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我心情好便也同他聊上几句,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说一些凡间的趣闻,有比如说他乐此不疲缠着我的原因。
而这个时候,他总是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然后哈哈大笑着答道:“那自然是因为,自然是因为我怕我家媳妇被某个近水楼台的人先捞了!”说话之间,目光还不忘往师傅那边瞟了瞟。
我头皮不禁一阵发麻,其实夏言同帝澈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如今日这般诡异的!
诡异到如何程度呢?且听我细细道来。
思量起那日,我一脚将夏言踹出华亭山,为了防他缠着还特意在屋子周边加了一圈禁制。却千防万防忘了在屋顶上也加上禁制,于是乎月上柳稍,我睡的云里雾里却不防被一块瓦片给砸醒。在疼痛中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屋顶小洞中露出的夏言略带抱歉的脸。
“呃!纯属失误,我原本想着砸你脚的!”
我终究是定力不够,怒吼一声化为原形,爪子朝着屋顶一拍。瞬间屋顶便四分五裂开来,瓦片稻草如落雨一般撒了满地。屋子便这样给毁了,而夏言则同屋顶一起落了下来,正好落下帝澈的怀中。
夏言尴尬的呵呵几声,从帝澈的怀中翻身下来:“折越仙君,好久不见啊!”
帝澈:“……”
我:“……”
最终这件事也不了了之,谁让这华亭山中如此寂寞,帝澈不爱说话,而夏言则是我唯一的玩伴。我怎么舍得赶他走,这唯一的玩伴,也只能是玩伴。
山中岁月悠然而过,平淡而又静好。我也已经记不起到底在这儿待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或许是几十年又或许是几百年。当然,时间对于我们这种仙人来说,实在是不值得提。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我日日精进的棋艺。
而这种平静与美好的日子虽然很长,但也终有一天会到尽头。
变故来的悄无声息,不过是日落月升一夜,第二日我等了好久也没有等来明媚的日出,倒是等来了一对一对立在天边乌压压的天兵。而帝澈则面色阴沉的立在山阶之上,回头望了我一眼,脸上的神情波澜不惊,他说:“你回雁丘吧!”
我张了张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说些挽留的话,我又有什么立场。又想说些嘱咐他小心的话,那样太矫情,一点儿都不适合我。最后踌躇了许久,我终是没有开口,看着他在凛冽的山风中化为一道金光钻入重云间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天上乌云散去,太阳的金光撒下,照在眼中竟是刺目的疼。我立在风中,身侧是已然人去楼空的草庐,后来我才知道前些阵子魔族与神族又不知闹了什么矛盾,大战一触即发,帝澈是天界的神将,这种时候自然是要回去的,我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忽的明白过来,天界才是帝澈的家,而华亭山却不是。他可以没有华亭山,但不能没有自己的家。
果然,我一步一步顺着山阶而下,世间局势皆如此,短暂的平静过后,你争我夺才是人最终的目的。
我想,我或许应该回一趟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