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菱悦面带疑惑,“什么东西是从菱悦宫中找到的?”
司马枫林听了侍卫的话,再想到原先听到的,悦贵人诬陷溪贵人的事情,看着她如今故作无辜的样子只觉得恶心,但仍是耐住性子,“溪贵人身体不适,太医说是巫蛊之术,朕向来厌恶巫蛊之术,便派人搜查个个宫殿。如今在你宫中找到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说着指向托盘里的布娃娃。
陈菱悦随着他的手看向了一旁的托盘的放着的东西,插满银针的布娃娃!便是她一向不了解这些事情,在家时却也听母亲说起过巫蛊之术。放在在宫里时,侍卫要去搜,她拦不住,便问那些侍卫皇上在哪里,得知在溪贵人宫中,她便急忙进了内室换了衣服,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才出来,出来时侍卫们都已经离开了。她则存了来向皇上告状的心思,并未注意到那些侍卫竟然在她宫里找到了什么东西。
“菱悦在家时的确听说过巫蛊之术,却万万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啊!”陈菱悦只觉得委屈,再转念一想,立刻尖声喊出来,“一定是溪贵人,一定是赵羽溪故意陷害我,皇上,她一定是故意陷害我的,您要明察啊,菱悦是无辜的!”
司马枫林虽一直不喜陈菱悦,但却也没用多厌恶她。说白了,只不过是个消遣罢了,喜欢的话便去她宫里坐坐,不喜欢不去就是了。可是如今听到她这样说话,心里又燃起熊熊怒火,“证据凿凿,悦贵人怎么能证明你是无辜的?”当着他的面便一口一个赵羽溪,平日里还不知怎么欺凌她呢!
陈菱悦看他不相信自己,有些着急,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字迹!皇上,若是巫蛊,这娃娃上必定要写有被诅咒之人的生辰八字。若是菱悦故意要害赵羽溪,那娃娃上必然有菱悦的字迹,可是菱悦没有做过!”陈菱悦说到最后已然有些洋洋自得,赵羽溪想陷害她?没那么容易!
“那好,你便去悦贵人宫中取来她平日里的字,相互比对一下……”司马枫林尚未说完,却被陈菱悦打断,“还有赵羽溪的字,皇上,是赵羽溪故意陷害我!”越说越有底气。
司马枫林皱了皱眉,有些为陈菱悦的失礼而不悦,却还是对着侍卫把话说完了,“既然悦贵人这样说,你便也取过溪贵人的字比对一下吧。”
“皇上这是不信任嫔妾吗?”声音里透着虚弱。司马枫林转过身,看到小雪扶着赵羽溪站在内室门口,显然是刚刚出来。赵羽溪脸色仍是十分苍白,紧咬着下唇。
“你怎么出来了?”司马枫林有些意外。
“她的毒计就要被拆穿了,当然急着出来了。”未等赵羽溪回答,陈菱悦抢先开口,不屑的看着赵羽溪。
赵羽溪苍白一笑,“嫔妾又给皇上添麻烦了……这件事,还是莫要追究了吧。”
“觉得骗不下去了,就出来说莫要追究了?赵羽溪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好!皇上,你可千万不能相信她。”
司马枫林听见她这句话心中也隐隐有了怀疑,难不成此事真是赵羽溪自导自演的,要诬陷陈菱悦不成。
“不行,朕既然插了手,就没有半途而废的说法。这件事,朕一定要查,而且还是彻查!”他对赵羽溪印象还不错,若这件事真是她自己做的……
司马枫林觉得心中有些失望。
而一旁的陈菱悦则得意的瞥了赵羽溪一眼,害我?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却丝毫没有发现赵羽溪低下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侍卫去而复返,带回的消息却让屋中的人全都瞠目结舌。
那字迹既不是悦贵人的,也不是溪贵人的。
司马枫林眉头微蹙,难不成害溪贵人的另有其人?
而小雪却突然开了口,“皇上,奴婢也愿意验验字迹,还我家贵人一个清白。”
“溪贵人和悦贵人宫中平日里会写字的宫女,都一起比对一下。宫里向来戒备森严,绝不可能是外人所为!”
然而侍卫再次转回的时候,陈菱悦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刚才说的什么?是自己宫里宫女的字迹?怎么可能!
