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见状,无奈的摇头笑了,连忙跟了上去,拉住了白发,好脾气道:“白少,白少,不要生气,小人的意思是说,要不要踩着小人的背上马?”
白发冷哼一声,依旧不搭理金发。
“那要不然,白少你踩着大人的背上马?”金发指着一旁走过来的黑袍子说道。
“大人?威尔,你又把小人理解成了什么意思?”白发皱着眉头,无奈的开口道。
“不知道。”威尔困惑的皱着英俊的眉毛,“我一直听到你们这边的人一旦求饶,就说什么‘小人错了,小人错了’的,便学来了。”
威尔继续解释道,“而且,我想着既然已经有‘小人’了,那必然也是有‘大人’的……”
面对威尔这种神逻辑,白发简直哭笑不得。
“白少。”这是,黑袍子已经走到白发的身旁了,依旧是阴阴阳阳的笑着,笑声在夜里尤其让人发毛。
“维基,处理一下尸体。”白发瞥了一眼不远处轩辕凌的尸体,示意黑袍子去处理下。
那被称作“维基”的黑袍子,一边“嘿嘿嘿”的阴笑着,一边缩着肩膀,好似幽灵一般的飘到了轩辕凌的尸体旁边,然后将那双爪子一样细长且骨瘦嶙峋,指甲尤其的长的手伸到了他的袍子里面,四处这么抓一抓,抓出一个小黑瓶子来。
而后,他将那小黑瓶子打开,倒出一股味道极其难闻的液体到轩辕凌的尸体身上。
只见不到片刻,那尸体便化成了一滩水。
而四周的气味更是难闻了。
金发皱着鼻子伸手赶了赶气体,却也没有任何效果,不禁对着黑袍子维基骂道:“Fuck(操),这么难闻……用之前不能告诉我们一声,要我们躲远一些去吗?”
“哦呵呵呵呵呵……白少是知道这个的味道的……”那黑袍子阴阴阳阳的笑着说道。
白发也是微微的蹙眉,但是却没显出多大的不适应来,只见他翻身一跃,上了马,对着马下的金发和黑袍子居高临下的命令道:“行了,走了。”
言罢,便调转了马头。
身后的金发也连忙骑马追了上来,道:“白少,船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便可启程……您可还想去见见您的弟弟?”
闻言,白发微微一愣,道:“万人?”
其实威尔口中说的“弟弟”是指皇甫琰的亲弟弟,皇甫懿,但是皇甫琰以为是万人了,他也没开口解释。
“那孩子……现在应该正伤心着呢吧?”白发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来,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不是吗……呵呵呵呵呵,我听说啊,呵呵呵呵呵,那个,呵呵呵呵,万人小少爷,呵呵呵呵,自从以为您去世了……呵呵呵呵呵,到现在还没吃下过东西呢……呵呵呵呵呵……”那黑袍子也跟了过来,插嘴道。
“是吗?”白发养着小脑袋问金发。
金发点点头,表示自己虽然很不愿意听黑袍子阴阳怪气的讲话,可是那黑袍子讲的确实属实:“不过,自从万人暴走到醒过来,也才过了一天而已,没有绝食太长时间。”
听金发这么一讲,白发不高兴了:“什么叫才绝食一天?你一天不吃饭给我试试!”
金发识相的闭上了嘴,在心里吐槽着:莫白,你个弟控!
“呵呵呵呵……白少要去看看?”黑袍子阴声怪气的问道。
白发闻言,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半天后,只见他叹了口气,道:“算了吧……”
“哦?”闻言,金发倒是来了兴趣,“你不担心他?”
“担心又有何用?”白发笑着摇了摇头,道:“放心吧,那孩子,最后到底还是会拿起刀来,将铁面真解决了。”
说到这里,白发的脸上早就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担忧神色,相反,他的眼睛里,闪出几分自信的狡黠来,令他那张精美的脸显出几分得意的神情来。
“所以你才把他留下来,留给你弟弟?”金发饶有兴趣的问道。
听金发这么一问,白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洁白的睫毛微微的半垂着,遮住了半个眼睑来。
“他到底是莫家的唯一后代了。”过了许久,白发才悠悠的开口道,“铁面真一人灭口他们莫家几百人……他的人头莫翔不取,该谁来取?”
记忆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忠臣莫大人将莫翔的小手放到自己的手上,满脸的泪水却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擦。
满脸沧桑的莫大人流着泪摸着自己刚刚七岁不到的小儿子,一边哽咽着,一边嘱咐道:“翔儿,我的好翔儿,你一定要跟着大皇子,好好听大皇子的话,好好保护大皇子,莫要丢了我们莫家的骨气!”
“翔儿,我的好翔儿,你一定要跟着大皇子,好好听大皇子的话,好好保护大皇子,莫要丢了我们莫家的骨气!”
深夜里,万人再一次从睡梦里惊醒,耳边一直断断续续的响着年幼时早已被自己忘却很久了的话。
年幼的记忆,自从从哪个充满着死亡气息的黄沙的荒漠里走出来之后,他关于童年的记忆,便只剩下那恐怖的黑袍子,和黄沙中那片温暖却让人心寒的白。
至于其他,一直模模糊糊,朦朦胧胧,记不清楚了。
可是今天,为什么会想起来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时候,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呢?
“翔儿,我的好翔儿,你一定要跟着大皇子,好好听大皇子的话,好好保护大皇子,莫要丢了我们莫家的骨气!”
那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令他不禁心中猛然一痛……
父亲,如今,哥哥已经死去了……我没有保护好他,我连累了他,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
父亲,如果你还活着,一定不想要再认下我这个儿子了吧?
还好,父亲,现在,我已不姓莫了……
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胸口突然感觉空荡荡的,再也无法躺下,再也无法安睡。
翻了几个身,依旧是心神不定的样子,索性站起来,外套也懒得披,向门外走去。
门外,一轮圆月,月光皎洁,像极了许多年前那个充满血色的夜晚。
记忆力,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十分重要十分重要的东西,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