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样说,老朽处于神界之外魔界之中无亲无故无朋无友,独自一树待了这漫漫十多万年的时间,如今好不容易有只小兽愿陪我一阵子,尔等小辈便来打扰。到还说是老朽的不是,这算不算是本末倒置!”老朽伸了伸懒腰抖的一树树条簌簌作响,树旁的巨兽也翻了个身掀了掀眼皮看了我一眼,真是狂傲之极。
“不过!”老树话锋一转,童昧深长的瞧了帝澈一眼,“我不过是有些寂寞,若是你们之中有谁愿意留下来陪陪我这老骨头,驱灵兽,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
话罢,我便瞧见帝澈朝我看来,脑中的苦痛立即如潮水般涌出。是了,帝澈离开魔界还是的需要九忧的帮助,而最适合留下的人仅有我而已。我趴在地上,身体何处的疼痛让我连昏厥逃避的力气都没有。我开口,声音却是轻的,轻的几乎只有我自己才听的到,我说:“帝澈……”
其实,我并不害怕留下,我只是有些难过,难过于他的果断,难过于他竟然连一丝犹豫也无便这样选定了我!我突然想其他从前同我说的那些话。他说,他是没有感情的战神,因为没有感情才成为战神,也因为他是战神才会没有感情。
“帝澈,你,你往后会来看我吗?”我将脸埋在掌心,眼角的余光看见他正温柔的从驱灵兽身上取下的铁燎扣在我的脚上。然后,我听见了他的回答,“或许吧!”
我一愣,眼中聊聊弥漫出泪意,“那你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好吗?”
话音落下,我看到他沉寂的眸中竟生出了一丝迷茫。“你叫什么名字?”
泪水在这一刻涌出,而我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大笑一场,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蠢笨如猪。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从他当初将我从渭水河微凉的河水中捞出来开始,时至今日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莽撞又天真的小姑娘。而他,竟然叫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何其好笑。
我缓缓地抬头,边哭边笑边颤抖着开口,“我叫琥珀!请你记住,我叫,琥珀!”
他点头,“嗯,琥珀!”声音平淡的如同忘川之水。而他的神情却更像一朵盛开的梨花,高洁,平静,冷若冰霜。
我看着他同九忧的身影消失在那幢幢的幻境之后,泪水终如决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身后是老菩提树劝慰的声音,“唉!多情总被无情伤啊!小姑娘何必如此悲观,他若不喜欢你,你重新再找一个喜欢你的便是。反正,区区五千年的时光,多打几个盹就过去了。说不定等你出去的时候,还能喝上他的一杯喜酒……”
我闷闷的嚎叫了一声,猛的回过头来,恶狠狠地朝身后聒噪不停的老树吼了一嗓子,“你懂个屁!”
过了一会儿,身后便响起了老树捶胸顿足的声音,“亏大了,竟拿可爱的驱灵兽换回了一头又笨又傻又凶我的小虎崽,我愚昧呀我……”
我破罐子破摔的趴在了地上,任苦涩的泪水肆无忌惮地流下。反正忍不住,那便放纵地哭上他一回吧。也许哭完了,就不会再这样的难受了!
往后的时光便真如当初老菩提树所形容的那般,睡醒了伸个懒腰然后再睡等再睡醒了,便又伸个懒腰。我做的最多的事情,除了睡觉外便是听老树讲述着一些他从那些误闯入绝音谷的小生灵口中听来的故事。故事并不是十分有趣,但他却是津津有味的回想,想起来然后再讲给我听。我听着甚是无聊,但为了不打击到他却仍还是打起精神来听着。还时不时的提点几句,以表示我的认真态度。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应该是有些漫长,因为老树那个关于小姑娘为父报仇的故事已经讲了第六遍。我十分苦痛的表示,我已经可以背下来了,而它只是摇摇头,望着天空四十五度角告诉我,“绝音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客人来了,而我还在辛辛苦苦地讲故事给你解闷。你应该理解我!”
“嗯!”我点头,“我理解,你继续!”
于是,老树清了清嗓子,正准备继续。这时,天空突然就传来了一阵鸟鸣,我听着有些耳熟,于是便抬起头来却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便一花,尔后便有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将我拥入怀中。我正要挣扎,头顶却传来一个声音,“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