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啊,怎么来宗门了,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这么?”那独臂的成秒,只一只手握着扫把,扫地的动作颇为轻巧,这十数年的重复,倒让的他有些极其熟练。
听见有人叫自己,先是一愣,很少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看见是凌月,脸上堆满的笑意。
“恩,爹叫我过来,便带晨儿过来看看。”凌月说话时,脸上也堆满了笑。
“哦,是小少爷啊,一些时间,没见,身体看起来好了很多。”说着,将扫把靠在身上,用仅有的那只有些沧桑的大手摸了摸凌成的脑袋,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和避让之色。
凌成没有说什么,他将成秒得大手隔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成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是,一年前凌成也随凌月来过宗门,那时的成秒对他的态度没有什么不同,也是和蔼的很。
可是凌成的行为和态度也是没有一点改变,为此,成秒倒觉得很应该似的。
“那成叔叔,月儿有事就先进去了,不打扰成叔叔做事了。“凌月对那独臂之人微笑道,便拉着凌成向那颇为雄伟的大门走去。
“人家对你那么好,可是这小子对他的态度怎么那么差啊。“凌月看着凌成淡淡道,微露出一丝责备。
凌成歪着头,嘴角有些无奈的道:“我知道他对我好,除了家里的你们,似乎就他对我好了,可是他总喜欢摸我的头,说实话,我还真不喜欢自己的脑袋被别人像玩具似的摆弄。”
凌月眉头微微一皱,也将细长修美的玉手在凌晨头上抚了抚道:“那我就玩你的头了,看你怎么对我?”
对于凌月的挑逗,凌晨没有去理会,在凌晨心里,凌月不是别人,凌元,凌书友,还有母亲都不是外人,他们与那独臂的成秒不一样,就算成秒对他再好,可毕竟他不是亲人。
任凌月抚弄他的脑袋,凌晨只是表现的有点无奈的摇摇头,却不去理会。
“说来也奇怪,虽然爹帮过成叔叔一些忙,他很感激爹,可是像他这样受过爹恩惠的人还有不少,他们也就是对爹还有我们要热情些,可是对你也还是依旧冷视和恐惧,像他这样对你无畏无惧的人,还真没有。”凌月抚弄凌成的手放了下来。
凌晨笑了笑,声音不怎么响,望了望凌月,淡淡道:“不为别的,因为他孤独,和我一样孤独。“
听着凌晨的话,凌月的脚步顿了顿,脸上一抹诧异,似乎有点道理,可是这连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情,比他还小两岁的凌晨却能一语道破,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极少出门,极少与社会接触的人。
还没等凌月追问,凌成又道:“比起他来,我还要幸运的多。”
这时凌月的脸色更加惊讶,自己的这个弟弟,每每与她或是那凌元出来,最后都是哭着跑回家,虽然这几年有所好转,也就是没有动不动就哭鼻子的行为,但是,面对那些人的眼神和言语,对于这个懵懵懂懂的少年却是如何能够接受。
虽然在凌月和凌元,甚至是凌书友的保护下,那些人似乎有些忌惮和做作,可是那些无法掩饰的眼神,简直如同一把把尖利的钢刀。
面对这一切的一切,凌晨却觉得,那不过是丢失了一条手臂的成秒,比他更加悲剧。凌月不能理解。
“晨儿为何会这么觉得?”心中的疑惑大起,便紧跟着问道。
凌晨看了看凌月,眼神中却充满了沧桑之色,叫的凌月都有些心寒。
“因为他没有一点被别人在意的东西,或许他活着,或许他死了,或许他留下,或许他离开,或许他做了种种,却并没有人在意他,就像没有这么个人存在一般,他,没有人可以爱,没有人爱他,没有目标,没有理想。
