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逝,转眼间,又是过去了四年光景。
四年之中,临安的国主不会怎的突发伤寒,许是操劳太过,伤寒竟是越加严重,最后竟是卧床不起,没过几日竟是稀里糊涂的溘然长逝。
皇上虽是在卫凡那件事上妄造杀孽,但是在他统治下的临安帝国,倒是真的国泰民安。他这一去,全国上下也是自发默哀了几日。
但这几日之后,继位的大皇子却是令得全国上下心寒不已。
皇上前脚刚刚归天,这两个极品皇子便是后脚为了皇位争吵不休,后来竟是在遗体旁边大打出手,直闹得头破血流鸡飞狗跳这才罢手。
最后大皇子按照顺位,理所当然的坐上了龙椅。正当群臣以为,此事到此为止之时,二皇子竟是回城领兵,气势汹汹打了过来。
当时舒宣启和几个擅长领兵的将军不知为何,竟是集体被行刺,都是诡异的受伤卧床不起。大皇子无奈,亲自领着禁卫军根二皇子在中都大战。
这一打,战了足足两月有余。一将功成万古枯,两王相争百师伏。
大皇子拼得手下王牌军队七零八落,这才成功击败了二皇子,并残忍至极的丝毫不念及同根之谊,把那二皇子吊在城楼上鞭打三日,这才拉去五马分尸。
而后,大皇子成功继位,却是毫不在意刚刚结束的两王相争,立刻便是大兴土木,选妃选秀。大皇子刚愎自用,凡有进谏者,不论好坏,全部处斩。
稳如磐石的临安帝国,便是在此时变得摇摇欲坠。
如此之下,终于有了各地义军竞相发难,朝中舒宣启也是在忍无可忍之下,带领手下百万铁军,摇身一变成了义军的中流砥柱。各路义军均是以舒宣启马首是瞻。
与此同时朝中一向与舒宣启不和的丞相李鹏,忽的成了舒宣启的铁杆盟友,缺钱出钱,缺人出人。
而舒宣启对于那李鹏竟也是破位的放心,一些重要工作就是交给了李鹏去做,丝毫不会疑心。
究其所以,其实也不过只是因为,那正在舒府的那一对小儿女,正是舒迪和当年的那个俊朗少年,李阳。
与此同时,令人闻风丧胆的月影阁,凭着四年来越见狠辣的手段,终于是成了全大陆的绝世凶星。到最后的月影阑珊,莫敢不从。天下间对着亦正亦邪的月影阁都是惧若猛虎,同时却也是饮鸩止渴一般的对其趋之若鹜。
月影阁虽然费用极高,但却是四年来未尝一败,上至万军丛中取人首级,下至市井之地刀落断魂,任务所列之人,绝无逃脱。
如此,不但引得武林中人对月影阁又怕又爱,便是四大帝国也是对月影阁颇有招揽之意。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月影阁四年来出道至今,竟是无一人知道其背景,甚至连其内的杀手都是一无所知,那诡异的月影阁,就像一个个从九幽地底爬出来的厉鬼,突然到来,突然崛起。
此件暂且不表,自舒宣启等人发难开始,整个临安的天下已是四分五裂。这日天上阴云密布,一家小小的茶铺里,几个人分分散散地各自坐着。
似乎是受那阴云密布的天气影响,茶铺里的几个人都是低垂着头,并不说话,一个个情绪并不十分高涨。
天上的阴云越来越厚,后来竟好似是要垂下来一般,看去压抑无比,终于两道银龙划破天际。才刚一出现,便又是钻进了那好似败絮的乌云之中。
几声撼天动地的闷雷隆隆而至。天空好似是被撕破了一个口子,铜钱大小的雨点狠狠砸在地上。
匆匆忙忙间,几个行人一掀门口帐子,钻进了茶铺,顾不得说话,先是甩了甩一身的雨水。几人落座,似是没有感受到周遭压抑的气氛,自顾开口聊起了天。
那里说着说着,不知怎地又是说起了近来的临安。想当年临安国力昌盛,百姓富足,哪想老君主归天,新陛下竟是这般的暴虐。苛政如虎,直弄得民不聊生仍是不思悔改。
说着说着,一边一个白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忽的幽幽一叹,声调沧桑,竟是显得那般沉重。
几个茶客一惊,暗道想不到原来此地还有如此高人,当下向着那白色衣衫的中年男子一拱手道:“小子张殿奎,先前妄论国事让先生见笑了,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哪里,哪里。在下张凯之,万万算不得什么高人,刚才只是想到了在下的一个故友,这才忍不住叹了一下,打扰诸位雅兴了,这里对不住了。”
“不知先生可是原先临安大内第一高手的那个张凯之吗?”
