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卷着君临的披风爬进马车的时候才发现,冰山公子居然还堂堂正正的坐在坐垫上,摆着那副很是自以为是的表情。
看到我狼狈的爬了进来,冰山微微欠了欠身说:“见过公主。”样子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我没搭理他,只是不屑的撇撇嘴,自顾自的爬到了另一边的角落,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问他:“刚刚你怎么没有下去接我?”
看他摆的姿势这么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我心里就来气,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附和着君临让我一个人跟着马车跑,等找到我时还自己厚脸皮的赖在车上不下来,这不是存心看不起我吗?
“公主,是太子殿下吩咐下官不许下车的,下官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冰山脸上没有一丝的惶恐或是别的什么表情。
我哼了一声,扭过头看向车窗。对于君临我发不了脾气,但是对于你起码来说我的地位算是个公主,这样你就是惹不了的。
很快君临也进了马车,像是没有看到冰山一样只是沉着脸坐到了我的旁边,然后将我胡乱围在身上的披风重新整理了一下,说:“还要劳烦李侍郎送我们到皇宫。”
我反映了一会儿才察觉原来君临是在和冰山说话,于是转过头看冰山。只见冰山面无表情,安安静静的答了一个“是”。
我自觉的无趣,于是继续研究窗帘的花纹,一面用手捂着肚子。忽然间,我用手拉住了君临,身体倾过去嘴巴靠近他的耳朵说:“小太啊,我这样会不会把马车弄脏?”
如果是太子殿下的马车还勉强凑合,但是这是冰山家的马车,万一弄脏了岂不是太难看了?
君临听到后看了我一眼,显然是理解了一下我口中的“弄脏”是什么意思,然后摇摇头示意我不用担心。
我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信任太子殿下比较好,也就没再说什么,可是坐了一会儿之后,我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不是说马车太小不能坐三个人吗?”可是我看现在我们三个坐在里面也没有多拥挤啊!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傻瓜一样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冰山没有说话,君临也是沉默。
我撅着嘴想着回到东宫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冷落君临几天,在这么软弱的妥协下去,不一定哪天我就彻底的沦为太子殿下的宠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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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珍珠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裹着棉被躺在床上享受着病号特有的服务——太子殿下的陪伴~~
感觉肚子好一些了,于是我想君临抱怨说:“今天的事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就饶了你,但是你必须改改你的命令,不能让下人们一听到有谁来找我都躲得远远的,害得我今天随手拉了一个人,都快成光杆将军了!”
君临轻轻的笑笑,一边帮我揉腿一边说:“你这个症状总也不好,御医开的药看来也不管事,我已经吩咐下去一会儿把王太医找来给你看看,他是老御医了,应该可以帮你少受点罪。”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你可以岔开我的话,但是不要请大夫好不好?要知道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看病吃药之类的了。
看着我一脸哀戚的表情,君临故意扭过了头,不再理会我无声的恳求。
正在这个时候,珍珠进来行礼说道:“太子殿下,公主,王太医到了。”
君临挥了挥手,珍珠退了出去,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佝偻着腰走了进来。
应该是王太医的老头简简单单的行了个礼,就开始认真的研究了起了我的脉象,过了一会儿,才恭恭敬敬的对君临太子说:“回殿下,公主小腿抽筋以及腹痛均是由葵水所致引起,需长期调理才能逐渐减缓病情直至痊愈。”
“我知道。”东宫君临摆摆手“可是上次开的药方让晴月定期服用,但是却没什么效果。”
太医抬起头胡子颤了颤,估计是消化了一下太子殿下脱口而出的“晴月”,然后继续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
其实我知道原因,因为我偷偷的把药给到了,那么苦的东西,根本难以下咽。
“这个……”王太医医擦擦汗,又拜了一下,“那可能是力度不够,就请老臣在此为公主施针吧。”
啥啥啥?!!我一时间狂汗。那个或粗或细的大小不一的寒光闪闪的东西扎在我的身上……不要啊!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君临殿下,没想到这个小子很豪爽的点了点头。
完了!我哀嚎一声,倒在了床上。
太子殿下看到了我的凄惨表情,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说:“好了忍一忍,王太医的针法在宫里数一数二的,让他给你扎几针,以后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我紧紧的握着君临的手,想死的心都有了,亲爱的太子殿下,你以为这是个简单的事情吗?那可是在身上扎针啊!
王太医行了个礼说:“太子殿下折杀老臣了,老臣一定竭尽所能。”
我干笑了两下说:“王太医实在是太谦虚客气了,你不竭尽所能也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就行了,针就不用扎了吧,我看还是喝药比较好……”
王太医胡子再次颤了颤,整个人僵在那里。
君临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说:“别再耍花腔了。”
然后向着王太医示意了一下。
王太医回了声“是”就打开随身背着的箱子,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箱,我知道这个小木箱里就是我全部的噩梦,但是没有办法,看君临如此强势的态度,估计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我半真半假抽抽噎噎的将脸埋进了枕头,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只听着王太医小心翼翼的说了声失礼,然后就是上前的脚步声。
我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全部都绷紧了,心脏在嘣嘣的用力的跳着,只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折磨。
就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当一只手碰到我的胳膊的时候,我终于冲破了承受极限,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