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梦终结
“吱呀——!”洋楼二层的窗框在凛冽的寒风中无力地嘶鸣着,模糊地视野里他隐隐的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洞开的窗框后一闪而逝,轻轻理了理围在脖颈间的淡黄色围巾,他长长的吐了口气便便慢慢走了进去,‘让我看看你吧,起码让我知道究竟是谁毁掉了我的一生。
“咿呀——!”推开半掩着的房门,一个陌生的日式大厅出现在了眼前。
“真的和日本有关!”他小迈着步子静静的走了进去,走廊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只是偶尔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与木质地板敲击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将门重新拉上,才发现,在整个走廊上几乎每一个房间都变了,它们的们都已经转变成了左右开的滑动式纸糊门。“这是日本?”他轻轻的拉开了挡在眼前的纸门,走了进去,熟悉的摆设,像梦幻一般出现在了眼前。
不自觉的走上前去,木制的榻榻米上,那个已经泛黄的日记本,在窗口卷进来的寒风中一页页自觉的翻动着,他慢慢的走上前去,一把按住了其中一页,雪白的纸张上,一个个,用刀子割出来的像眼睛一般的,空洞里透着一丝丝阴翳的寒气,一页页慢慢地翻动着泛黄的书页,一个个奇怪的幻相像历史一般慢慢地在脑中放映:
朦胧中他看见一个孩子蹲坐在二楼木制的护栏里,漫无目的的看着什么,满是稚气的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细细的缝,在画面里这张毫无感情的脸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他还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妇女,在地上艰难的爬着,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男人在后面一步步慢慢地逼近着,男子无情的殴打让她的表情凝固在痛苦中,就这样,一直到她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那圆张着的嘴和扭曲、怨恨的表情为止。
接着,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用力的在敲着一扇木门,直到整扇木门被完全毁坏了。直到他面无表情的将一个孩子压倒在一个装满水的浴缸,直到那个孩子不再做任何的挣扎。
浩然猛地摇摇头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甩开,来到一个房间前推门进去,‘是梦中那间熟悉的日式房间。’
走进房间,这依然是一个日本的旧式的房间,房间相比于其他地方却稍显的空了一点,只有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面两米来高的大镜子。
“镜子?”并没有什么非常切实的目的,他踱着步子来到了镜子前,发黄的镜面里投出了他那已经在可怕经历后沧桑不堪的面容,理了理脖颈间的围巾,他忽然被镜中的一样东西所吸引,在镜中,自己的右耳下一个黑色的点。他使劲的擦了两遍却没有去掉,于是将一只手伸向了镜子。
“吱——!”随着一声长长的刺耳的声音,“擦不掉?”
“是痣!”一种思想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么说来,死在横滨旅馆的萝丝的右耳下也有,我原本没有这颗痣,究竟怎么回事?’
右手停滞在镜面上,他思索着至今为止的经历,“咔咔咔”忽然一只惨白的手,从古铜色的镜子里伸了出来,抓住了他正贴在镜面上的手掌,仿佛要将他拉如镜中,几乎只是瞬间,浩然发现镜中的再也不是自己的像而是那个那苍白的脸色,披散着头发的恶魔只见她那毫无表情的脸很快被圆圆的眼睛和张的圆圆的嘴所取代。
“我的脸颊下有痣,萝丝的脸上也有,是萝丝将她从美国带到了上海,再带到了北京?那么我”一种可怕的思想沾满了他的脑海,他努力的挣扎着。
“脸上像她一样被点上痣的人,难道诅咒是靠这样传递的?”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挽回,死亡的定局,也或许,从第一次沾染上它时,就已经决定了未来,只不过,白婉的参与,将大家从恐惧的中心转移到了四川,为了帮助我们,也同样帮助她依然深爱着的张冬生,也或许她也参加了。
“哈哈哈,但是,如果我是现在被你加上去的,那我就是你杀的最后一个人了,你也到此终结了!”他轻轻的摇摇头,嘲笑着眼前这个可怕的恶魔,用力的一阵甩脱,他将那只苍白的手甩开了,便转身踱步而去。
“晴晴,你在哪儿,已经进入天堂了吗?我们还能相见吗?”不自觉的和那个人的事还有她的脸又在脑海中一点点的晃过。
他不自觉的微笑着仰望头上已经腐朽的屋顶,没有目的,没有希望,只有一丝丝难以抹去的恐惧,像空气一样弥漫在脑海里。
“咔咔咔……”寂静的房间里,像约定的那般,响起了这个熟悉而可怕的声音,他将眼光从屋顶上收了回来。
“滴嗒、滴嗒”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这一声声液体滴落的声音,几滴粘糊糊的东西掉下来打在了他的头上,他搁下笔下意识的往头上抹去。
‘是血?’看着满手的鲜红,仰望头上已经腐朽的屋顶,他的心里没有目的、没有希望,只有突如其来的一丝丝难以抹去的恐惧。
