擂台。
身影的移动卷起一阵狂风,带起一路的灰尘。玖零就像瞬移一样,在谭云之的注视下两步就到了他们面前。
台上的殁影见玖零主动跳下擂台,这就是认输的意思了,也就停下了手中催发的招数。如此之后,空气中才缓缓平息下来,多了一分祥和,少了几分肃杀。
明明看见玖零的身影在青虹的顶端已经跑出老远,但又在一个眨眼间,他又直直地站在了谭云之面前,就连谭云之也完全捕捉不了他刚刚施展到极致的速度。
玖零站定,在谭云之的脸上左瞄一眼,右看一下,突然从身后摸出一把宝剑,摇摇晃晃地展示给谭云之看。
看到那剑,谭云之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冷厉起来,因为他认出,那剑正是凌天痕手中的雨花剑。
再看看昏迷的凌天痕,果然发现他右手握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谭云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天下第一神手刚才是故意从自己身边擦过去的,顺便就顺走了这雨花剑。只是,不知他此时又为何回来。
正在谭云之疑惑之际,上官飞雪也凑了过来,看见玖零手上的雨花剑,眼神一凝。众目睽睽之下,这玖零能够如此轻易地瞒过所有人的眼睛,看来这天下第一神手的称号还是有些门道。
直到这时,才陆续有人反应过来。
“原来你那句‘我们两个的手不能相提并论’是这个意思。”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正是那有着“翻云手”诨号的陈牧,“这倒确实不能相提并论,哈哈哈哈!”
随着陈牧的大笑,周围也有人跟着笑起来,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可是,谭云之和上官飞雪却并没有放松。两人眉头紧皱,一左一右隐隐地把玖零夹在了中间,眼神不移,身体不动,就这么死死地把玖零盯着。
看来刚才这玖零的速度的确已经让谭云之和上官飞雪感到了忌惮。
“你们这么盯着我干嘛?两个大男人,盯得我汗毛都起来了。”这玖零一说话就特别逗人,引得周围又有人掩嘴轻笑。
二人不答。
“真没趣。”看着两人一副木板脸,玖零嘘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雨花剑,说道,“这是雨花剑吧?”
此言一出,四座皆起。
之前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凌天痕的配剑,而凌天痕也没有将其拔出,因此神剑的剑体隐匿在简单的剑带中,谁也不会猜到这竟是那神兵榜上有名的雨花剑。
自然,这剑带也是谭云之特意准备的,毕竟人心险恶,谁也保不齐有人会杀人夺宝,尽管他们不惧,但还是少生枝节的好。
玖零慢慢扒下剑带,真正的雨花剑这才暴露在阳光之下。不等谭云之阻止,玖零另一只手已经摸上剑柄,呲一声拔出宝剑。
顷刻间,所有人耳边都响起一阵雨水叮咚声,让人不禁想起了雨夜连绵的场景。从幻想中回醒过来,众人心中都暗道:这就是神剑的威力吗?只是出剑,就可扰人心神。若是对敌,不知还会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你!”上官飞雪上前一步,指着玖零,却半天说不出话。
“不要盯我这么紧,我若想走,你们谁也拦不住。”玖零笑笑,淡淡地说,而且突然还转头对着谭云之,说,“包括你,谭门的小子。嘿嘿嘿嘿~”
心中暗道果然,谭云之对这玖零轻而易举识破自己身份丝毫也不感到意外。
“我只是拿来玩玩,毕竟好多年也不见得可以遇上这等宝物。”玖零又自顾自把玩着雨花剑,说话之间,他已经将剑刃全部拔出。
屈指弹了弹剑刃,听着那清脆的剑鸣,玖零附耳过去,像是深深地沉浸了进去。听了一会儿,他又缓缓地抚摸剑身,愣是把雨花剑的每一寸都给摸了个遍。
数千双眼睛都看着这个奇怪的男子,却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好了!”这时了凡大师起身走上前来,说道,“台下是否还有上台挑战的少年英豪?”
