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染觉得自己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光了。袁野怎么会晕倒呢?他不是一直好好的么?难道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
而且,为什么出事了,他们第一个打电话给也宛如,而不是她张无染。也许,袁野的电话里根本没有存自己的电话,也可能未婚妻的名字跟本不是存给自己的。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袁野怎么了?如果袁野的心不在自己这里,那么自己也要一点一点地得到他的心。张无染要得到一切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物品也好,人也好。
“宛如,不别急,我们这就去!”刘青说。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十一的假期里,路上特别的挤,尤其还是在上海这样的城市里,全国各地的人涌到这个城市里来度假。丝毫不知道自己给一个城市带来了什么样的负担,不过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给这个城市带来什么样的收入。
所以,尽管长假可以给一个地方带来多么不可控制的影响,大家还是疯狂地涌了进来。
等到他们倒医院的时候,袁野还是没有醒过来。他们一路狂奔,袁野已经中急救室出来了,在病房中安静地睡着了。
这个时候的袁野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么地帅气。反而是那么地可怜。他们想要进去看袁野,可是医生说,需要和家属交道一下病情。
“你们谁是他的家属?”
这个问题一问之后,宛如不敢说话。刘青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对袁野的气更是重了,算这个小子走运,否则自己现在就要揍他。
张无染说:“我是,医生,我是他的未婚妻。”
“那你和我来吧,有些是要告诉你。”
张无染没有再理会另外两个人,她跟医生进了办公室。
宛如心里一酸,但是她怕刘青会发脾气,就笑笑做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事,我们进去看看袁野吧。”
刘青点点头:“好的。”
但是进去之前,刘青忽然说道:“宛如,你真的不必要勉强自己。如果你真的不想见他,我可以在这里告诉他你来过了。”
宛如本来的确是不想见袁野的,可是她现在哪里肯走。她迫切地想知道袁野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忽然晕倒呢。看袁野的样子,看不出外伤,那么袁野难道是生病了?自己和袁野在一起那么久,从来不知道袁野又什么病,他的身体一直很健壮,好像一头牛一样,永远不会生病的样子。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病倒就病倒呢?
难道是袁野已经生病很久了,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么自己这个女友真是当得太失败了。原来,自己对于袁野真的一无所知啊。
她说:“没事,我想知道他怎么了,至少要到他醒了再走。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他们进了病房,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机器滴滴滴的声音。袁野这个时候好安静,宛如记得他总是喋喋不休,和自己好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病倒呢?
袁野的身材本来高大,可是这个时候盖子被子里,看起来也只有那么一点点瘦瘦的样子。
“刘青,你说,袁野他会不会?”她问,眼睛里都是担心。
“医生都说了他没事了,只是可能是太累了,你不要担心。你也知道的,他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不不要命的样子的,只要好好地休息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哎,我好后悔,如果我那个时候,没有走开,他或许就不会有事了。”她不知道,袁野的病根已经深了,只是她一时的生气离开,把袁野吓得方寸大乱,所以才会发病的。如果不是她的这一次刺激,袁野的病还不知道要藏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
所以说,人生有一件事情是逃不掉的,只有早晚之分,那就是死亡。如果宛如现在知道了这个,或者说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她会不会还和袁野生气呢?她好会不会要离开袁野呢?或者说,她一开始会不会就不接近袁野?毕竟,从来没有拥有比拥有了之后又失去要容易太多了。
袁野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很正常,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了。宛如稍微放心了一点,她坐在病床上,看着这个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她来不及去想那么多的事情,她现在只想袁野好起来,只想医生告诉自己,袁野没事了,只是累到了。
可是医生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因为,她对袁野来说什么都不是了。袁野另外有了一个未婚妻,那个人叫张张无染,不是夏宛如,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宛如竟然完全不在乎这些事情了,她只想要袁野快点好起来。
即使她再也不能见到袁野了也没有关系,即使他的未婚妻不是自己也没有关系,她只希望这是一场虚惊,只要袁野还好,那么一切都好。
“你知道么?”宛如轻声说,“我曾经想过,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了。”她是对袁野说的,她的表情看起来那么地平静,在刘青看来像是一个圣母。这样温柔的人,怎么会有人想要伤害她呢?
