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克,还记得么,以前我们最爱来的就是这里,川急的水流,美妙的感觉,这里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但我们却都变了。卢锡安没有回头,回答的声音十分低沉,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感触,过去的愉快日子一去就不复返了,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卡‘兹克沉默了,自从卢锡安开始魔武双修,卡‘兹克就发现自己这个以往豪爽狂放胆大妄为的老大似乎变了一个人,变得多愁善感和阴沉冷漠了许多,但仔细观察后,又发现老大的骨子里依然流淌着狂放不羁和肆意放纵的鲜血,只是隐藏得好了许多。
老大,你是在担心我们成年礼后该何去何从?良久,卡‘兹克才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也不完全是,只是看见眼前这副旧景触景伤情罢了,对了,你家里与你谈了你的去向么?卢锡安摇了摇头,问道。
唉,作为一个西弗朗尼奇惠灵族人还能有什么好的出路。卡‘兹克声音有些悲伤,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做一个好的猎人。
卡‘兹克,你不是在凤凰城学了几年么?最近来了一些流浪诗人他们说的诗句我一句都听不懂。卢锡安眼睛在深邃的森林里面游荡着。
哼,那是骗人的人,好歹我都不相信他们的,不过太阳带给我们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一旦太阳毁灭,只怕星球的所有人都会死光。
天下如此之大,难道就没有传说中的神族隐居的地方么?卢锡安振作了一下精神,眼神有些迷茫的望着卡‘兹克。
传说中的神族之地倒是不少,只是要想找到神族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卡‘兹克冷静的分析着,尤其是咱们这些声名狼藉的西弗朗尼奇惠灵族人,怎么你想要去找神族么?
不是,我们的眼光放长远一点,也许他们会出现拯救世界末日的。卢锡安这时候已经不再那么萎靡了,但是鬼才知道世上到底有没有神族。
那是怎么了?素来冷静的卡‘兹克也忍不住怪叫起来,老大,你说得好悲伤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听吟诗老人说附近的死亡森林埋着宝藏,今天却要离开这里了?卢锡安有些舍不得的说道。
喘了两口粗气,卡‘兹克不再言语,卢锡安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自己在摩尔镇也算最富有经济头脑的一个,对这样白白放弃一大笔收入,自然难以接受,要是有机会还是要去看看的,卢锡安暗暗想到。
卡‘兹克,这件事情我只跟你和赫卡里姆说过,事情已经决定了,我要去死亡森林寻找宝藏的事你不要告诉我的叔叔雷恩加尔好不好?
见卢锡安语气这么硬,卡‘兹克这才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表示赫卡里姆不知道,但是自己一定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的叔叔雷恩加尔的。
当——当——当,一阵阵低缓的钟声在小镇上空回荡着。
几个雅鲁士兵站在大树底下等待着所有的居民来这里,他们召集摩尔镇居民是为了什么?洪亮的钟声如同丧钟似的响彻天空。
络绎的人群渐渐聚集在这棵大树的地下,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金发少年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些披着盔甲的士兵。
正是他们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虽然不是他们本人,但是**自己母亲的就是这些雅鲁士兵中的几个没错。
少年的名字是卢锡安,两天前,他亲眼看到这些雅鲁士兵残忍的杀害了很多西弗朗尼奇惠灵族人,西弗朗尼奇惠灵族人突然起义,一时间让雅鲁帝国的国王也有些措手不及,出事的地方恰好是摩尔镇附近的城市,整座城市的西弗朗尼奇惠灵族人都起义了,等到有人发现这里出了问题,这场熊熊燃烧的大火已经难以短时间内扑灭了。
在事故发生之前,生活都是那麼美好,但是从那天开始,卢锡安感觉到天彷佛塌了下来,一切都变了。
以往镇上的人都还能安安静静的狩猎为生,见到那些雅鲁士兵总是异常恭敬,但是现在这些人一个个都变得没精打采起来,更让他感到恼火的是,那些雅鲁士兵开始隔三差五的来摩尔镇劫掠,自己辛辛苦苦打猎捕杀的大多数猎物都被劫掠一空。
这一次雅鲁士兵又想出了什么法子折腾摩尔镇的西弗朗尼奇惠灵族人,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召集他们来这里的吧,别的城市过年过节的时候,这里总是有一大群雅鲁士兵来这里捣乱,别的城市在这一天都会热闹异常,但是摩尔镇却孤零零的一个人都没有。以前他还为此而感到可悲,但是现在,这些如狼似虎的雅鲁士兵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他们占据了他们的家园抢走了他们的猎物,好像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看到什麼好的东西就随手拿走。
不过更让他感到愤怒的是西弗朗尼奇惠灵族人的软弱,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好像已经认定雅鲁士兵这样做是应该的,所以一窝蜂地投靠了过去,并且争先恐后地把他们所知的,谁的家里有些什麼好东西?全都说了出来,以此来邀功。
如果卢锡安是一个没有远大理想的孩子也就算了,卢锡安的理想被眼前的人的丑态击得百瓣破碎,可他的叔叔对待任何人都很和善,从来不会去指责这些西弗朗尼奇惠灵族人出卖自己的同村的行为,但是每一次被劫掠最严重的就是卢锡安的家,这简直是最让卢锡安费解的事情。
为什麼好人就没有好报?
