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却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说话,仍旧是自顾自地往前走,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完全视身旁正虎视眈眈的魔族士兵为无物。说句实话,我也特别想学学她这淡定的功夫,可是主要是时间不够。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同他们动手身后就突然刮起一阵风。我回头,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跃起。箭羽便如盛放的烟花,以最美的姿态插入那些士兵的脖子中。顿时,血流如注。
我暗自送了一口气正准备加快速度溜之大吉,却蓦然间发现。远处正有数以万计的魔族人往这边赶来,夏言回头看了我一眼,“你乖乖待在师父身边,一切有我!”
我焦急地踏前一步,刚想同他说些什么,却见他一个转身,又对上了问讯而来的魔物。
“师父!”我几乎是哀求般的开口,“您帮帮他吧!他独自一人是应付不了的。”
“应付不了?”绝未央回过头,冷冷地看着我,“难道你不知道?每个人在做一件事情时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唾手可得的。而像如今这样的情形,在他跪在殿前求我来救你时便应该早已想到!如今,竟同我说应付不了,我绝未央可不需要这样的徒弟!”
我看着她冷漠的面孔,急得揪紧了手中的衣角。再回头瞧瞧夏言,他雪白的长衫上已然映上了朵朵如梅花的星星点点的血渍。或许是别人的,也或许是他自己的。但无论是谁的,我都不喜欢看到。想我在这绝音谷中呆了许久的岁月,如今一出来便有练手的送上门来,也是不错的。
我尽量往豁达的方面想,祭出那把太久未用过的破空锏,长锏一扫瞬间便倒下了一片魔族。但,很快,我又发现,这并不是力量强大的问题,人家使用的是人海战术就算我们再怎样地小心翼翼也总会有疏忽的时候。这太多的疏忽积累下来便变成了自身的伤痕累累。
“唉!”混战中,我好像听到夏言的无奈叹息,“你怎么总是不爱听我的话呢……”
后面,他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可是我已经听不到了,我只感觉到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然后,世界便成了一片黑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醒来是在一个和风细熙的清晨,我感觉我好像睡了好久。身下是柔软的被褥有着令人怀念的丝滑触感。我动了动脖子,最先映入眼前的是一束垂于床前的雪白色轻纱。在然后就是一扇玉石雕刻而成的巨大窗子。透过稀疏的几根窗棂,我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那片空旷雪地的另一边巍峨雄伟的巨大雪峰。
我蓦然间明白过来,我已经不在魔界了。我赤着双足,踩着冰凉的石阶一步一步地走出那个房间。宫殿的长廊上有着匆匆而过的白衣弟子,还有细碎的雪屑从天阶飘下落在干净明亮的地板上立即化作一道金光消灭不见。
我想,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那时夏言同我提起过的,处于尘世极北地段的东起神宫了!我提起裙摆,刚想往前走,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夏言虚弱中带着微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