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天前走的。”南坤河尽量让自己保持沉着。每隔三天,吴德佩和吴飞离就会向吴家报告一下近况,南坤河三天前还以那叔侄二人的名义发过一次假讯息。照理说,应该没有露出破绽才是。
不料吴德润脸色却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目露凶光道:“三天前,我曾经给他们讯号,让他们留在血狐等我,他们怎么可能会突然离开?”
一股庞大的兽源力气息从吴德润的身上散发出来,对南坤河形成巨大的压力,几乎使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南坤河只是双目中微微露出惊惧之色,脸上依旧十分沉稳的说道:“四当家和五当家名义上是我们血狐的当家人,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他们是祖宗,自然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不论他们要做什么事情,我们又那里敢过问一句?”
吴德润将刚才显露出来的煞气瞬间收回,恢复一副从容淡定的姿态。
“你好像对他们很不满的样子啊?”
南坤河径直站了起来,面对着压迫感十足的吴德润,怒声质问道:“是,我的确对你们吴家的行为举动很不满,我妹妹嫁给广元长老做妾,那是她的福气,但是她却不明不白的就这样死了。好歹她也算是你们吴家的一份子,这些年来为你们吴家也出了不少力,可是,你们吴家的人不但不想着为她报仇,反而要对我处处怀疑,这算什么?”
南坤河豁出去了,他拳头紧握,双眼中饱含着悲愤。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只有妹妹南波杏,只有那个青春貌美却被一个吴广元那下贱的老头子抢走做妾的妹妹,只有那个为了保护他这个没用的哥哥而不得不忍辱偷生十几年的妹妹。
他的心全然被这股悲愤充满,什么隐瞒吴家人的死亡,什么要让血狐的壮大,什么此时此刻危险的境地,他全然忘却了!
过去那段时间里,他不断地在销金窟买醉,其实根本没有将他内心的哀发泄出来,借酒消愁,反而愁更愁。
只有真正面对着仇人的时候,这股悲愤,这股怒火,才能够真正不带丝毫折扣的咆哮着发泄出来。
在一刹那间的时间里,吴德润几乎被震住了。他被南坤河那满腔的悲愤震住了。在这一刻,他那颗古井不波的狼心竟也产生了一些怜悯之意。
突然,伴随着一阵“咔咔”的声响,一蓬凌乱如同飞针的木屑突然漫天飞舞起来,在南坤河面前擦过。
那漫天的木屑却是吴飞舟一脚踢在南坤河之前坐着的椅子上,被兽源力炸开形成的。
“南坤河,你他妈的什么玩意儿,也敢在我德润叔面前叫唤,你活腻歪了吧?”吴飞舟像是一条受了伤恶狗,趾高气扬地咆哮了起来。
被侄儿惊醒后,吴德润心中那一丝怜悯瞬间消散。
这里是欲望城,是强者的天下,是满足强者欲望的地方。怜悯这种东西,在这个城市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即便偶尔出现,也很快就被其他的欲望吞噬的干干净净。
吴德润的眼神渐渐的阴寒起来,刚才那个似乎有了一丝善心的灵魂已经瞬间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则是一个冷血而只有一颗狼心的九层钢劲高手。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吴德佩和吴飞离在哪儿?”吴德润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感情se彩,但是却让人感觉到阵阵彻骨的寒意。
南坤河的气势在吴德润冰冷的话语中渐渐凉了下来,咆哮过后,他内心的怒火固然被发泄了出来,但是此刻他的心中却只剩下悲哀。因为很显然,这一关已经不可能逃避了,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希望雷星涛不要在这个时候回来,否则的话,血狐真的要被一窝端了,那样连个为他们报仇的人都没有了。
悲哀缓缓地在他的心中蔓延。
“我不知道。”南坤河淡淡道。他就这么站着,冷冷的看着吴德润。
吴德润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突地一挥手,一道兽源力发出,空气中“呼”的一声迸出一只硕大无比的狼头,獠牙森森地向着坐在南坤河对面的马龙腾瞬间撞了过去。
“嘭……”
马龙腾连人带椅子被撞得重重的摔到墙壁上,椅子摔成一块块的碎屑,而被制住的马龙腾因为失去了兽源力护体,也因为这一下而受了内伤,一道血流缓缓地从马龙腾的嘴角溢了出来。
“二当家!”南坤河瞳孔骤然放大,握紧的双拳中一滴血水滴下。
“他们在哪儿?”吴德润一边继续说着,他的手一边再次缓缓伸出,这一次遥遥地指向了三当家萧蔷。
萧蔷此刻却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双眸凝实着那摔倒在墙脚下的丈夫身上。
痛苦?愤怒?在这一刻,她心中只有关切,关切着她丈夫一动不动的身躯,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南坤河心中遍布哀伤,难道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要让他这个血狐的当家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被黑狼吴家的人欺凌,但是自己却没有能力反抗?
“很好!”目露凶光的吴德润低声哼了一声,微微弯曲的手臂瞬间伸直,一道兽源力在指尖弹射,“轰”的散发出来,犹如一只硕大的狼爪,向萧蔷抓去。
不,南坤河心中在怒吼,哪怕站着死,也绝不再偷着生!
因此,南坤河突地抢上一步,挡在了吴德润和萧蔷中间,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将这一爪挡下来。
“砰!”
十年前,他没有反抗,任由妹妹被抓走,十年后,他自然不能再这样做!否则他就算能继续苟活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这十年来他所承受痛苦绝对不是没有切肤之痛的人能够体会的。
“噗!”南坤河猛喷一口血,他感觉自己的手臂的骨骼如同被爪断了,那狼爪的牵扯之力,甚至扯的他五脏六腑都被撕裂了一般。
南坤河忍不住费劲的咳嗽起来:“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