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梦看了若云伤势,只见那一击毫厘之差就打到了若云的心脉,心里也是暗暗为若云庆幸,待听清虚说击中若云的只是一般小妖精时,更是吃惊于敌方势大,对清虚道:“掌门师侄,在这海中,始终是海妖的天下,我们与他们计较,怕是最终还是要吃亏,不若,我们先到岸上发展,待以后力量壮大以后,再回来报仇不迟,你看可好?”
清虚道:“请师叔先行带领众弟子离去,待师侄为若云师叔治好伤势,再相机而动,若着实斗不过他们,再行离去不迟。”
若梦见劝不动他,没有法子,只好先行带领近二百个门人离去。
清虚待若梦走了,急忙运功给若云疗伤,忙了半天,若云才悠悠醒来,见自己未死,又惊又喜,眼睛四下看了看,却发现是回到了小岛上,急忙问道:“你若梦师叔哪里去了?”
清虚道:“若梦师叔已然先行离去,请师叔放心就是,只是师叔目前伤势较重,还经不得颠簸,却是要在此疗养数日,方能离去。”
若云听了微微点头,道:“小石头,你这是第三次救我了。”言毕,微微摇头叹息。
清虚见她脸色苍白,是失血后元气大伤所致,急忙从储物袋中找出一粒药丸,却是先前抢自火焰岛的,给若云喂服了,让她莫要说话,先将伤势养好了再说。
若云却不肯休息,背靠着一块岩石,一副所有所思的样子。
清虚见状,想要劝她睡一会,,却又觉得她一定不会听,又想到今日机缘巧合下将血魔真经和天下无光两种大招合二为一,虽然威力有所增加,但却远远未达到融会贯通的境地,还颇有滞涩,便也闭上眼睛,在一旁打坐,暗暗参悟两种魔功。
清虚这一打坐,却一下子入静了,只觉各种体悟纷至杳来,既有与敌人撕杀时产生的临敌感悟,也有两种大招融合带来的一些新的体会。
待清虚自入静中醒来,一抬头,却发觉已然明月高悬,一轮玉兔,高悬于大海之上,自小岛往海面望去,只见千万条金线在碧波荡漾,也仿佛银蛇在睡眠迤逦,静静的波光倒映着一轮圆月。
由于这些日子来一直都处于打打杀杀的紧张之中,乍见此景,清虚不由看得呆了,忍不住脱口说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却忽听旁边有个人幽幽说道:“明月虽好,却只怕春风不许……”声音中透着一丝丝的哀伤,又有些许的幽怨在里面。
清虚适才从入静中醒来,乍见良辰美景,是以才脱口吟了一句诗,没想到却引起了若云的感伤,听她的话声里,似是有着无限哀思,急忙一下站起身来,想要说些安慰她的话,话到嘴边,却又强自咽了下去,讪讪的搓着手道:“若云师叔,你的伤口还痛不痛?要弟子为你做点什么?”
月光下,却见到若云的脸色本来有点淡淡忧伤,听了他这句话以后,却忽然一下子绷紧了,竟是颇为不愉。
只听她用冷冷的道:“有劳掌门费心了,这点伤势,还死不了。”
清虚见若云忽然生气,却是打破脑子也想不出来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惹到她了,他虽然不是什么初哥,但对于男女之事,却也是知之甚少,更不用提女孩儿家的心事了,那对他而言,简直比天书还要玄奥莫测。
他却不知道,若云那句话却是接着他那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而来的,意思是你虽然很美好、很优秀,但你心仪的人不一定也喜欢你,很无奈,这种复杂幽深的女子心事,清虚自是不可能知晓。
清虚见若云面露不悦,也不敢说话,只是诺诺的立于一旁。
过了半响,若云一抬头,却见到清虚还站在身旁,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闷声道:“你还立在那里干嘛?站岗放哨吗?”说到站岗放哨,不由心里也是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却又牵动了伤势,不由以手抚胸,轻轻蹙眉。
她这样子欲嗔欲喜的表情,惹得清虚心头狂跳,见到她面露微笑,如同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却又忽而秀眉微蹙,似有痛苦之色,不由颇为担心,上前一步,待要抓住若云的手腕试她的脉象,但手快要抓到的时候,却又缩了回来。
却没见到,若云本来面色稍霁,见他缩回了手,却又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连他说的话,也懒得回了,背靠着石头,微微闭上了眼睛,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清虚待要说话,却又缩回去了,想了想,轻轻道:“师叔,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还请师叔示下。”
若云听了这句话以后,更是不悦,轻轻调整了下姿势,闷声闷气的说道:“我又不是掌门,你才是,你自己拿主意吧,我是没什么好主意的。”说着,竟然背过身去,显然似是一句话也不愿说了。
清虚见讨了个没趣,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只好也回到自己适才打坐的地方,重新坐了下去。
两人一夜间竟然都没有再说话,气氛显得有点尴尬,好不容易熬到天光稍微放亮,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若云经过一夜的修养,毕竟是出窍期的大修士,身体已然复原了不少。一手按着胸部,缓缓站了起来慢慢来到海边。
清虚跟在后面,轻轻问道:“ 师叔,好些了吗”。
若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望着眼前无垠的碧波,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然问道:“小石头,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呢?”
清虚闻言一怔,家里?想了一下,正色道:“回师叔的话,小石在入峨眉之前,已然无家,入峨眉后,蒙各位师长不弃,多有厚爱,以家人视小石,小石亦以家人视之,故峨眉即是弟子之家。”
若云闻听此言,暗暗点头,又问道:“小石,不知你今年贵庚几何了?”
清虚心下暗暗奇怪,这若云师叔自昨日受伤归来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人一般,性子古怪,让人难以接近,这刻却又忽然来问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实在猜不透她到底为何?
却仍然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师叔,小石的具体年龄却实在是想不清了?”
心道:“在武当被大师兄追杀之时自己便已经三十多岁,后又历尽磨难,从一条小小鳝鱼长到了今天,实在难以计算自己到底多大了。”
没想到若云却是不依,又问道:“总有个大概吧?说,你大概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