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听你们这么一说,那孩子和我们村另一位小伙子,是出去过两年,这不,他们俩的家挨着就在村口旁的街子里呢!”
“白婉,她外出打工,我们是她的工友呢!”和着这位年老的村长稍有普通话口音的问话,我不假思索的回应道,“我们见一年也不见她回去所以特地来看看她的。”
“是这样啊!”老人叹息着点了点头,一面往还冒着烟气的烟斗里添了些烟丝,神色黯然的说,“那孩子已经死了,还有她的家人,前年的地震她们家的房子塌了,全都死了。”
“那么另一位小伙子是谁呢?”晴晴按照我的意思用方言轻声的问道,“我们都没有听白婉提到过呢!”
“小伙子,他叫张冬生。”老人定了定神仿佛极力要收敛自己内心繁杂的思绪。
“冬生?”听到老人的略感清晰的回答,正站在天井边无聊的用手接着雨水的家宇和露露几乎没吃惊的反问出来,‘第二个人居然也直接出现了。’
“哎~!是啊。”老人一面支吾着,一面叹气,“我们这村子小,村里村外就这么几个孩子,都是看着长大的,一下子就没了。”
老人静默的仰望着头上污迹斑斑的瓦檐,静默的过了不知道多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老人略显忧伤的神情,我们便也都静默的听着,没有插话,我们知道这里的故事似乎会格外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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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而古旧的山寨旁,一群执法人员正和村里的民众们围在杂乱的废墟旁,地震让这个曾经清幽而美丽的山野小寨瞬间变得萧条冷落,竟管地震也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但远方塌方的山林里,还是到处可以听见鸟儿的悲鸣,古老的村寨里也依然可以听见村人们,为亲人悼念和哭泣的声音。
刘浩,就是这一群执法着的负责人,他们此行是为了要调查地震过后,重灾地带的人口总数,以及统计地震之时的伤亡人数,失踪情况上报灾区。此时他正拿着一只笔在纸上细细的写着什么,一面还听着周围的人们叽叽喳喳的讲诉着什么。
年老的村长,白海,头上带着一顶小小的家族礼帽,正在讲诉着什么,白色的发丝从帽檐穿出来,在清淡的山风里飞舞。他不时的抹抹额头上的汗珠,时而充满忧郁的擦拭眼角的泪珠,地震已经给这片原本充满欢乐的土地留下了太多的忧伤。
一路走来,已经听到了太多的哀怨,“你们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呢?”刘浩只轻声的回了几句,便直接的切入了主题。
“应该是十二号早上吧!”
“是,早上她还跟我们说要出去,”妇女满面泪痕的哭泣着,“谁知道一出去就没再回来。”
“您放开点吧,伯母”一个白净的小伙子站在她的身旁轻声的安慰着。
“我也看见了,她那天早上,自己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裙子在村口的大榕树旁等着谁呢?”老村长无奈的接过话茬哀伤的说道,“哎——”他说着还一面叹着气毕竟不见的是他的亲侄女呢。
“周边地区都有发生因地震引起的大规模山体滑坡呢”刘海张望着远方绵延起伏的山峦,无奈的在纸上记录着,“如果离开了寨子在山上的话,一定被埋在山里了。”刘海看着周围的人们安慰着说,“如果她下山了的话,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调查的人们没再说什么,便开始了其他的工作,白海便也只能叹叹气,“都回去料理自己的事吧,别挤在这儿了。”村民们便都各自四下散开了。
村里的人们也就只能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毕竟在这样一场无情的大灾难里,死亡已经变成了一件极其寻常的事了,整个村子也已经在灾害中伤痕累累。
不久便都离开了这个古老的村寨,几个月后,最终这位失踪的女孩便同其他的失踪人口一般因为失踪于灾害而被法律认定和宣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