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澈的病情几本稳定下来,他醒来已是多少天以后了,在一个美丽的午后醒来,阳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形成一圈的光晕,夏树端坐在他的病床前像往常一样在给他读书,当读到:“多少人爱过你青春的片影,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是真情,唯独爱一人爱你那朝圣的心,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穆锦澈的睫毛在阳光的闪烁下动了动,夏树轻轻的叫了一声:“澈,你是不是醒来了,澈、、、”
穆锦澈慢慢的睁开眼睛,然后看到眼前的一切,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夏树的脸看,夏树看着他愣愣的以为他哪里不适呢,忙起来想去喊蒙田,可澈一把抱住她,声音里透着黯哑的磁性:“夏树,我还活着是么?我不是在做梦吗?”夏树趴在他的身上,微微的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你还活着,好好的活着,不是梦。”
穆锦澈抱了她一会儿轻轻的放开她,抬起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嘴唇微微启动:“夏树,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几天这样高兴过,因为我还能活着看见你。”
夏树轻轻的拍了一下他,有些责怪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以后你都会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夏树看他认真听着自己陈述的样子,随即绽放出一抹干净的笑容,连眼睛都微微弯起:“你会遇见自己深爱的人,然后结婚,生自己的宝宝,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这样你会高兴吗?”
“当然,我会深深的祝愿你的。”夏树说完,穆锦澈的眸子暗了暗,但还是微笑的回答她:“好,我先要当你宝宝的干爸爸,好不好,说完,眼睛移在她的肚子上。”
夏树微笑着,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腹部,脸上的笑容不减,全是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好啊。”
他们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中途蒙田来过一次,两个人逗了会儿嘴,但在离开时,还不忘调剃道:“看着还能和我斗嘴的份上,说明恢复的不错。”不过他走时,还特意交代了夏树让他多休息。
穆锦澈问夏树:“我哥呢?”夏树支吾了一会儿,但还是说道:“他去美国了,穆伯母好像生病了。”
穆锦澈听后随即一愣,但之后就没开口,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夏树给他掖了掖被角,然后拿起电话给穆锦城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多声才被接起:“小夏。”
夏树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随即开心的笑起来:“城,澈醒来了。”
“恩,我知道,蒙田给我说过了,他还好吗?”
“好,他醒来的状态还不错,不过他现在有休息了,你那边还好吗,穆伯母没事吗?”
“恩,没事了,你好好照顾澈,自己也注意身体,我过几天就回去了。”夏树听着他关怀的声音,但听得出他现在很是疲惫,不觉得就开始心疼起来,于是关心道:“我没事,你放心吧,你自己也照顾好自己。”
“好。”过了很长时间,两人都是沉默的,最后夏树狠狠心按掉了电话。
开始进入十一月,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夏树每天都穿的很厚,因为她怕生病,她不想感冒,不想领穆锦城担心,于是她总是每天吃的好好的,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穆锦澈的身体渐渐恢复起来,他的脸看起来不再那么苍白,透着健康的红,身体也不再那么的瘦,虽然还不是太能吃东西,但每天夏树都变着花样的让吴妈给他坐吃的,所以她自己也很有口福,她脸上开始有肉,肚子像个气球似得慢慢的大起来了。
因为天气冷了,穆锦城基本不让夏树出去。她每天都和穆锦澈待在angel house,一般都是待在书房里,穆锦澈拿着他那本没有画完的画集画画,夏树就窝在躺椅里看书,她什么书都读,就连昆虫记都看了一遍,她也看张爱玲,每次看她都颇有感触,但她从来都没哭过。因为她从书里面总会找到自己的影子,甚至是穆锦澈的影子,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很多年后,夏树想起这些和穆锦澈待在一起的午后,她都格外的想念,她都想如果重来一次,也许她会和他聊聊天,问问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孤独。
因为快要接近年尾,穆锦城变得越来越忙,他总有开不完的会和排不完的行程,他每天都会飞来飞去忙公司的业务,夏树都忘记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一开始他会每天打电话报备一下平安什么的,渐渐的电话打得就比较公事化了,有时候会是陈铭打到angel house,无非说一些他在忙啊,什么的。夏树最后开始渐渐的习惯了,但每当夜晚来临时,她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想念他。
自从穆锦澈好了之后,倪微微来的比较勤,没隔三差五的来一次,每次都为夏树带一些小东西,有些是吃的补品之类的,有些是小孩子的衣服,只是她和穆锦澈的关系还是有些僵硬的,有时候夏树留她下来吃饭,两人也不怎么说话,甚至穆锦澈有时候都不下来吃饭,所以后来夏树这些事就不太做了,因为她怕穆锦澈的身体再有差池其实穆锦澈的本性就像一个孩子,总是需要哄的。
元旦的时候穆锦城回来一趟,夏树高兴的张罗着给他做好吃的,甚至不顾吴妈怎么的劝阻,亲手给他做他最爱吃的饭,这时夏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夏树有时候站在那里都觉得看不到自己的脚。穆锦澈总笑她现在像个企鹅,夏树其实是不怎么喜欢肚子里这个宝宝的,也是因为穆锦城她才尝试着去爱他,有时候会给他读书,给他讲故事,听一些音乐。
夏树做完饭,一家人都在等着穆锦城回来,夏树几乎是数着秒过来的,因为穆锦城飞机晚点了,所以穆锦城回家的时候,看到夏树歪歪的躺在沙发上,穆锦澈也抱着一个抱枕趴在沙发上,饭菜早已凉了,心里一阵的心疼,为什么她总是要以他为主,他在心里默念:夏树,求你不要再对我如此的好了,你叫我怎么舍得放弃。
夏树看到他时,笑的眼睛都亮亮的:“你回来了,外面冷不冷啊?”
穆锦城看着她,脸色有些不好看:“夏树,以后我回来晚了,你就先吃饭知道吗?”
夏树低低的说了声:“哦”但立马变得很开心的样子,把他的外套接过来,然后催着他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口,她脸上的笑容也随着消失。穆锦澈看到她这样只是拍拍她的肩也没说什么,就吩咐吴妈热热饭菜。
这顿饭吃的还算不错吧,中间穆锦城的电话响了无数次,直到吃完饭,他才走到书房接起电话,然后过了一会儿出来,陈铭和阿城早已在外面备着了,夏树看了看,像是欲言又止,但最终化为一句:“路上小心。”
穆锦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子里的情愫百转千回:“恩,你注意身体。”说完,抬起腿就向外走去,最后还是忍受不住,回头轻轻的抱了一下她。
穆锦城走后,夏树一把扯开窗帘,站在一边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其实穆锦城有感觉到他的目光,所以他在上车的时候,朝这个方向看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消失在风中。
穆锦澈看她一直盯着窗外,所以她根本没发现在她看着穆锦城时,他一直在注视着她,所以他能够明白她心中所有的悲伤,只是它会沿着他的那份直击心脏。
夏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她会陷入如此的境地,但她却又无可奈何,只是在她看穆锦澈时,他眼里里总会参杂着一些不明不白的悲伤,她想也许有一天他们都会明白这是一份怎样的感情,但那时很多事情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当她回头看到穆锦澈那双盛满忧伤的眸子,心下一紧,只是那时她都还不明白,但她还是伸手抱住了他,她不知道这是给他安慰还是她想寻找安慰,但这一切都不再重要,总之他们都需要温暖。只不过在许多年之后,夏树才明白,他把他仅有的温暖都给了她,剩下的他该有多冷,夏树不敢想
我们的生命,是一段看不到头,走不尽的,无法有归途的长路。所有的一切在经过漫长的岁月沉淀下来的东西,都是记忆深处中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