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基本上都是第二天难受,虽然我是事先服了解酒药,当时是扛过去了,可身体是自己的,第二天它还是提出抗议了。
早上我是勉强爬起来伺候江南,打发他去上学了,然后头疼欲裂的又爬回床上,半梦半醒的迷糊着。
直到林英起床洗漱吃饭以后,要去花店的时间到了,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才渐渐清醒地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我很少有睡懒觉的时候,这也幸亏是学校给了这两天假,不然我怎么忍受啊?
起床以后我感觉还是没有胃口,就给老婆打了个电话,昨晚回家时倒头就睡,昨晚的中药是林英自己熬的,不知熬的效果怎么样?我昨晚睡得死猪一样,她有没有什么状况?
老婆大人刚到花店不久,说我别把他当小孩子,没了我这个大人她不能好好活了?让我放一百个心,她没事儿的,林英还嘱咐我,在家好好想想,今天怎么招待新加坡来的客人。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没事,我就没事。
至于曲调和罗书源两家是晚上才会到的,而曲调当初要来我这,是冲着要资助胡清胡华两个孩子来的,那我今天就先去看看胡家兴一家吧!
回想起我和林英上京看病在火车站胡家兴下跪那一幕还真是一想起来就不是个滋味,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怎么样了?有没有经常回家照看老母和两个孩子?。。。
我这个人就是爱操心,操不够的闲心,想什么都没用,去亲眼看看吧!
我带上一只从京城带回来的北京烤鸭,就骑上自行车奔向胡家兴的家。
刚刚拐过胡家兴家那栋楼的正面,我就看见了胡家兴的那辆破面包车,我把自行车停放在面包车旁边,伸头向车里看胡家兴是不是在里面。
人我倒是没看到,但是却看到车里塞满了货物,都贴着XX快递的字样。
胡家兴干快递呢?
我推开胡家兴家屋门,他们家原来因为家徒四壁,还有是一楼,两个孩子经常要出去,所以基本是不锁门的,这次也不例外,一推就开。
我看到了什么?胡家兴正坐在饭桌旁和胡妈妈一起吃饭,母子两个有说有笑的,我一早上根本还没有吃饭,勾得我也饿了起来。
我走到饭桌边儿不请自坐,娘俩个这才发现屋里进来人了。
我抓起一个包子就吃,边吃边聊孩子都上哪去了?
胡妈妈说都被接走了,得晚上才送回来呢!
胡家兴已经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脸上有些局促不安的,问我怎么来了?
我说我来看他家孩子和胡妈妈呀,我说着还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北京烤鸭,说这是给他们家带来的。
“川子,你看你家也不宽裕,家里弟妹还得了那样的病,这还想着给我带东西?”
胡家兴还要客气几句,我赶紧打断他的话,说这是给孩子老人买的,跟他没关系。
胡家兴拿着筷子站着不吃了,我也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吃,赶紧拉他一把把他摁到椅子上,然后我继续盛了一碗粥。
胡家兴的脸色缓和了很多,瞄了我一眼也开始吃了起来。
我想起募捐基金是由孙老师为首的五人负责打理如何使用和保管,应该是两个孩子每天的作息时间都是固定的,那曲调要是想见他们一家人还得约好时间呢。
我们班募捐基金会的细节上我也并不参与,还是问问他们母子时间上的事,如果串动不开再联系孙老师,他下月就完全退下来了。
“我有个学生叫曲调,十二岁,是新加坡的,他和父母就要来咱们这里旅游,今晚就到,我和他以前提过咱家两个孩子的情况,他当时就决定要资助他们,我没同意,但是这孩子比咱们国内孩子有主见,这不是来了嘛,要亲眼看看你们家,我们也没什么怕看的吧?我想就是来提前说一下,看看能约个什么时间,如果可以陪他们在市里看看景点也不错的,这些我还没和他们约,就先来问问你们的意思。”
胡家兴和胡妈妈都停下了筷子,互相看看都有些不敢置信。
“川子,你家更需要钱,我还没问,你媳妇咋样了?你为什么这么帮我呀?”
我被问愣了,是啊,我就更需要钱,现在能有二十万的话,我就会心里有些底气了,可我没有,我还不知哪天可以赚到?也不知林英可以支撑多久?