卢锡安一直都想不通这个问题。……
丧钟终于停止了,在一棵大树下面,三万一百一十几个人围拢成一圈站在那里。
被围在当中的是一个穿着银色盔甲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长着一对浮肿的水泡眼,大多数情况下那双眼睛都没有一丝神采,只有在提到钱的时候,瞳孔里面会射出两道精光。这个胖子身边还有两个人,全都是一身漆黑盔甲,手中握着长剑,一幅狗奴才的样子。
那个胖子是这些佣兵的队长,此刻他们三个人的手里,都掂着一个钱袋,他们的眼睛扫来扫去,好像在捉摸怎么能获得更多的钱?
这些人已经没有什么油水了,我们应该给他们一点进山捕猎的动力。
说这话的是那个卷发中年人,他的脸总是笑眯眯的,看上去也很和善。
我一向都不怎麼在意我的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多。
中年人同样笑眯眯地说着,他听很多人说这样子下去还怎么能活下去,但是他已经决定了,听到他的决定那些议论的人往往就没后话了,所以现在的他们不得不赶紧到森林里面去,猎杀要上缴给这个中年人的猎物。
如果不这么做我们都会死的,我也想过起义,但是万一最后没成功……
其实大家都清楚,这头猪是一头永远也填不满的黑洞。
不照着做会怎样?你们这一群西弗朗尼奇惠灵族人,难道都是怕死的人吗?
那个中年人临走前听到卢锡安问他身边的大人们轻嗤了一声,他有点看不起这些西弗朗尼奇惠灵族人,连起来抗争的勇气都没有。
你倒底想要说什么?
刚才卢锡安的话让那个猎人忍不住吼道。
一听到这话,卢锡安立刻知道事情不妙,他原本想让大家有点勇气,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还有其他门路可走,但是这话一出来,就变成在嘲笑自己的这些叔叔伯伯了。
但是没有其他办法,那些人此时全都一边往森林里面走,一边在嘴里大声咒骂着。
想起那个中年人的水泡眼,卢锡安一脸不以为然,要说这样的一个小队长连自己都打不过,他乐呵呵地说道:放心,大巫师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他知道公正的意义。
那些还没有离开的西弗朗尼奇惠灵族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摩尔镇也有一个雅鲁帝国巫师居住,距离卢锡安的家里不远,所以很快大巫师就到了,卢锡安把那个大巫师的手拉着,来到众人的面前。
那几个出卖大家的猎人早已经收敛了笑意,脸上满是哀伤,好像天底下最可怜的就是自己,用力抽泣了一下之后,这个家伙用充满同情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很不好,也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或许这太残酷了一些,不过这件事情大队长已经决定了,如果不完成是要杀头的。
卢锡安一直以为,这些人反叛出去是有利可图的,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狠辣,根本没有一点利可图就出卖了所有人。
幸好这时候,大巫师在一旁说道:我和将军很熟,我可以为大家求情不用缴纳那些猎物,但是我不敢保证下一次他们还会不会来。
话音刚落,卢锡安跳了出来:我们不怕,我们是最清楚这一点,这些人都是私自来的,就是没有法律条文,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用怕。
说得对!
卢锡安已经彻底愤怒了,他不允许这些人这样的没有骨气,但是卢锡安没把话说完,因为一只粗壮的大手,死命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就感觉到所有的血液全都聚在了脑袋上,整个脸涨得通红,而且渐渐变得发紫。
小孩的话,怎麼可以当真?
那个中年人去而复返闪身挡住了大巫师的视线,他拉着卢锡安的脖子往远处走。
走出十几米之后,他转头朝着摩尔镇的方向,在发出一连串啧啧声之后说道:这里似乎有些年久失修了,这完全没办法显示出国王的荣光,为了表示对国王的虔诚,我们已经计划好了,将来这里会变成一个度假村。
大巫师却全都听明白了。
这番话的意思是,这话既是警告,同样也是威胁,因为这代表他们确实已经决定撵走摩尔镇的这些西弗朗尼奇惠灵族人。
我们必须好好谈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目无王法?对於国王必须满怀虔诚之心。
卢锡安颇有些悲伤,看到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卢锡安的心里也酸溜溜的。
卢锡安往地上一坐,此刻天已经黑了,大巫师背后有一对翅膀,浑身散发着白光,和天使简直是一摸一样。唯一有些奇怪的是,那一对巨大的翅膀好像不能上下拍打。
卢锡安的眼睛一直盯着天空,大家在茫然之下,静等着大巫师和那个中年人辩解。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大巫师家的门打开了,那个中年人挪动着肥胖的身体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他的两个跟班。
其中一个跟班拿着小号,他用力吹了起来,号声在夜晚显得异常刺耳。
将小号放下,那个骑士扯着他的独有的大嗓门喊道:起义的西弗朗尼奇惠灵族余孽於傍晚时分劫狱,六十二名罪大恶极的囚犯脱逃,王国和教会正在追捕这些危险份子。
他再次提高了嗓门:国王有令,如果有谁发现了这些人的踪迹,必须立刻报告,国王会给予重赏,如果有谁知情不报,和这些余孽同罪。
命令被一口气念了五六遍。
在场的人立刻轰然一片,大家想不到刚刚以为没什么事情了,想不到接下来听到的会是这样的一个大新闻。
卢锡安没有兴趣凑这个热闹,他早已对这些雅鲁人彻底失望了。
再说,起义的西弗朗尼奇惠灵族人一直都是他心目中地英雄。
有朝一日,我会让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
卢锡安咬牙切齿地在心底发誓。……
霍普尔森看着卢锡安红肿的眼睛,虽然有些不忍,但是他最终还是决定,把小家伙引入那不知道多深的深渊里面来。
这也是一种考验。
好吧,你听着。
霍普尔森坐直了身体,突然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