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悄然握上腰间佩刀,双眼紧紧盯着他,唯恐南宫无忧会对自家主子不利。
夜月悄无声息走到南宫无忧身后,冷冷的盯着这帮北海的使臣。
无声的硝烟在空中弥漫,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崔浩微微变了脸色,若皇上在这与北海太子对上,只怕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太子殿下,”他深吸口气,主动开口:“皇上日前的确有提及过此事,皇后乃是千金之体,在封后大典前,为了谨防发生意外,出现纰漏,皇上特地下令,命皇后移去别处安置,护她平安。”
这种时候,他必须要与皇上站在同一阵营,为皇上说话!绝不能让北海的人看笑话。
风瑾墨狐疑的瞥了他一眼:“是吗?”
这种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但这里是南商,一介天子,一介重臣,都给出了相同的解释,他也不好再继续纠缠。
一抹精芒掠过眼底,他收敛了外放的气势,笑道:“既是如此,孤也不必再勉强,明日,孤在与贵国皇后叙旧便是。”
说罢,他利落转身,带着北海的侍卫离开。
南宫无忧冷冷的盯着他放浪不羁的背影,眼眸深处有杀意正在跳动,正在凝聚。
此人不能留!
他竟敢堂而皇之的觊觎自己的女人,该死。
“皇上?”察觉到帝王不稳定的气息,崔浩担忧的唤了一声,心尖微沉。
皇上怎会对北海太子产生杀意?
“你有何事?”那抹冰冷的杀意只是短短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冷漠的眸子转到他身上,语调微凉。
崔浩背脊一寒,只觉头皮阵阵发麻,“皇上,皇后娘娘她……”
南宫无忧本就冰冷的眸子,如若冰刃,“她是你可以过问的吗?”
话语里带着一股浓浓的醋味,崔浩心头一寒,皇上这是拿自己当贼子在盯防吗?还有,他这一副吃醋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他在怀疑自己对皇后娘娘有什么非分之想?
“退下。”无情的命令脱口而出。
崔浩一咬牙,竟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南宫无忧面前,膝盖与地面相碰,尖锐的疼痛传遍全身,“皇上,老臣冒死询问,敢问皇上今日到底为了何事罢免早朝。”
一介天子怎能莫名罢朝?今日百官齐聚朝殿,唯独不见帝王的身影,百官们早已是满心困惑,弄不清这事,他心难安。
“朕无需向你解释。”南宫无忧淡淡道,“此事,不会有第二次。”
他终究给了崔浩几分面子,语调微微放缓,给出了承诺。
崔浩还想再问,但他已耐心尽失,双腿再度迈开,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徒留下那股常年不变的药香,在空中飘荡。
素白的背影沐浴在阳光之下,缓缓前行,崔浩猛地转头,“皇上!”
他的步伐不做任何停留,仿佛未曾听见他的呼唤。
夜月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想要将崔浩搀扶起来。
“王爷,你明知主子是什么脾气,这又是何苦呢?”他叹息道。
“若无法弄清皇上的目的,老臣怎能心安?”崔浩斩钉截铁的反问他,刚毅的面庞浮现了一丝苦涩,一丝凄凉。
他越来越看不懂皇上了,自从皇上即位,就好似变了个人,他的心神,仿佛从未放在朝堂上,而是搁在东御宫那位女子身上。
为了她,皇上做出过多少惊世骇俗的事?长此以往,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崔浩暗暗恼怒着上官若愚,自古红艳多祸水,她难道也是要乱了这江山社稷的妖人吗?
垂落在身侧的拳头猛地握紧,一丝阴冷的杀意,在他眼底浮现。
“主子自有主子的原因。”夜月连连摇头,“王爷你莫要再同主子斗气,否则……”
后边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言下之意,已是表露得十分清楚。
一再与帝王做对,触动帝王之怒,其后果,不是夜月愿意看到的。
崔浩冷哼一声,神色无畏无惧,若为了保命,要他冷眼看着皇上行差踏错,他做不到!只要他还活着一日,就要为皇上盯防,忠言逆耳。
见自己的劝说没起到作用,夜月摊摊手,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至于是否要接纳,是他自己的事。
上官白沉着脸回到寝宫,便被上官玲缠上,“老哥,你找到娘亲了吗?她有木有和白发哥哥待在一起?”
“娘亲又不是你,一旦失踪就和男人在一道。”上官白讽刺道。
“哎呦,没找到娘亲就直说嘛。”上官玲难得聪明了一回,听出了他话里蕴藏的内涵。
上官白顿时愣了愣,他的妹妹什么时候变聪明了?这不科学!
“明天娘亲就会回来。”他面无表情的开始转移话题,拒绝承认有被妹妹扳回一城。
“唔,那今晚娘亲不在家咯?”得知娘亲没事,上官玲的小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她要不要趁着娘亲不在,跑去找漂亮哥哥玩?
一双大眼睛狡黠的来回转动,俨然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上官白抬手就是一个爆栗,狠狠敲击在她的头顶上。
“嗷!”上官玲疼得当场大叫,“老哥,你干嘛啊?”
“不许想别的,今夜你乖乖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他警告道,娘亲不在,他有义务照顾好妹妹,不能让她到处乱跑。
“诶?”为毛老哥会知道她在想什么?上官玲吃惊的张大嘴巴。
“哼,你在想什么,以为我会看不出来吗?”上官白傲娇的抬起下巴,她难道不知,她心里的想法,通通写在了脸上?
“切,不去就不去嘛,干嘛打人家,老哥你太讨厌了。”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上官玲满心委屈。
两个小家伙在寝宫里你一句我一句争执起来,谁也不肯让着谁。
下午,日头整烈,风瑾墨悄然离开房中,走出行宫,前往沙兴国使臣居住的院落。
“北海太子?”张烈有些惊讶他的忽然造访,亲自从厅中迎出来,“这可是稀客啊。”
“呵,孤这儿有一件事,相信国师大人定会很感兴趣。”他勾唇轻笑,眸中闪烁着戏谑的暗光。
张烈微微一怔,“不知是何事?”
“进去谈。”这里眼线颇多,风瑾墨不愿冒险,他此番来得甚是隐秘,不愿被宫中的探子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