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映移城之天蟾功
第一百一十四章 身陷囹圄
不提侠客帮众人,却说周鹏转眼间被押到了刑部天牢,等待朝廷的判决。
对于朝廷宣判,周鹏无所畏惧,先前几度历经磨难,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然而他自坦然自若,倒是让身边想要救他的人如坐针毡。
面对侠客帮弟兄,季子林当机立断,拍案而起,“诸位兄弟,周帮主侠肝义胆,率性而为,真男儿大丈夫,如今他被朝廷捉住,身死未卜,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
祝恒亦接话道,“三哥说的不错,周帮主这么个好人,却被昏庸的朝廷拿住,我等虽是血肉之躯,却也不是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人,侠客帮是因为周帮主才团结建立起来的,他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忆犹新,身为侠客帮的兄弟,就应该有侠客一般的气质,虽千万人吾往矣。如果眼睁睁地看着周大哥被杀,那侠客帮倒不如解散的好。”
众人闻言都是感慨非常。
季子林一马当先,振臂呼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今个来到此地的二百多兄弟,有一个算一个,咱们一块儿去劫狱帮主,不成功便成仁!”
说完话,季子林率先带头奔出,身后诸人呼啦啦跟随。
这时铁算盘韩冰拦到季子林身前,“三哥且慢,此时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季子林两张虎目圆瞪,“铁算盘,你精打细算没错,可这件事事关人命,由不得你拖延。”
韩冰脸色一黑,“三哥,你可知你这么做,咱们势必如同造反,就算能把周帮主救出来,咱们侠客帮也要倒霉了。”
季子林愣了一愣,看了看身后的众兄弟,忽然哈哈笑说道,“那就反他娘的,这朝廷老子早就受够了,不如趁此机会造他的反!”
韩冰却愁眉苦脸道,“那你问过兄弟们了没有,虽说大家情同手足,发誓福祸与共,可兄弟们也都是有家室的人,那个人没有父母、妻儿,就这样草率行事,不禁不能救出帮主,还可能让帮里的兄弟从此无家可归!”
季子林闻言,一时沉默,陷入沉思,他也并非是意气用事的人,只是眼看没有能力救周鹏,他心中便不能自安。
韩冰见此,遂语重心长道,“三哥,周帮主的义兄江叔晔是刑部官员,此事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我想咱们不如找他商量,看他是否有办法。”
季子林点头道,“那你就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的消息,若天亮后还没有办法,我们只能硬拼了!”
季子林说的话很没有底气,但他本人却是说到做到,虽然不能为别人的生命做主。但他却打算豁出自己的命了。
韩冰知道事态紧急,急忙找到江叔晔商议,江叔晔此刻也是愁眉不展,虽不愿和江湖人打交道,但为了救周鹏,只得想尽办法。
“我会想办法救阿鹏,你马上回去,稳住你们的帮中兄弟,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韩冰并没有说出劫狱的计划,但江叔晔知道这些江湖人的秉性,及早打起了预防针。
韩冰颔首道,“大人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的!”说完话抱拳退去。
江叔晔看着韩冰离去,不禁叹了口气,作为刑部官员,在此案中只得回避,但他还是在诸位同僚间斡旋,然而皇帝下旨,法不容情,周鹏终于难逃一死。
江叔晔闭目眼神片刻,忽然从座上站起,吩咐下人备骄,他要趁夜入宫,就算一线生机,也要争取到底。
另一边虞允文的车架也正往江叔晔处赶,原来虞允文害怕江叔晔因为此时而冒失行动,急忙去江叔晔府上安稳,岂料江叔晔已经进宫见皇帝去了,虞允文又急忙进宫去了。
却说宋孝宗见了江叔晔,满面怒容,“休要再说,朕意已决,那小子罪无可恕,竟敢伤害朕的爱将,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你再求情,连你也一并定罪!”
江叔晔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但还是陈恳而言,“臣并不是在求情,然身为刑部侍郎,此案涉及甚广,臣又怎能置身事外!所以微臣请求皇上交由臣办理!”
孝宗道,“朕念在你是肱骨之臣,必能公私分明,本来此案交由你处理,然悠悠众口,朝中矛头纷纷指向你,为了公正,你还是避嫌的好!毕竟你还要和虞相一同为朕打理北伐之事!”
江叔晔眼见求情无望,只得点头道,“多谢皇上信任,臣必当尽力而为!”
这时虞允文亦疾疾进殿,见礼毕,见江叔晔安然无事,也是心中一宽。
孝宗道,“虞相,来得正好,如今北伐之事不能因为文成之死半途而废,淮西军不能无主帅,文成之后,谁能代之?”