见我不语,胡家兴扭过头去,又转了回来。
“川子,其实我以前最怕人家问我孩子的事,一个是嫌丢人,还有就是需要钱,谁平白无故给你钱?怎么就有你这样的?你媳妇到底咋样了?”
胡家兴又扭头了,我知道他是说的真心话。
“我家林英暂时没事,但是早晚要换肾吧?我们现在还是盼望奇迹发生呢!”
“川子,你说咱哥俩怎么这么倒霉呢!”
我一听这话蹭一下就站了起来,我有些话不吐不快。
“倒什么霉啊?兴子哥你怎么回事?我江银川从不认为自己倒了霉,我家林英是天使,是我几世修来才碰到的,我珍惜了所以老天爷让我能得到她,我可以多一些幸福。胡清胡华也是天使,他们一起投奔了你,你努力珍惜,他们幸福你不也幸福吗?你总是嫌自己的孩子是不该来的,你怎么可能幸福得了?”
胡家兴站了起来,搓着自己的手,一再说是他说错了话,是说错了。
我这才重新坐下。
胡家兴看我不说了,才说他现在在干快递,每天都很忙,但很充实,他在努力还钱,不会再乱想那些没用的了。
“川子,我这些天真的觉得这种日子很踏实!”
胡家兴的债务问题虽然和我无关,但我知道我们班十几个被骗同学聚在一起商议过要他怎么还吧?似乎不会太为难他吧?他外面应该还有外债,那是他自己做下的,自己就得承担。
他现在已经在努力开始踏踏实实的来做了,也算我那天在火车站没白说那番话。
我只能祝福他了。
我们商量了一下,胡清在边学钢琴边表演,胡清很懂事说他很享受,每天都是晚上六七点钟才回家;胡华就好一些,就在附近幼儿园,几点都可以接回家。
胡家兴着急去送货,我们请了胡清现在所在的地方想要去看一看,胡妈妈把我们一起送到了门口,看我的眼神儿眼睛好了很多。
我心里颇觉安慰,看来我们同学募捐会干了点好事。
看着胡家兴的小破面包车开远了,我就骑上自行车去看望胡清。
这是一家茶艺咖啡厅,我不想喝茶也不喝咖啡,因为太贵。
服务生见我没有消费很不高兴,我说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弹钢琴的孩子,他只是给我指了指方向,我感谢一句就进去了。
进到里面有一间小屋传出钢琴声,我偷偷的往里张望,胡清在一个中年女教师的教导下正在练习一张谱,看胡清认真的表情,我能看出他很投入。
不知道请这位女教师教钢琴需要多少学费?他下午和晚上的演出费用应该可以够支付吗?听胡家兴说演出还饱场子呢,反正有人接送。
我觉得这样也是不错了,我的几个大款同学也算厚道吧!
反正和我也没有关系,我觉得我尽力就可以了,胡清的将来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可能的话他会养他妹妹的,我相信他是个善良的孩子。
我站了一会儿就想要离开,请老师上课是要花钱的,我可不能耽误他这么宝贵的时间。
没有想到我进来的容易出去难,探望那位又负责任又不负责任的服务生把我拦住了,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了,都进去干什么呢?
我怎么说呢?我还真没跟胡清说话。
我这一犹豫,这个服务生更来劲了,似乎怀疑我进去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
吵吵闹闹中把老板请了出来,原来是我的同学秦楚杨,四个大老板同学之一。
没有办法,我只好上去和他解释了几句,正好和他说有可能要接胡清出去玩儿一天。
没有想到本来很融洽的谈话,我一提到带胡清出去一天就遭到了拒绝,秦楚杨说下午和晚上绝对不行,有什么事让我一定在上午时间解决。
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他一定会在上午把事情解决,下午就把胡请送回来。
秦楚杨一听我这么说又变得喜笑颜开的样子,亲自把我送出了大门口。
我推起自行车,和他说再见。
秦楚杨一向和我交集很少,这是我们之间谈话最多的一次吧,他都忘了要请我喝一杯茶。
我骑上自行车奔向回家的方向,心里非常轻松。
还真以为当老师的都是迂腐的人啊?我就不把人送回来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奸商奸商,资助一个同学的孩子,你还有这么大的功利性!
我一个小小的历史老师还就做主了,明天给胡清放一天假,陪着我和新加坡客人玩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