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南宫归玉那厮还能有谁?
他身后跟着一名佩刀侍卫,缓缓走上前。
黑色的马靴停在他们俩跟前,“二位这是在赏园么?”
“是啊,三皇子不也一样颇有雅兴?”上官若愚眉开眼笑的回道,略带深意的目光,瞅瞅他,再瞅瞅后方的侍卫,咧开嘴,露出两排茭白的牙齿,模样说不出的暧昧。
南宫归玉脸色骤然一黑,她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以为自己和这奴才有什么私情吗?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同你们一样无所事事。”南宫归玉面露不屑,“本皇子是为了正事,才会进宫觐见父皇。”
“我懂,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我了解的。”上官若愚笑得愈发夸张,听她这么一说,就连南宫归玉自己也开始怀疑,他进宫来的真正目的。
南宫无忧静静站在她身旁,神色寡淡,只那双眼,在掠过身旁的女子时,会有暖意浮现。
“哼,本皇子不和你打嘴仗,二位请自便。”又吃了一次闷亏,南宫归玉愤然拂袖,打算离去。
“哎哟,那臣女就不打扰三皇子赏园了,您慢慢看花看月。”她乐呵呵的挥舞着手臂,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巧能让周遭的御林军听得清楚。
骤然间,一双双诧异、惊愕的眼睛,立马落在南宫归玉和他身后那名侍卫身上。
难道说传言是真的?三皇子果真好这一口?
南宫归玉的脸色由青转紫,上官若愚仿佛听见,在他那宽敞的衣袖下,发出的咯咯声。
哎,这年头,出柜的人日子总是煎熬啊。
“三皇子,您放心,我理解你,也会支持你。”她善解人意的说道,却彻底坐实了,南宫归玉和某不知名的侍卫之间有暧昧故事的传言。
“上官若愚!”他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周遭平稳的气息,浮现了不规律的絮乱。
杀意,以他为轴心,正在疯狂的向四周蔓延。
南宫无忧眸光微闪,脚下微微错位,一瞬便阻挡在了她的身前,白色的衣诀迎风飘扬,并不算伟岸的身躯,这一刻,却仿佛有着能顶起一片天的强悍力量。
“三弟。”他淡漠的唤道,清润的嗓音如一盆凉水,顺着南宫归玉的头顶浇下来,将他心头升起的那团火,彻底浇灭。
他狠狠挥了下衣袖,恶毒的目光,如啐了毒的匕首,刺过二人,之后,再也没多说什么,怀揣着满心的盛怒,扬长而去。
“哎哟,吓死我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前方,上官若愚才拍着胸口一阵后怕,妈蛋!刚才她真的以为南宫归玉要宰了自己有木有?那股纯粹的杀意,绝非是假的。
听到她后怕的言语,南宫无忧微微转身,有些无奈的道:“既然怕,为何要屡屡挑衅他?”
“我有挑衅他吗?明明是他非要和我过不去,想我这么大度的一个人,都被他刺激到反抗,足以见得,他做得有多过分。”她愤愤不平的嘀咕道,和南宫归玉之间的恩怨,那可多了去了。
总之,他们大概是上辈子就不合,这辈子天生犯冲,只要见面,那人就没给过她任何的好脸色,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这种相互斗争,相互抬杠,相互刺激的诡异模式。
“话说回来,他的伤不知道好了没。”她忽然咧开嘴,嘴里发出特无耻的笑声。
伤?
南宫无忧眼角微抽,这个话题,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去接。
“看他走路的样子应该没啥大问题,有武功的人就是好,连那种伤也能好得这么快,我还以为他最少也得在床上躺上个十天半个月呢。”她略带惋惜的说道。
那次是运气好,偷袭得逞,相信那次的事情过了之后,南宫归玉势必会加强防范,再想下黑手,难如登天。
真可惜。
她摇摇头,有些扼腕,有些失望。
“你啊。”南宫无忧幽幽叹息道,似宠溺,似无可奈何。
他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吓得上官若愚浑身冒出无数的鸡皮疙瘩,我勒个去,这种被人纵容的即视感,是她的错觉吗?
两人漫步行走在宏伟的宫廷里,直到一轮弯月高挂夜幕,他们才走出宫门。
“明日我去丞相府登门拜访。”朦胧的月光下,他神情寡淡的说道,不是同她商量,而是通知她,自己的决定。
“哈?”上官若愚吓傻了眼,“拜托,你是在和我说笑吗?”
登门拜访?她用脑袋保证,若是他敢出现在大夫人面前,绝对会被她拿着扫帚给撵出去的。
毕竟,大夫人对他的痛恨,有几多,上官若愚最清楚不过。
奈何,任凭上官若愚怎么看,也没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半点说笑的意思,嘴角忍不住抽动几下:“亲,咱们能不能别上赶着找虐?日子过得太无聊,多的是方法调节生活,没必要自找抽吧。”
她仿佛已经预见到,当大夫人看见二皇子现身丞相府后,脸色会有多么精彩。
“这是礼数。”他即将迎娶她过门,于情于理,也该往丞相府走一遭。
虽然他暂无职位,也无什么家当,但他希望能够用这样的方式,表示对她的在乎。
南宫无忧的心是好的,可他多年的习惯,让他笨拙的不知道该如何将话表达出来,总有些难为情。
“这事咱们再商量,不急。”上官若愚急忙劝解,希望能让他打消这要不得的念头。
在她的执意下,南宫无忧最终选择退步。
他亲自送她回府,和煦的晚风在街头巷尾穿梭不停,街边,还有不少摊贩兜售着玲琅满目的小物件,上官若愚一边走,一边观赏,却半点要买回家的意思也没有。
南宫无忧默默的将她看过、把玩过的东西记下,什么话也没说。
这种时候,他难道不该拿出邪魅狂狷的气场,大手一挥,下令把东西打包买走吗?脑海中浮现了这幅画面,上官若愚立马打了个寒颤,还是免了,那样的他,她表示自己接受无能。
丞相府外,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们俩待在一起,上官若愚隔得老远,同他挥手道别。
“你自己路上小心。”
“不会有谁对我不利。”他说得很是笃定,想来也对,一介身无长物的皇子,形象又异于常人,普通人谁敢打劫他?
“万一有人不想劫财,就想劫色呢?”上官若愚眉毛轻抬,似笑非笑的问道。
他如羊脂般白皙的面颊微微流露出淡淡的粉色,似是害羞,又似是恼怒。
“看吧,如果我是登徒子,铁定会对你春心大动。”她发誓,如果他用这种表情,往烟花楼去走一圈,绝对有被美色迷惑的姑娘,分文不取,也要和他共度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