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楚大陆,楚渊国,东城,三月。
桃花盛开,窈窕的春光柔柔地拂过湖面,到处一派欢欣鼓舞的气象。
倏然,天空飘下点点豆雨,打破了这份宁静,一支迎亲的队伍在雨水中,从南边缓缓而来。
街道上摆摊的小贩们看清花轿上的标志,瞬间惊恐地相看两眼,纷纷急忙收拾东西扬长而去。
谁都知道今天是容王大人大婚的日子,可是却没人敢凑这个热闹,因为谁都知道这是皇上给容王的下马威。
而容王不仅是位居帝楚大陆四国之首的战神,更是闻名远外的杀神。
他们只是一介小民,没有皇上的霸气,更比不上那些叱咤风云的人物,只能先躲为妙。
随着花轿远去,天色渐渐昏暗,骤雨侵袭。
东城一座金雕玉镂的府邸里,高楼锦阁,亭湖长廊,暖色的灯笼高高悬挂,花木扶疏,在骤然的雨中,异常寂静。
“小姐,今儿是您嫁给容王大人的日子,您怎么一点也不担忧,光在这刺绣呢。”
府邸一个偏僻的小院里,鹊喜着急地在陌生的屋里乱晃,看着坐在床上悠然自得拿着一幅锦绸,手起针落,纤指翩飞的小姐,一脸愁容。
连小命都快没有了,小姐不仅自己掀了盖头,而且还有心情在这刺绣呢。
市井皆传这容王杀人不眨眼,从不亲近女色,这小姐被家族用来做代嫁的炮灰,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呢。
鹊喜无奈地走到桌边,给小姐倒了杯茶。
小姐自从上次被二小姐推入池中死里逃生之后,就完全变了个样。
优雅镇定,云淡风轻,软弱全无,酷爱刺绣。
虽然还是那个灵力为负的废物小姐,但是怎么看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当然她不觉得小姐这改变没什么不好,而且相对来说,她更喜欢现在的小姐。
没人比她更希望小姐能在家族中脱颖而出,受到重视。
这样小姐就不会再被二小姐她们欺负了,还能嫁个好的人家,她也能跟着享点福。
不过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
翻身还没来得及翻,这又嫁到虎穴里来了。只可惜这不是她一个小丫鬟能管的事儿。
可是平日里有事没事小姐一直刺绣就算了,怎么今日如此惊险的日子,还是如此。
“担忧?有什么好担忧的。”
朱红色的床帷之下,唐宓婉头也不抬,接过鹊喜递过的茶水狂喝了一口。
正是因为心里没底,她才一直刺绣,锻炼手技,转移视线,做热身运动。
不然谁特么没事做,在这绣绣绣。
不过这小丫头嘴上没点谱,心里却还是不错的。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还不如安静地接受。”
高深地说完,唐宓婉心底呕血地直想拍案而起。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是有多么烦躁。
她勒个去,刚来就受到个这个待遇,好歹她还以为这是皇上赐的婚,这个容王大人会装装样。
没想到他连装样都不乐意装,弄这么一个破房子,扎几根破红布,就以为是新房了。
真是士可杀,不可辱。难怪当今皇上会宁触龙鳞,也要以此暗示就算你再不想碰女人,你也得听我的话娶妻。因为我才是当今皇上。
要不是有目的来这,她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代嫁给他呢。
她可不愿意做利益较量的牺牲品。
不过照这个情形看,今晚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地过去。
刚想着,破门就突然被打开,走进来几个人将她带走了。
屋里,可怜的小鹊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