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还有一件事在困扰着我。便是我同那什劳子凤族少主的婚约。我不明白爷爷那时怎么会那么糊涂,不过多喝了几杯琼浆玉露便给我订了个如此荒唐的婚约。可怜我连那凤族少主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并没有经过太多的考虑,便捏了个仙诀,化作一道白光去了凤族。
凤族同白虎族一样,都是上古遗族。司风火,尚玄术,且长相俊美,真身是一只只五彩斑斓的凤凰,在凡间全身瑞兽。但凤族的凤凰却很少跑到凡间去溜达,他们盘据在一个地方,叫做无妄之境。
无妄之境是处于凡间的仙境,处于凡间却不是凡间。以一扇山门隔开,门内是仙境,门外是凡间。传闻无妄之境内永远都是秋季,我这厢去倒是没有注意这个东西,只是一进门便看得见的如燃烧的火一般颜色的梧桐,也让我有一瞬间的惊艳。惊艳过后我才恍然想起我此次来的目的,我是来退婚的。
凤族的宫殿修的很像夏言同我描述过的尘世的王宫,在穿越重重琼楼玉宇后,我终于见到了那两个人,凤族的王和王后。他们衣着华丽坐在殿中对我笑得牵强:“退婚?这样不太好吧!”
而我则幽幽一叹,生活的经验告诉我结亲是容易的,退亲是难的,就像结亲时人总是高兴的,退亲时人的心情总是极差的。奈何我此时面对的两位尊长,既不可以打也不可以骂,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礼。
我在凤族的宫殿前跪了整整三日,三日风吹,三日日晒,终是求来了凤族退亲的文书。凤族王后独自一人出来见我,将文书递给我时,她琉璃似的眸子中有着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我瞧着她以为她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可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她拂袖而去。我猜想她是生气了,其实我可以理解,换作是我,我也一样是会气恼的。
但此时我已无暇顾及太多,神魔战场上帝澈还在等着我回去,我将文书收好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于是这一晃便又是几载光阴,这其实算不得什么,神界比不得人间,对于神族来说几载光阴不过弹指一挥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而对人类来说,那便是他们人生中的大半,每次提起都是几番唏嘘。
“所以这就是人与神的区别,哪怕是最低级的神也是有绝对的资格去嘲笑人类的!”
帝澈这样说时,我正坐在帐子中擦拭我的破空锏。这把爷爷多年前用过的武器,如今仍旧是锋利如初。我听见帝澈这样说,不知怎么的心中竟有些反感:“怎么会,人间也是很美好的!”
他仍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脸:“美好的表面下是饥饿、寒冷,贪婪,生老病死还有人类那可笑的感情!”
“人类的感情其实很好啊!帝澈,难道你是没有感情的吗?”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我不需要感情,有了感情就会有弱点,有了弱点我就不再是战神了!”
我看着这样的他,突然就想到了我那将妹妹扔出去作为诱饵的双亲。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同他一样,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撰紧,我几乎想冲上去问,那么我呢?对我你也是没有感情的吗?
但冲动也只是一时,我很快便明白了过来,答案已经用不着去猜。我一直都知道,他其实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一直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他都不会懂,但却仍旧控制不住自己。这是宿命,无法逃脱。
正当我这样想时,帐外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号角声,这是敌军进攻的信号,帝澈率先走了出去,我扔了手中的布巾也尾随着他出去了。远处火光冲天,于是我便知道又有一场大战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