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那老废物咆哮道:“什么,你这臭小子居然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这牢房明明就是老子的地盘,还盘问老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是不是把它当着你的领地了,你不通报一声就就闯进老…老…爷爷的地盘,居然敢盘问老子,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气杀老夫也。”
辛无病哪里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随便的一句问话,还稍带有问候的意思,这疯老头子如此曲解,真是不可理喻之极,辛无病颇感有些哭笑不得。
辛无病听疯老头的意思,他把这间牢房给霸占了,他只听说过占山为王的,还没听说过有占牢房做自己地盘的,心中暗道你当老子想来,要不是老子杀了人,你就是八抬大轿也把老子抬不来,这疯老头语无伦次,真是病的不轻。
老废物见辛无病默不作声,又大声威胁道:“臭小子,你不是能言善辩莫?怎么不说话了,你进了老子的地盘,就怪不得老子了,你可能没听说过吧,凡是进了爷爷这个地盘的,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辛无病倒是听“黑疤瘌”和那牢头说过,心中还未全信,如今听那疯老头亲口说出来,这下不得不信了,只是这疯老头子为啥要杀这些囚犯,心中很是困惑。
那疯老头子又上上下下把辛无病打量一番道:“老子本不想杀你,可你这小子偏偏要送上门来,说不得老子只好每天打你一顿,你能不能活命,那就得看你的造化。”
老废物说到这里又想起臭小子说自己为老不尊的话来,可是这老子一词终是说习惯了,要临时改口,实在有些改不过来,况且爷爷一词太没骨力了,凶狠霸道之气未免大打折扣,还是不如用老子,只是平白受这臭小子嘲笑,这个亏怎么也要找回来,不然,老废物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辛无病听他要每天打自己一顿,心中暗道这疯老头子丧心病狂,必然言出必验,这疯老头子武功高强,自己万万不是他的对手,久而久之,必定会被他打死在这牢房里,与其这样耗时间,受他折磨,还不如让他现在一掌打死。
辛无病就道:“爷爷,晚辈这个人也有个脾气,晚辈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拖拉拉的,爷爷要杀晚辈,就请现在动手,老子为人干净利落,从不喜赊欠。”辛无病向来文雅,可是对这老废物无赖般的做法,很是瞧不起,说到后来口气也就不尊敬起来了。
辛无病本以为自己这话会气得那疯老头暴跳如雷,早就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谁知那老废物却嘻嘻一笑道:“臭小子,有点性格,有点像老子年轻的时候,老子更舍不得要你这么快就死,这汤还是要慢慢熬才好喝。”
辛无病想不到自己这么不客气地和这疯老头子说话,疯老头子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赞赏自己之意,心中暗道这疯老头子吃硬不吃软,胆子不觉就越来越大了,心中暗道老子也和他来个蛮不讲理,想办法拖延时间。
辛无病又想,这疯老头害怕天明,天亮了必走,老子就找些话题出来,和他扯皮到天亮,危险就自然解除了,就傲然道:“恐怕是你不敢杀老子吧,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老子只是不明白,这个地方是监狱,怎么就成了你的地盘了?”
老废物原本怕辛无病和他争论为“老不尊”这个问题,自己一把年纪了,在这臭小子面前称老子,的确不雅,想不到这小子却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心里虽然一松,不过这个问题也不好回答,就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个地方不是爷爷的难道是你小杂种的吗?”
辛无病道:“自然不是晚辈的,但也不是爷爷的,爷爷承不承认晚辈说的话有道理?”辛无病见疯老头子不再动手动脚,口气又变得尊敬起来。
老废物一愣,觉得小杂种说得极有道理,这大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说什么也和他扯不上关系,心道老子在这小杂种面前说话总是吃亏,想要反驳就又抓不住理由,又哼了一声。
辛无病又道:“爷爷昨天说叫你来骗老子,又说谁叫你闯进爷爷的地方,这两句话未免大有问题,大狱自然不是爷爷的地方,晚辈进这大狱原是不得已的事,怎么就闯入了您的地盘。”
辛无病叹了一口气道:“你当晚辈想进来,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晚辈也不想进来,自然就没有欺骗爷爷,晚辈事先也不知道就会来这里,怎么能向爷爷通报,爷爷为了这莫须有的罪名,每天要打晚辈一顿?这理由未免牵强之极!”
老废物让辛无病说得一张脸一会青一会红,又反驳不得,半天才道:“这里是监狱不是?”
辛无病点头道:“是!”
废物厉声道:“是不是有许多牢房?”
辛无病又道:“是!”
