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等腰腿酸疼的洛无双醒来之时,已经是日正当空了,从借尸还魂到这个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朝代之日算起,她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肆无忌惮。
想到这里,一向虽不是起得很早,但也不至于属于那种睡懒觉睡得昏天暗地的人群,洛无双不由得微微红了红脸,有些别扭起来。
她看了眼床榻的另一边,如同与云穆殇成亲之后的第二天那般,那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洛无双就这么一边慢慢想着,一边拿过被放置在床榻边上的衣物穿将了起来,她刚刚穿好,便听得里屋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
她没防备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顺着视线看过去,洛无双放松了下来。原来那推门而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她还在念叨着的云穆殇。
整理了下被褥,洛无双坐到床榻边上弯身穿好了鞋袜,站起身来,走到端着一个雪白瓷碗站在里屋门边冲自己挑了挑眉的云穆殇面前。
“这是什么?”
洛无双一探头,便看到了云穆殇手里端着的是什么,那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浓腻红糖糖水。她不由得头皮一紧,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云穆殇,呐呐着开口问道:“你熬得?”
“嗯。”云穆殇将自己手里端着的雪白瓷碗朝洛无双的手里一放,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他知道眼前的女子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不过既然熬都熬好了,怎么可以浪费呢。昨天晚上的折腾,可是该好好补补的。
洛无双咽了咽口水,她看了眼自己手里下意识端好的红糖水,又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前的云穆殇,低下头斟酌了下,重又抬起头轻咳了一声嗫嚅道:“那个,可不可以不喝……”
说到最后声音在云穆殇的目光下变得越来越弱,洛无双抽了抽嘴角,知道今天的这碗红糖水自己是不喝不行的,她咬了咬牙,端起手里的雪白瓷碗便一股脑的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由于喝的太急,到末了的时候,洛无双被呛了下,她咳嗽了几下,忍着心里的腻歪将手里拿着的雪白瓷碗递还给看着自己把红糖水喝完才算了事的云穆殇,然后说道:“喝完了。你先出去吧,我梳好头发就出去。”
只是那接过瓷碗的云穆殇闻言却并没有动,他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洛无双,戏谑道:“我记得,你在府里的时候,不会梳头发。”
洛无双现在只要一听到云穆殇说‘我记得’,便会条件反射的头皮发麻,她拿着里屋梳妆台前翻找到的木头梳子的手抖了下,正对着的那面老旧铜镜里照出的眉宇间也尽是纠结的颜色。
她还真不会。按理说,借尸还魂过来这么久了,无论是皇室规矩,还是家宅里的持家之道,又或者她以前从来不会的女工,她都上手极快,也学的有木有样的。
唯独这穿戴,想起自己之前适应现在的穿着时头疼的情景,洛无双不由得挎下了脸,她瘪了瘪嘴,正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思忖着要不要随便用发带扎个马尾什么的应付算了。
却兀的发现,原本该是端着雪白瓷碗站在里屋门边问话的云穆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把瓷碗放到自己面前的梳妆台上,顺手从自己手里拿过木梳。
洛无双愣了下,然后便看到自己面前的那面铜镜里,站在自己身后微微弯下腰靠近自己耳边的云穆殇唇角微扬,那双暗如星夜的黑眸里是让人不自觉便会沉溺其中的温柔。
低沉好听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道:“那么,为夫便帮娘子梳头吧。”
洛无双红了红脸,有些别扭的低头应了声,心里让身后人那声无奈戏谑的娘子叫得莫名欢喜。随即,她便察到自己披散在身后的长发被人用梳子轻轻梳理了起来。
云穆殇的手指轻柔灵巧的在她发丝里穿梭着,不多时,洛无双便看到铜镜里的自己已经变得跟往常一般模样了。
她不觉有些好奇,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梳发髻。还梳得比她这个女子都好。该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帮其他的女子也梳过才这般熟练吧。
想到这里,洛无双心里有些堵,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觉得脸上一疼。
原来自己方才心里所想的,不知不觉就被她从嘴里说了出来,此时那站在身后的男子正伸手捏着自己的脸颊,一脸挪揄的笑着问道:“刚刚不是才喝了红糖糖水的么。怎么才一会儿,嘴里就酸得如此了?”
洛无双心思被戳破,脸色虽已是更绯然,但却有些恼羞成怒了,她一扬手拍掉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端着被放置在她面前的雪白瓷碗起身就要离开里屋。显然是不想再跟云穆殇呆在一个房间里。
只是还没等她踏出脚步,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才看到自己已经被站在自己身后的云穆殇从地上打横抱抱了起来。
双手紧紧抱住怀里的雪白瓷碗,洛无双看着脸色有些冷下来的云穆殇不由得有些后悔,她缩了缩脖子呐呐着出声叫道:“穆殇,你要干什么?”
而抱着她的云穆殇却未置一词,抱着她便往一旁的床榻上走了过去。
后背已经贴到了不久前才整理好的被褥上,身后的柔软让洛无双有些欲哭无泪,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对着从她手里略一用力便扯过雪白瓷碗的云穆殇,然后说道:“穆殇,现在是白天。我才睡醒。”
闻言,从刚刚起就没说话的云穆殇终是挑了挑眉,开口了。
只是这一开口,反倒让洛无双情愿自己没听到他开口了。
“你不是怀疑为夫是否也给其他女子梳过头么?为夫觉得,有必要让娘子身体力行的明白在为夫的心里的位置。房门来的时候已经又关上了,我端着红糖水来的时候,潘大和村子里的人都去劳作了。既然娘子刚睡醒,那不妨再补个回笼觉。”
洛无双瑟缩着还想往床榻里面又挪,那边的云穆殇却是不给她这个机会,脱了鞋袜翻身上了床榻,随手扯掉床榻边上的帷幕,便一把拉过洛无双。
后者做着最后的游说。
“发髻,刚梳好的。”
埋在洛无双脖颈间的云穆殇扯唇轻笑了下,温热的气息随之呵了出来,止住了洛无双微弱的反抗。
“等会,为夫再给娘子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