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爹叔,可还有其它东西?”
满爹似乎是挠着脑袋想了一阵子,下半刻将手伸进衣服里掏过来掏过去,竟是掏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竹节递给了少年道:
“翰先生,你看看这东西,是绑在鸽子另一只腿上的,不过好像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竹节……”
少年点着头伸出手去接了过来,他将竹节翻过来覆过去仔细看着,一旁少女只觉得他的神色凝重的已有些骇人,正想说什么,只见那少年微一拱手翻腕将竹节送入袖中对满爹笑道:
“满爹叔,这金环是真的,此事千万不可让他人知道!”
满爹一愣,黑乎乎的脸十分不解的看着少年道:
“翰先生,这是为啥?”
少年笑的有些阴邪,他伸出右手在满爹面前翻弄着金环道:
“满爹叔,如此高纯度的金环,只怕会引来村中他人觊觎,就算村中大家伙不觊觎,让外人知道您有如此大的一块金子,您以为会怎样?”
满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从少年手中抢过了金环,他点了点头,又有些怀疑的打量着少年,只见少年微笑道:
“您放心,我们受您恩惠如此之多,今日之事自也只当没见过,谢谢您的黄鱼……”
满爹嘿嘿笑着连忙说着不用不用,一边将金环藏入了怀中一便一溜烟的跑远了,却哪里还记得自己还给了少年一根拇指大般竹节的事情
身后,少女叹着气走上前来,她望着已经远去满爹的背影又看了看正在从地下拿起那两尾黄鱼的少年开口:
“所以说,你留下的那个竹节又有什么猫腻,竟让你不惜骗这些淳朴的乡亲也要留下来……”
少年此时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手中那两尾挣扎的黄鱼身上,只见那两尾被草绳穿起的黄鱼先前还活奔乱跳,此时离开水里太久已然挣扎越来越轻微,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少年神色有些凝重,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我并没有骗满爹……”
他抬眸向少女看去,神色中有着说不出的东西,良久,他竟是又叹了口气道:
“这竹节中的内容我不知道,可这小小的竹节中竟然用到了策略师中上等的机关术,若是以强硬手段的人打开这个竹节,这个竹节便会触动机关从而自己销毁内部的内容。陌儿,能用如此手段传递的信件,满爹这一回,只怕是真的闯大祸了……”
……
是夜
青灯昏暗,少女刚从屋外走了进来,她轻轻皱眉走上前去轻轻挑了挑浸入油里的灯芯,火烛似是终于吸足了氧,照亮了一直坐在桌前少年微微出汗的面颊
少年好着的右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铁丝,正在对桌子上的竹节左戳戳右戳戳。只是一只手自然无法固定竹节,他手下一抖,竟是将竹节戳的跳离了桌面
少年一声惊呼,话音未落,一只秀手已将竹节握住
似是有些发怔,少年向少女看去,下半刻长出了一口气,他伸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苦着脸对少女笑道:
“机关术,算是我最头疼的策略之术了……”
少女走上前来坐在少年旁边皱着眉将竹节翻来覆去的看看,自己未看出什么猫腻,正想抬首问少年。下半刻只听少年又道:
“要想驾驭机关术,需要的不光是广博的知识和精敏的判断,更重要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和包裹在白布中的左手,苦笑:
“更重要的是必须要有一双灵巧的双手……”
少女将竹节在自己手中翻来覆去的摆弄,此时听到少年哭丧着脸说出这般话来,不由是‘噗嗤’一声轻笑看向他调侃道:
“原来大名鼎鼎的少年策略师,还有不精通的策略术啊!”
少年略有些无奈的凑过身去要拿过竹节,一边开口:
“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不会的策略术还多得……”
岂料少女一翻腕,竟没有将竹节还给少年。少年挑眉,正想说些什么,却只见少女将板凳拉的坐近了少年,她静静看着少年,火烛的光芒闪耀在她略有些绯红的面颊之上,下半刻,少女微微笑道:
“傻子,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你身边。因为你做不到的,我可以做到,而我做不到的,你能做到……”
二人面颊离得如此之近,竟是可以分明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少年的面颊之上也渐渐泛起一丝绯红,一丝淡淡的微笑却浮上了他的唇角。他低下首来,旋即缓缓伸出手去,握住了少女未握着竹节的手,他只觉得少女的手冰凉冰凉,这个内心火热的丫头,为什么手一直都是这么冰冷呢,这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他蹙了蹙眉正想说些什么
下半刻,少女微笑着却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只见她噙着微笑晃了晃手中的竹节,随即拿起了桌子上的铁丝笑道:
“傻子,本姑娘今日就要破了你天下第一少年策略师之称!”
少年哑然失笑,他一边摇着头一边从桌上拿过了油灯,旋即摊开一张墨迹未干的图纸在桌子上转首道:
“陌儿,你来看,这是我大概推断出这小小的竹节内部的样子。而我们要从这里开始打开,从这里将铁丝戳进去,不能偏一丝一毫……”
明亮的火光就这般晃晃悠悠,照在两个同样年轻却笑的温暖十足的面容之上
很多年之后,你可还记得
梦回千转,梦里依约
原来除却你的笑容,世上的一切真的都已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