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声显得有些不同从前的回答,声音便开始夹在莫名的杂音中模糊不清。
“姜警官,你在哪儿,怎么了?”家宇问到。果然在北京西郊的横滨旅馆周边,今天也接到了旅客的报案,警员们在周边一棵与梦中一般的树旁发现了无头尸体,虽然身份还未能明确,但这一切已经与那诡异的恶梦完全重叠在一起。
“没事,我说可能具体的要再等一段时间,”好一会儿的嘈杂之后电话的另一头才传来了他清晰的回答。
“你现在在哪儿?怎么信号这么差。”我也禁不住反问了一句,
“哪儿?我信号满格呢,”电话的另一头又传来了他那坚定而清晰的回答,“我现在正在停尸间呢,等待进一步的监定结果。”
“你怎么了?怎么好像魂不守舍的呀,警官?”我又禁不住问了一遍。
“没事儿,真奇怪了,老赵那家伙验着尸体就不知道偷偷跑哪了?”电话里传来他半开玩笑式的声音,“今晚我还得处理案子的文件,暂时就这样吧”
“啊,好!”
得到了电话里头肯定的答案后,那头便挂了电话,虽然我们都对北京那一头的情况产生了疑问,但我们没有一个人曾意识道在姜警官那边所隐含的危机,一场可怕的死亡的危机,已经开始向我们靠拢,而且不久之后就要在他的身上发生
有一段好长时间的漫步,我们重新来到了初见的那个木质村牌旁边,黑夜里看去,无论是被乱藤爬满了的村牌,还是郁郁葱葱的老槐树,四处都传来一丝丝让人难以忍受的压抑与不安,仿佛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迅速的跳出来,又一闪而逝的消失在夜色里。
“婉儿,回来——!”忽然,在淡淡的山风中飘起了一个老人苍老却无比凄凉的哭喊。
“回来——”,叫声在空气中不绝于耳,然而声音在秋风中却显得若有若无,在这个夜晚变得阴冷而绵长,嘶哑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凄凉和绝望。
‘有谁会在这样的夜晚呼唤一个人的名字呢?还有张冬生和白婉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从美国偷渡远来中国的Rose和Kristy两姐妹究竟是怎样与四川联系在一起的?张倩,我们,还有旅馆,又是怎样同白婉连在一起?来到琦玉村后失踪的吴夏与莲紫又到底因何而死……’
一个个无边无际的疑问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隐隐的,我感觉耳边仿佛又传来了那一声声凄凉的歌声:
自古只有新人笑,何曾听闻旧人哭,此情紧随君恩断,此爱偏留苦断肠,仍愿随君天涯迹,泪恨绵绵无绝期……
放下一切,我们静静地走在回村长家的路上,穿过密密的河边林子,只见,一个老妇人正牵着一头老牛,孤单的走在黄泥路上,那正是白婉的奶奶。“婉儿,回来——!”她独自一个人在夜风中无力的嘶喊着。
“哎,真可怜。”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不自觉的转过头去,才发现了正站在身后黯然忧伤的白海,他说着还一面惋惜的摇着头。
“地震之后,一家人都死了,只有她一个人因为出去找白婉而幸免于难,”老村长用几乎自言自语的语气呢喃着,黝黑的脸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更加阴沉。
“哎——!原本冬生和白婉两个孩子就经常两个人一起在河边放牛,可是现在”
“那头牛……”想起今天下午在小河边的所见所闻,我的心禁不住一阵后怕。
“对了,小伙子,晚上还是别到处乱走得好。”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摇摇头,一改方才阴沉的面容里所伴随着的那种深深的惋惜与忧虑。回到村子里,整个村子已经经入了一片万家灯火的夜里,整个村子都沉浸在跳跃的烛火里,淡淡的火光随着山风慢慢的晃悠,点缀着山涧村落的幽深宁静的同时,仿佛有无数的幽灵在暗夜里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