那疯老头厉声喝问道:“那为什么你其它的牢房不去,偏偏进了爷爷这个房间?你是不是怀有祸心,想骗爷爷的宝贝,老子才不会上你的当!”
辛无病只气得浑身发抖,心中只恨得牙痒痒的,暗道你一个疯老头子,全身上下也没有二两油,却赖老子想你的宝贝,你当我辛无病是什么人了,你就把你的宝贝送与老子,老子得看有没有心情要。
那疯老头子又喝道:“说,是谁派你来做卧底的?”
辛无病气得转过头去不在理他,老废物不由大乐道:“小杂种,你这下死而无怨吧!”老废物洋不由洋得意起来,心道老子总算胜了一回,报了一箭之仇。
两人争辩了半天,不免有些口干舌燥,老废物突地把鼻子一皱,奇怪地道:“这是哪来的酒味,这么诱人,老子肚子里的馋虫都让它给勾起来了。
老废物这么一提,辛无病这才想起,今天上午牢头给自己送来了酒菜,自己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来不及吃,此时让老废物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一天水米未进,早就饥肠辘辘了就向自己藏酒菜的草堆望去。
辛无病倒不是怕老废物吃他的东西,而是怕这些酒菜被监牢里的其他老子看见,害了铁都头,才把酒菜藏了起来。辛无病正说要过去把酒菜拿出来和老废物享用,谁知老废物抢先一步,准确地从草堆里把酒菜给翻了出来。
老废物举着酒菜转过身来,一脸阴鹫地看着辛无病冷笑道:“小子,混得不错啊,这监牢之中还有你的内应,你老老实实给老子说,你们有多少人,混进这监牢到底要干什么,不然老子一掌毙了你。”
辛无病一愣,自己这酒菜就是铁都头送的,哪里有什么阴谋诡计,可这个却不能给这疯老头子说,谁知道这疯老头子是什么人,铁都头对自己一片好意,自己可不能害人。
辛无病心中有气,怒气冲冲地道:“这是老子托牢头买来的,下了蒙汗药,你不是要杀老子嘛,老子先用蒙汗药把你蒙翻,老子要给那些被你这疯子害死的犯人报仇。”
老废物哈哈大笑道:“好,臭小子承认了就好,老子倒喜欢你这臭小子的脾气,不过,你想用蒙汗药蒙翻老子,好到知府大人那里请功,封你个一官半职的,你太过小看老子了,老子是一点蒙汗药就能蒙翻的吗?”
辛无病冷笑道:“老子这蒙汗药无色无味,厉害无比,你要是不怕,你就喝给老子看,要不然你给老子滚得远远的,别影响老子喝酒。”
老废物大怒道:“这么好的美酒佳肴,你让老子滚得远远的,老子向来是要酒不要命,你这几句话想把老子打发走,没门!这酒老子还喝定了。”
辛无病见这疯老头子如此无赖,也不想和他再说,就就走到酒葫芦面前,抓起酒葫芦,喝了一口,这一用力牵动身上伤口,身上就疼得不行,只能强自忍着不吭一声。
那疯老头见辛无病喝得有滋有味,生怕他给自己喝完了,一把抢过去,也喝了一口,咂嘴道:“不赖,不赖,虽然没有皇宫里的酒好,却也算得上是上品,臭小子,那天我请你和皇帝小儿的酒,让你开开洋荤。”
辛无病心中暗道,你这老家伙也不怕牛皮吹上天去了,还要喝皇宫里的酒,见他抢自己的酒喝,也懒得和他争,就低头吃菜,这“黑疤瘌”估计几天都不会来,送的酒菜特别多,两个人吃了一会也没有吃完。
两个人吃的正欢,那老废物突然发出“哎呀”一声怪叫,往后便倒,手脚一阵抽缩,口里竟吐出白沫来,辛无病哪里见过这等诡异的现象,当时就骇了一个目瞪口呆。
辛无病心中大惊,难道自己说对了,这酒里真有毒药,可是自己也喝了酒,怎么就没事呢?心中微一思索,便知晓了其中道理,这酒里根本没毒,是疯老头子的怪病又发作了。
辛无病奇怪地想,这疯老头得的是什么怪病,怎么发作得这么勤?一天功夫未到就发作了两次?这可怎么办自己要不要救他呢?要是救醒了他,他又翻脸不认帐,说自己用蒙汗药害他,这人就是个癞皮狗,自己未必好心就能办好事。
辛无病想这疯老头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囚犯,我不如把他绑起来,交与铁都头,那牢头昨日说我一旦立了功,说不定那知府老爷大发善心会免了我的罪,如果是这样,我就可以救芷馨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