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有几成的把握?”
“柳尘自己的话,只有三成,但是他现在士气正浓,应该有四成,加上你就有六成,如果再加上我,就有八成,关键时刻,如果情势好的话,我可以临时调羽颜羽怜和墨衣过来相助,这样算来,应该不低于九成,但是关键是柳尘必须承受得起这中间将近痛不欲生的苦楚。”
“这个药你不是说没试过吗?”
“我着实没试过。”羽青日淡淡的说道,语气中还是有着不放心。
“那你怎么知道会痛不欲生?”
“你难道不知道曾经我身上的剧毒发作是什么情景?”
“除了那次,你以前还发作过?”
“不然你以为这些毒药在身体里会安安分分的?”羽青日平白的翻了个白眼。
“发作过几次?”不知为何,看羽青日说这种痛不欲生的痛时云淡风轻的表情,风祁凡的心就有一种无法喘息的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勒住,窒息的痛,是心疼他的遭遇吗?
“不记得了?”他淡淡的说,好似曾经遭受这痛不欲生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讲述这件事情一样。
“你是不是受过很多苦?”
“还好啦,总算还活着,而且还活得不错,这身体里的剧毒不是也被你阴差阳错的解掉了吗?当初为了压制剧毒练出来的一身内力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我现在拥有绝世武功,又疼我的家人,有宠我的师父师娘还有师兄,还有风笑凡他们这些兄弟,另外还收获了你这么一个知己。”
“我去帮柳尘的话,你一个人真的忙得过来?”
“不要小瞧我哦?”
“那我过去了。”
“快走啦,时间紧迫。”他随意的挥挥手,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这下换风祁凡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转过身向天字一号房的位置走过去。
柳尘不能有事,这是羽青日安排的奇兵。这是他心底唯一的想法,竟然不是因为柳尘是他的兄弟,不是因为柳尘对他也很重要,只是简简单单的因为,这是羽青日安排的奇兵。
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芽,有什么在改变,有什么东西在萌生。无声无息之间,世事无常,历史的车轮马不停蹄,总是要有一些人以血肉之躯为代价铺造这一条供历史车轮转动的道路,血肉之躯。
羽青日站在冠华居最高层,俯视天下苍生,脸色淡然,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这一刻的他像是误落人间的仙,白衣胜雪,风华绝代。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手中一杯风飘雪无波无澜,像他的目光一样,直直的又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扫过最底层大厅嗜血的杀戮。
“和人竟敢在我冠华居撒野?”冷月的声音是清冷的,像是月光照在心头。
“这句话,冷居主就多此一问了。”胜凡依旧是一张面具覆在脸上,声音笑中带着嗜血。
“冷月不明白阁下的意思。”
“胜凡也只能说,冷居主无意间牵扯进一桩不该牵扯的事情。”
“什么事情?”
“冷居主心知肚明。”他笑得嗜血,狂傲。“冠华居居主自命不凡,江湖传言神秘莫测,这朝堂上的事情,冷居主说不清楚,胜凡都是不相信的。”
“阁下指的是风国凡王爷、怀南王和鄱阳王遇刺一事?传言两死一伤。”冷月强装着淡定,靠!冠华居居主是深不可测来的,是风华绝代来的,是无所不能来的,是冠华居中所有人心目中的神来的,但是那说的是冠华居的居主,很巧合,他并不是冠华居的居主,虽然明面上,所有人都知道冷月就是冠华居的居主,实际上这个家伙也比较符合外界的传言,但是,他偏偏就不是冠华居的居主,那个人,淡然入仙,玉制兰芝,是冠华居中所有人心目中膜拜的对象,亦是他心中不可战胜的神。
“冷居主既然知道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他轻笑着反问。
“有些路既然走上来就说明他有必须要走上来的理由,有些路既然要走下去,也必定会有他不得不那样跋涉的道理,无法避免也就只能接受。”
“冷居主也有勉为其难吗?”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个人生来就喜欢的。”他神色淡淡“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是值得一些人心甘情愿的去勉为其难的。”
“我倒是不知道羽青日有什么值得让你这几乎来自天外的妙人心甘情愿勉为其难的。”
“有些人的好是要用心体会的。”
“这么说,冷居主这是不打算和我合作了?”
“我本来有这个打算吗?”听见胜凡状似决裂的话,冷月挑了挑眉。
“既然冷居主执意一意孤行,那可就别怪胜凡出手无情了。”
“没关系,各为其主而已,冷月能够理解阁下的勉为其难。”他挑了挑眉头,状似安慰,更多的却是嘲讽,公子说的果然都是对的,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当初公子呢喃这句话的时候,他还不是很明白,总觉得站在世界最顶端,俯视天下苍生,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何等快意潇洒,如今才明白,让天下人人疯狂的所谓的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一世繁华而已,最不过一世繁华落幕,死后也不过是一培黄土加身,陪葬品再丰厚,死后也是没有地方可以花的。
“既然如此。”他的唇角勾起嗜血的光芒,右手从后面挥向前面,口中一个“杀”字道尽了杀伐果断,杀无赦,一时之间杀气纵横,鲜血淋漓,被凌国富人赞为人间天堂的地方,瞬间变为九幽炼狱,喊杀声,呻吟声,一丝不漏的从屏幕上传到羽青日的耳朵里,他依旧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的目光还会时不时的轮转,怕是旁人看见都会以为这里立了一具比较好看的雕像,而不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
羽青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杀伐之势,若说见过,也只有一次,就是前世临死前的那一场火灾,那是他心中的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心中抹去,那是生命存在的印记,也是生命终结的印记。
如果那些人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乙丙丁也就罢了,可是死在那场大火里的人,偏偏都是他熟悉至极的人,就像现在,不断的倒下的人们,虽然羽青日及时的撤走了冠华居的相关人等,但是还是留下了不少能够出得上力的人,又从周边的城市调来不少人,都是精英,精英中的精英。可是即使是面对这样的局势,倒在大厅里的人,还是有三分之一的人,是他的人。那些人都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都是孤儿,像前世的他一样,都是孤儿,可是在长时间的相处下,难免会产生属于家人间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