宛如继续对沉睡的袁野说:“我想过,你这样对我,我不能原谅你。我无数次地想过要离开你,或者是你不要我了,可是我没有想过,我们真的分手了,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我一直以为你会至少先和我说清楚。今天的事情,让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认识过你,因为,我觉得你不会这样的。”
“我想过恨你,或者说想过不恨你,我不知道怎样的报复才能让你感觉到我的愤怒。是的,我恨你,我恨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那么地爱你,也许有些卑微,可是,我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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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过各种这样的苦难,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那些痛苦的事情,都是别人加在我身上的,我没有想过,有一天让我痛不欲生的人会是你。”
“我想,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人我都可以原谅,可是唯独你,袁野,我不知道怎么原谅你。”
“但是,你知道么?”宛如抚摸着他的脸,这张自己已经抚摸过无数次的,让人恨不得发疯的俊脸,“我发现,我已经不需要恨你了。袁野,你听我说,我原意退出,我愿意到你看不到我的地方,继续默默地喜欢你,只要你好。我只要你好,我就会幸福。”
宛如豆大的眼泪掉落:“只要你好,我就会觉得幸福。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你可不可以故意躲到我到不了的地方?我想默默看着你。”
刘青这个时候,终于知道什么叫心痛了。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等不到宛如了,这个女人的心已经死在袁野这里了。她的心里本来住了一个叫做袁野的人,可是现在,她的心里住着一个叫做袁野的坟墓。
这座坟墓占据了宛如的全部,让宛如的心一片荒芜。
宛如的手指,划过袁野的脸庞,划过他的眼睑。忽然,她能感觉到袁野的眼睑动了一下,她喜出望外:“袁野,你醒啦?”
但是袁野并没有立刻醒来,他的眼珠子急剧转动了一下,好像是在做恶梦一样。宛如不知道他怎么了,可是袁野满头大汗,只能看的出袁野非常地痛苦。
“袁野,你怎么了?”宛如握着他的手。
忽然,宛如的手被紧紧地握住,袁野低哼道:“宛如,宛如,对不起。”
宛如的眼泪又一次迷糊的双眼:“为什么要道歉,我相信你是有你的理由的。”
她轻轻地帮袁野擦去汗珠,帮他抚平紧皱的眉头。这个时候,刘青去叫的医生已经赶了过来。
医生问:“病人怎么了?”
宛如急忙让开:“我不知道,他忽然就出了好多的汗。”
医生忙上前查看,过了一会,袁野才恢复的平静。医生说:“病人的情绪好像十分地波动,我想你们不要留这么多的人在这里,只要留下一个就可以了。”
他们三个人默默地看了一眼,宛如拉着刘青说:“我们走吧。”
刘青的心揪了一下,他能赶到宛如的心痛。
刘青说:“为什么?”
这个时候张无染说:“你留下吧,我们走。我和你的约定还有两天。我不是那么不大方的人。”说着,他就出门了。
刘青问宛如:“你自己在这里可以么?”
宛如说:“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可是叫你么?”
刘青说:“当然。”
他也就跟着出门了。这个时候,病房里就只剩她和袁野两个人了。
她也不知道张无染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个机会,不过她是真的想和袁野再待一会。她至少想要看到袁野没事。
张无染走得很快,她想要快点离开。医生说的话再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她想要赶快离开这里,她怕自己晚一步,就要在众人的面前失态大哭了。
为什么偏偏是袁野呢?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偏偏是她爱的人。这件事情究竟要不要告诉爸爸妈妈呢?如果说了,或许他们就不会准自己和袁野结婚了。不行,她想要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即使……她这才发现,自己爱袁野已经那么地深了。
“你为什么让宛如留下来?”这个时候,有一个男人忽然说话,她回头一看,就是刘青。
“你是来怪我的么?”
“我为什么要怪你?”
“你喜欢那个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