“咪嗷——!”那个熟悉的仿佛猫叫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惊恐的一个转身,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如梦中的那般蹲在了楼上木制的护栏后,毫无血色依然童心未去的脸上此刻所浮现的是一种漠视一切的恶毒。
“呃啊~!”紧接着,整个房间里响起了这诡异的呻吟声。
“咚咚咚”随着什么敲击在木板上的声音,一颗头从镜子后转了过来,紧接着一只手,然后是另一只,慢慢的,她的整个身体从镜子后面爬了出来。
那种感觉,是恐惧,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在死亡的面前开始不住的惶恐与不安。
“Kayoka!”虚张声势般的一声大喊,他迅速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但是,与她的视线在短暂的凝视之后,他的眼睛被晶晶莹莹的泪珠装满了。
“是你”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他心里所准备的那样,伽耶子并没有出现,相反的此时在他面前面目狰狞的竟然是他已经想念了整整一个月的人——夏晴晴。
“原来是这样,圆圈还可以指晴天里的太阳啊,没想到居然会是你呢?最后用来结束我生命的人。”难以抑制的恐惧过后,在繁杂的思绪里他无奈的挤出了一丝苦笑。
‘的确呢,就算陈慕,露露给我再多的提示,我也不可能解得开,我不可能想到,这个彼此间最在乎的人会成为杀我的人’。
“也许,Kayoka一家人也是这样死的呢,我来了……大家。”他无奈的思索着刚才在幻影中所见的一切。
忽然,相视时一瞬间的停顿之后,她很快的动了起来,就在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她慢慢的抬起头来,随着一串可怕的一顿顿的声音,她的脸就像梦中那恶魔一般,她摇晃着脑袋张的圆圆的嘴里发出可怕而又熟悉的声音,“咔咔咔……”
她艰难的用双手在地上扒拉着一点点的翻着身体,紧接着伴随着全身骨头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她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在银灰色的闪电光里扭曲着,摇晃一着步一步向他靠近。
“呃——!”可怕的气息从她的嘴里传了出来,也许因为已没有了骨头支撑的关系,她的上身在移动中慢慢的晃动。
“对不起,晴晴……”近乎自言自语,此刻他无心去想为什么这一切会成为现实,内心的歉意像翻滚的潮水一般在他的心里横冲直撞,一股可怕的寒冷不受控制的在他身体里蔓延。
“磅~!”
很快,随着一声响他的感觉被一记重击的疼痛占满了,他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拽引着撞到了墙上,“呃~!”,伴着一股微咸从胃袋里直冲而上,一口鲜血因突如其来的冲击喷口而出。
这一撞非同小可,“晴晴!”当他回过神来,双眼模糊,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朦胧,刚才那猛烈的撞击,知觉已经快要失去了。模模糊糊的周围的东西在天旋地转,背后,一种仿佛寒冬一般的阴寒,正缓缓的向他滑动。
挣扎着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可是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近乎于雕像除了疼痛没有一点知觉了
“呃~!”可怕的气息从她的嘴里传了出来,也许因为已没有了骨头支撑的关系,她的上身,在移动中慢慢的晃动。瞪着的那双眼球好似随时都将掉下一般。
可怕的寒冷不知不觉开始在身体里蔓延,“对不起,晴晴……”随着一个细若游丝的自言自语,他的意识开始慢慢的模糊下来。
“轰隆隆”正在这时,一条长长的闪电划破了屋外朦胧的天空,光从窗户透了进来,两个长长的影子在地上被拉长了,像黑色的蛇一般爬满了大半个厅子。
“咔咔咔,呃啊——!”,一丝冰天冻地的寒冷随着这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时的他又再一次完全的陷入了迷雾,因为,他偶然间发现那慢慢靠近的晴晴和自己相较之下,晴晴,没有影子,而在他的身后,原本不应该有的,却见到了一束拉的长长的影子而且正一丝一丝的在身后轻轻的晃动着。
然而身后的是什么,他本能的将视线从晴晴的身上一点一点往身后移动,余光瞥去,在他身后的是另一个,他等待了许久的人Kayoka……
“咔咔咔”那熟悉的声音又慢慢的从身后传来很近很近,背靠背,紧接着,一张脸从身后慢慢的转了过来,那可怕而熟悉的面孔。
慢慢的,只见那可怕的身影将头搭在了他的右肩上,两只眼狠狠的瞪着,一只手慢慢的在他的脸上前进着。
“伽耶子”但是,似乎就在他会意的同时,鲜红的血从他的右边脖子上喷涌而出,因为她已经用手将他的头完全的从脖子上推开了。然而,就在他依然呆呆的望着晴晴的身姿慢慢地倒下的同时,晴晴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迷离的意识下,隐隐的,他看见一个穿着淡绿色上衣白色纱裙的人,她高高地站在崔嵬岩上,她那幽静的脸庞如同入眠,后面,一个孩子双眼却直盯着这里,双手不停的在推搡着将她推落悬崖,“咪嗷——!”
“对不起,晴晴……”
“咔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