他这话又成功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只是那玖零还是独自一人欣赏着雨花剑。
又等了一会儿,突然玖零把剑递给谭云之:“喏,拿去,我可没这闲工夫在这跟你们耗。”
显然他这个举动让谭云之没有料想到,发呆之间,竟忘了伸手去接,还是上官飞雪帮着接了过来。
回过神来之时,玖零已经蹲到了凌天痕面前,怪声怪气地说道:“小子,你还会装死。记着,到时来找天下第一神手。”
莫名其妙地说了一通话,一个眨眼,他的身影已经到了街口拐角,再一眨眼,玖零就这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玖零来的快,去得也快。不多时,众人又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擂台上。
继玖零的闹剧之后,又先后上去了两个青年,都是之前谭云之感测到的几个人选,但是结果双双落败。
日已西斜,了凡大师看看天色,大概已经是午时之后了。
“既然已经无人再继续挑战,那么接下来大家有请代丞相说几句话。”了凡大师说。
略微停顿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代忠德正要起身,却突然被一个声音打住,生生地止住了站起的身形,身体僵在那里,颇有些好笑。
“他代忠德就不必说了!”
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在所有人的耳朵里却极有力量,似乎它喊出了无数人心中想说却不敢说的话语。
而在代忠德的耳朵里,这一声久久回荡在耳边不能散去,每一声就像一个个耳刮子,正正地扇在他的脸上。他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想着要如何挽回颜面。
代忠德身后的独孤二老听到这声音,身体微微前倾,想要说话,却又看着谭云之站着的身影,硬是止住了自己的行为。
凌天痕再一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次的代价是被打昏;不知这一次又会是什么结果?
“你醒了?”隔得最近的叶清瑜首先问道,上下打量着坐起来的凌天痕,确保他没有其他伤势。
众人的目光随着凌天痕的站起而上移,只见凌天痕扭扭脖子,发出咯吱咯吱一阵骨头错响声,接着他又摇了摇腰腹,又是一阵脆响。这响声清晰得传进每个人的耳朵,当然,也包括台上的殁影。
“该来的还是来了,虽然有点晚,不过,凌天痕,你还是没有让我失望。”殁影表面上看不出阴晴,只是他的心中却对凌天痕称赞了一番。
“代忠德就不必说了,接下来是我跟这黑杂毛之间的事。”完全不理会代忠德那气得铁青的脸,凌天痕从上官飞雪手中拿过雨花剑,缓缓走向擂台,目光一直与台上的殁影对视。
围着的人再次为他让出一条道路,看着他的眼神之中,有鄙夷,有羡慕,但更多的是敬佩。
一跃上了木台,众人的目光也跟着停了下来。他的出场虽然没有之前的玖零华丽,但无形之中却给了所有人一种压迫,全场静得出奇。
“我们早该有所了结的。”殁影轻轻地说。
“是啊。”凌天痕也只是简单地回答,随着上次的爆血,他已经回复了一些记忆。他们说的了结自然就是最初残影组围剿之时。
“那么今日你打算……?”
“干掉你!”凌天痕直接打断了殁影的询问,语气坚定地说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不管你有什么特殊手段。”
“这么坚决?”
回答他这问的是“呲啦”一下的拔剑声,见此,殁影也亮出自己的银白钢爪,这一双钢爪可挫败十余人了。
剑拔弩张,一场大戏终于上演。
刀光剑影,激动人心,两人出招切招之间毫无空隙,数十回合下来,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在台上火热拼斗之际,所有人都已无暇关心其它事情了,自然也不会注意到石台之上主位之一的代忠德慢慢蹑到了石台后面。
“堂主别来无恙啊。”代忠德抱拳问候眼前的男子。
“承相爷的情,四川一带我一家独大,日子倒还顺风顺水。”那男子答道。
“好说好说,我也得多亏贵堂替我铲除一些异党啊。”
“不知丞相此时唤我亲自来杭有何事?”男子终于问到了正题上。
“呵呵,堂主可就甘心窝在一个小小的四川?”
“嗯?”男子一时之间没有听懂。
“凭堂主的胆略和武艺,想必是不会甘心吧?这广大的华夏大地可是地大物博啊。”代忠德一步步引诱着。
“丞相的意思是?”男子似乎渐渐有些懂了。
“助我一臂之力。这次我掺和这武林大会的目的大概你也知道吧?”
“不知丞相有几成把握?”
“我已联系好残影组的吕坤飞,这次武林大会也定会有人附庸过来。而皇室内部,我也安插好了人,真动手,十拿九稳!”
“那丞相为何找我?”
“找你……”代忠德转过身,一眯眼睛,恶狠狠地说道,“因为恐怕还有异数。”说这话时,他的眼前自然而然浮现了凌天痕的样子,这个三番四次拂他面子的人他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