有的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工作,对于恩情,他无力报答;对于仇恨,他也无能了结。没有人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恨,他都没有,他似乎没有存在的价值,活着,他都觉得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凌成说着,手放在背后,脸上堆满茫然。而凌月听的也有些心慎的冷意,对于这个似乎看破人生的弟弟,“这十四年,你到底内心承受了多少常人无法承受的悲伤。”
可是他却不知道,现在的凌成,前世的苦难。没有一个亲人,一次次为目标奋斗却徒劳无功,就连死去的时候都是孤独的与世长辞。那二十八年,他的奋斗却不被任何人在意,没有牵挂,没有什么值得他牵挂。
悲哀早已渗进了他的骨子里,而这几年的重生,虽然面对众人的冷眼,可是至少,还有家人的关爱,还有被众人忌惮的存在。
看着凌晨那老成的神态,凌月觉得心里有些说不明道不出的酸味,回头看了眼那远去的独臂成秒,那孤独的背影,心里有些黯然神伤。
······
“凌月师姐回来了,凌凌月师姐回来了!”随着一声声高昂的叫喊,凌月到火门的消息立刻就被传开。
凌月虽只是个不过十六岁的姑娘,论实力在火门也没有到巅峰的恐怖,可是,以她不过十六岁的年纪,达到凝魂九层的实力,却是在这火门同龄人中,也数一数二了。
凌成随着凌月走了没有多少时间,便来到一片颇为宽敞的空地,这是宗门为那些暂时没有事忙碌,抽空修炼魂技的场所。
炼魂师除了要修炼灵魂,让灵魂拥有强大的力量,也需要学习一些如何使用灵魂中强大的力量的魂技,发挥灵魂中累计的力量的方式有很多,最为普通的便是魂技。
在这炼魂大陆里,生命有着极为明显的等级之分,虽然人类是最聪明的生物,可是人类确实最为低等的力量型生物,正因为人类的智慧,教的大多数的人类选择安逸与躲避,为此大多的人类还是懦弱的;其次便是拥有魂灵骨的魂兽,初期的魂兽没有智慧,可就因为没有智慧,使得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停止变强之路;再之上便是那存在于传说里的神,没人看过神是什么样子,可是最为低等的人类,和高级的魂兽却可以通过修炼变成大神,当然那样的人在这数以千亿计的炼魂大陆也是少之又少。
因为着力量等级的划分,魂技变分成了三个大等级:人之魂技,兽之魂技以及神之魂技。每种又有三种比较迷糊的分界,比如人之魂技又有高等,中等和低等之分,其间没有明确的界限,有些魂技可以说是人字头高等,也可以说是人字头中等。
不过对于人,兽,神之间的分界却都比较严格,人之魂技如何强大也终将不会是兽之魂技的对手,当然,这是同等级灵魂力量的对比。
看着场中的一些供宗徒练习的厚实木桩还有铁桩,凌月心里竟涌起一丝丝往事,面色有些狰狞起来。望着场中的一根颇为粗大的铁桩,也许是有些年限了,以及这些年被宗徒不断的攻击,坚固厚实的铁柱也有些微微的变形和倾斜。
“记得吗,晨儿,我们曾经在这受到的不公待遇?”望着凌月那微微铁青的俏脸,凌晨也也跟着有些悸动。
那是在凌成十岁的时候,那时候的凌晨还是那个可怜的孩子,心里并没有像现在的凌成这般顽强,凌晨占据了这具身体,也接受了一些让他记忆深刻的往事。
那时凌晨的恶梦越来越恐怖,他似乎都感觉到死亡来临的脚步。
面对这可怕的恶梦,他却恳求凌月带他来这个父亲深爱的火门,那时候的凌月还没有这般修为,不说那些宗门长老和执事,以及一些高层,就是普通的宗徒都能轻易的将之挫败。
背着凌成来到火门的凌月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满面了,可是就在这练习场上,一个衣着翩翩的少年将他们拦下,那少年年约十六,比那时的凌月都要整整大出四岁,出言侮辱。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陈永华长老,现在的火门宗主的儿子,因为陈永华本就对凌书友心怀芥蒂,可是凌书友在宗门的威望却是连他这个堂堂宗主也不敢轻易得罪,可是暗地里的角斗却是从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