虞允文道,“皇上这么问,一定是有了中意的人选,臣也有两个人选供皇上参考,越州镇主将张怀玉和颍州参军高飏。”
孝宗点头道,“张怀玉久经战阵,沙场老将了,可以重用;高飏也有耳闻,颇有战功,不过此人终归出身水匪,难保一心,爱卿以为邓缮如何?。”
“邓缮?是岳阳军洪昼的属下邓缮?他、、、”虞允文颇有些惊诧,邓缮是主和派大臣范成大的人,
孝宗点头道,“不错,邓缮虽是主和派中人,但只要朕中意,难保不能为我所用。你们要记住,只要是人才,于国家有利,无论其身处何位,朕必当重用!”
虞、江二人齐道,“皇上圣明!”
退朝之后,二人共座一轿,江叔晔摇头叹道,“圣上任人取士未免太过,任用主和派中人,未免一厢情愿,况且江湖之中未必没有豪杰。”
虞允文微微点头道,“皇上急于北伐,一血靖康之耻,难免有些焦躁,然我们做臣子的能力不足,不能替皇上分忧,说来实在惭愧。然而北伐并非易事,哪能着急、、、”
江叔晔道,“虞相既有此心,何不劝劝皇上?”
虞允文摇头道,“非是我不为,实不能也。皇上年轻气盛,他要做的是没人能够阻止,忤逆龙鳞反而不美。况且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皇上既然要做,我们只能服从!”
江叔晔知道虞允文虽然支持北伐,但主要还是顺着皇帝的意思,他本人的意愿和其他事情从不在考虑范围。
南宋天牢,昏暗而幽深。潮湿而发霉的气味在空气中挥散不去,偶尔可见一两个狱卒隐在角落里,满脸阴森恐怖,不带一丝生气,或许这里就是人间的地狱一般。其间暗道密布,犹如棋网,若非熟门熟路,外人就算进的来也出不去,要从天牢逃出生天,要比登天还难。
但周遭的环境,丝毫不能影响周鹏,周鹏此时正的监狱里的床榻上盘坐调气,试着运气调息,梳理破损的经脉,但每次真气于丹田在往上运到胸口时,便难以打通,换来的疼痛,犹如万千蚂蚁啃噬一般,痛苦万分。额头上的青筋明显,而一缕汗线已然从鬓边流淌了下来。
江叔晔在牢门外驻足半晌,眉头紧皱,眼神迷离。看见周鹏运功完毕,这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早听为兄的话,离那些江湖人远一些,少惹事端,更哪有此事!”
周鹏苦笑道,“大哥,身在江湖,哪有什么事是自己能做主的,我也是身不由己、、、”
江叔晔哼了一声,对于周鹏不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而气愤,但还是强忍住,因为现在责备已然无济于事。
“赵文成是皇上的亲信,国之栋梁,身负北伐重任,此次你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将他杀害,犯下滔天罪过,皇上震怒,为兄再想救你,也是无能为力,你不要怪为兄、、、”
周鹏盯着铁窗透进来的一线微光,又摆动了下身上的铁链,揉了揉瘀痕,点头道,“大哥,我一人做事一人担,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怪你,你终究是朝廷的人,有自己的职守,虽然你的主张我不认同,你也对我的想法难以理解,但我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杀人、救人,自私、公义,对我来说,没有区别,人生只有一次,能为一个人死,我无怨无悔。”
江叔晔一愣,咳叹了一声,“就是那个女人?”
“他是我妻子,我爱他,我有责任保护她不受伤害!”周鹏默默道。
江叔晔听他如此说,却没有再责备他,而是换了一种口气。
“你姐姐知道了你的事,从老家来看你了,你见不见?”
周鹏一惊,从床上跳起,忽然又默默然,自顾言语,“不能,我不能再让她伤心,我现在这样,定会叫她失望,大哥千万不要让她来!”
江叔晔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了先前的失望、责备,焕然是怜爱和伤感之情,“你不要说了,我再去见皇上,拼了乌纱帽不要,也要救你性命!”
周鹏赶紧喝住道,“大哥,莫要白费力气,我犯的是死罪,就算皇上能饶我,我也不会原谅自己、、、我之所以束手就擒,就是要以死向赵大哥赎罪、、、”
江叔晔本来已经迈步向外,闻听此言,猛地回头,神情严峻道,“记住你的命早已不是你自己的,所以不要轻易放弃!”
周鹏一愣,满是惊讶。此时细想江叔晔所说的话,确实不无道理。
不一会儿,江叔晔又回来,问周鹏身上的宝物可是传国玉玺,周鹏此刻也不想隐瞒,让飘雪取了随身包裹,将传国玉玺交给了江叔晔,或许这是自己现在唯一能为这个国家效劳的。然而江叔晔肯定,用传国玉玺来做交换,皇上必然能够赦免周鹏一死。
果然不出所料,本来决计不肯赦免周鹏的皇帝,然而玉玺在手,自是龙颜大悦,周鹏自然而然脱得牢笼。
然而江叔晔脸上依旧严峻,虽然皇上已经下旨释放周鹏,但喜怒无常,难保不会再找麻烦。遂与侠客帮众人商议,叫周鹏离开险地,隐蔽起来,既可养伤,还可躲避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