陈菱悦恶狠狠的看了赵羽溪一眼,跪倒在司马枫林跟前,“皇上,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你一定要相信我!都是赵羽溪害我的,一定是这个贱人买通了我宫里的人害我的……那些个吃里爬外的奴才,拿了赵羽溪的好处,便害自己的主子,真真是该死……”
司马枫林却不想再看她声泪俱下的表演了。
“来人,将这布娃娃拿下去烧了吧。”想了想又喊住了正往下退的宫女,“记得先将溪贵人的生辰八字撕下来。至于悦贵人……”
话未说完,平日里在他身边随侍的太监急匆匆跑进来,行了礼,便附到他耳边说了句话。而司马枫林听完,脸上带着喜色,便想起身离开。却又看了一眼赵羽溪,带着愧疚。
“贵人,啊不对,是娘娘。溪妃娘娘,没想到这次竟让陈菱悦如此轻易的逃了过去!”小雪有些不满的小声开口。
赵羽溪也觉得陈菱悦这一次太幸运了,皇上最后竟然只罚了她禁足一月。这样不痛不痒的惩罚,对陈菱悦来说也太轻了。却还是安慰小雪,“可是你家主子我这次还晋了位份呢,也算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是的,不算白忙活。
毕竟这一次陈菱悦真的是无辜的。
赵羽溪嘴角勾出了一丝笑。
这一次的事情的确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什么巫蛊之术,什么扎着银针的布娃娃,什么生辰八字,什么痛苦难忍,都是她自己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陷害陈菱悦。
赵羽溪并不觉得愧疚,陈菱悦处处针对她陷害她,如今也让她自己尝尝被陷害的滋味。而且,她原先做了那么多事情,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这件事,不过是小小的报复回去罢了。不然陈菱悦还真以为她赵羽溪没有脾气呢。
而且虽然这次对陈菱悦的惩罚并不重,但是经此一事,皇上一定完完全全厌恶了陈菱悦。而且,如果自己猜的没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皇上改了注意。否则他看向自己时,眼里不会带着愧疚,而且再说完将陈菱悦禁足一月之后,紧接着又说封自己为溪妃。
也许是为了补偿。如果皇上对自己心存愧疚,那么以后也许就会不自觉的对自己更好一点。
只是……
赵羽溪突然想到了司马枫林。
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会不会对她很失望?可是她也没办法啊,在这个宫里,她不害别人,别人就要来害她。她做了这么多,只是因为想留在他身边。
她那么爱他,那么那么爱。
她一个现代的灵魂,逼着自己适应这样一夫多妻的制度,逼着自己适应勾心斗角的后宫。可是只要能留在他身边,陪着他,哪怕再艰难她也甘之如饴。
赵羽溪突然想起了在现代的时候从某本书上看到的那句话。
我若在你心上,情敌三千又何妨。
司马枫林。司马枫林。
那我又在不在你心上呢?
“你说皇上下旨封溪贵人为溪妃了?而悦贵人只是禁足一月?”皇后听见宫女的禀告,明显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
原以为陈菱悦定会被重罚,而赵羽溪,最多不过是赏些东西安抚一下便是了。因此,即使明知道这件事中间一定有问题,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反正她一向讨厌陈菱悦,借此一事,也能出口气。
谁能想到,赵羽溪竟然被封为溪妃了!
若是皇上对赵羽溪存了怜惜之心,那对自己而言可就不好了。
因为皇上自登基以来便心存社稷,疏于女色,所以从这一批秀女进宫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正在皇上眼里,这满宫的佳丽,也不过是闲下来时候的消遣。只要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坐的稳稳的,就不会有大问题。
皇上若是谁都不爱,她虽然失落但也不觉得有什么,但如果他有了放在心上的人,就必定只能是自己。
她陪着皇上这么多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稳重,成为一代明君。而她,则一步一步的走向衰老。
他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当晚,皇上去了新晋的溪妃娘娘宫中。
司马枫林并不是擅长解释的人,因为没有人值得他去解释,更没有人配。在众人眼中,他就是天,是权威,是不可超越的。然而,生平第一次,司马枫林突然想向他的溪妃娘娘解释今天的事情。
“咳,爱妃,你可怪朕今日里没有狠狠的责罚悦贵人?”司马枫林看着正为他倒茶的赵羽溪,想说,却又觉得有些尴尬。
赵羽溪也觉得皇上今日的态度有些奇怪,他一向都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如今这却在征询她的意见?赵羽溪有些不解,但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回答他,“臣妾怎么会怪皇上呢?皇上今日为臣妾做主,臣妾高兴都来不及呢。”
听见她这样说,司马枫林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又想起了白天时,她站在那里摇摇欲坠,问他是不是不信任她。更是觉得心头愧疚。
“今日收到了消息,边关大捷。陈将军就要班师回朝,在这个关口,朕实在是不好处置了悦贵人。陈将军为国为民出生入死,我不能寒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