“正是在下,各位见笑了。”
四下茶客一听张凯之大名,顿时拢了过来,抱拳行礼。张凯之略有尴尬,一一回礼。
那先前发问之人看着张凯之,忽的问道:“不知先生刚才所叹的故友是何人?我等在此左右无事,先生不如讲上一讲。”
张凯之听着,又是一叹,许久眼睛看着前方,好似是依稀看着,多年之前那个激动人心的日子。
“说是故友,其实也还是我张凯之厚颜自称的而已,他叫卫凡,是当年我临安扬威天下的大将军。”
四下茶客一愣,旋即眼中便是好似带起了一抹炽热的神光。
当年的卫凡小小少年,在那国战之上,以一敌二,竟还打的两个川藏使者一昏一跪。如此手段,怎能不让人热血喷张。
而后卫凡领兵抗敌,生生把一支痞子军,锻造成了一支无坚不摧的铁军,正面撕裂了数十倍于他们的川藏敌军,万军丛中,取过敌军项上人头。最后在乐京以一敌万,力竭战死。
如此少年英雄,临安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张凯之又是一叹幽幽道:“记得当初第一次与他见面,还是我奉命在宫门口试探他手下工夫的那次。那时,他已经是天赋异禀了,一身气力,一身筋骨,强横至极。当时我便是难以胜他,后来再次见他,是在国战,……”
张凯之说着说着,好像是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年代,那个与卫凡并肩迎敌,意气风发的日子。
外面的风雨不知不觉慢慢小了下去,好似是为茶铺之内的故事而惊倒,也是蹑足在门边默默倾听。
此件暂且不表,另一边,汶泽城内,一身白衣的卫凡飞奔之中又是一个回头,深深看了那破旧的小屋最后一眼,这才领着依依和几个黑衣人飞身而去。
出了官道,在一边的街上转了几转,来到了一个奢华的酒楼。
门口的跑堂正想招呼,忽的看到了卫凡和那几个黑衣人的脸面。顿时一愣,旋即便是脸上泛起丝丝潮红,嘴上却是镇定如常地道:“几位爷是想要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楼上雅间,三菜一汤。”
那跑堂默默点头,旋即一路小跑了下去。
卫凡一行人上了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所在,拉过了四周的屏风,把自己围了个严实。
不多久,那跑堂的一阵小跑回来,高喊,“三菜一汤,几位爷您的,请慢用。”
这般说着,却是进来了四个中年男子,领头一人俊眼剑眉,英武不凡。此刻看着卫凡,略带激动道:“少爷,主子这次有大事要与少爷交代,请少爷一看。”这般说着,手上早已是递上了一封书信。
卫凡也不言语,接过那书信一展,旋即古井无波的脸上忽的眉毛一挑,显然对着个命令略感讶异。
一遍看过,卫凡拿着书信的两只手忽的一错,那书信已立刻变成了一团碎末,轻轻从卫凡指尖流过。
卫凡猛地一个起身,冷声开口道:“依依跟我走,其他人,在月影阁待命,任务照常接受,价格全部提高一倍。”
这般说着,已是自顾带着依依悄悄走远了。
一路出了酒楼,来到了人迹罕至的森林之中,依依好似是脱去了脸上的面具一般,再不是城里那般的冷傲。
一张俏脸上满是欣喜,好似百灵鸟一般,围绕在卫凡周围说个不停,娇俏的样子灿烂的笑容,看去犹如温玉,暖人心脾。
卫凡脸上抽了抽,似乎是想笑,努力了几下却是做不出来这个表情,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自顾驾着身下的快马,急急而去。
依依一怔,看着卫凡逐渐远去的备用,小嘴一撅,一双美眸里满满的全是爱恋,好似目光所及的正是自己最心爱的事物。
依依一扬马鞭,几步追了上去,与卫凡并肩而行。许久无语,依依却也不觉得闷,忽的向着卫凡一笑,道:“少爷,咱们这次是要去杀谁啊?”
语气是那般的吴侬软语,听去悦耳至极,语气也是那般的随意,好似说着出外野餐一般,但那言语却不知为何竟是那般的狠辣。
卫凡也不意外,依旧目视着前方,淡淡道:“川藏第一人!”
这般说着,马鞭一甩,绝尘而去。旁边依依轻声一笑,双腿一夹,紧紧追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