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里的事情还算顺利,母亲在屯子里一直没有土地,在县里下乡的手续还是有的,但可恨的是没有具体名字,竟然是记录着下乡女知青,嫁给下乡的靠山屯某农民王福。再找到的登记着王杜氏,这又不是解放前,难道我母亲没办身份证?
问及孔叔,他说他也不知道,他们屯子封闭,他也没问过我母亲,但户口本应该有吧?
后来再找到的一些那个混乱年代的记录里,找到了同时下乡的十人中有九人已经早已返城,只余一人嫁给农户,那么同一城市来的下乡知青中就只剩下母亲一个人。
是啊,那可是离首都比较近的大城市,怎么会返城政策落实的慢呢?
但是那样的好机会母亲根本就不知道,更谈不到抓住机会了。
我把能佐证的材料都复印了,跟民政和相关部门申请材料都说是为了找我外婆的房子和亲舅舅用的,果然都给我盖了公章。
见到思念时我问起母亲的身份证,这丫头说的确没有,户口上一直是王杜氏,村口给发下来就那样。她自己也是到县城上学才办的母亲不出门有什么用?
气的我想骂这个学习的高材生,生活上的低能儿,母亲把她宠坏了,上北大以后让她跟毛爱萍学学,一样出身于困难家庭,蒙受苦难,她怎么什么都看不透?
孔叔和思念回靠边屯了,我乘上返家的火车,途中我就给林英发了短信:老婆,晚饭我来做,我在火车上,你昨晚熬药火侯咋样?你和儿子吃了什么?思念报考北大了,有些母亲的事回家和老婆大人汇报。
我和老婆是舍不得打电话的,漫游好贵的,这都周六下午了,该以为我不回去了,我觉得这些内容能说全了。
一直没有接到回复短信,老婆大人,你也太省了吧?
大约进入我们市所属范围时,我已经急不可耐地给老婆拨打电话。
“老婆大人,你怎么不回个短信呢?都急死我啦!”
“什么短信?我没看到啊,有急事怎么不打电话?”
“有事回家再说吧,我二十分钟以后到站,然后我买菜回家做饭,你就别做了,不要累到了,儿子还说不好吃的!”
听到林英的声音,我忽然觉得很安心,什么事都不急,回家再说吧!
“说什么呢!不许这么说我,梦美在呢,她在做饭,你就不要买菜了,给你省些电话费钱,别闹,别闹。。。呵呵呵,梦美我错了!”
电话那面张梦美说了什么我听不到,反正是两个女人打闹起来,我还听到两人时断时续的笑声。
家里多安宁啊,我等着火车到站,心已经飞到了家里。
我还没进家门呢,里面两个女人和儿子江南的笑声已经传了出来,我不由自主的咧开了嘴。
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四菜一汤已经摆好,屋内三个人明显在等我吃饭,真好啊!
我在母亲那面县城买了些山货,有些可以马上吃的松子、榛子、核桃,江南一见我进屋就抢过小布袋翻找起来,看到真有吃的,满意的坐到沙发上磕了起来。
我这儿子这段时间我对他管理放松,他就“你退我进”了,我刚要说他两句,那面两个女人已经也过来翻布袋子来找自己喜欢吃的,也坐到江南身边开吃。
没人理我啊?
幸亏我是买了点东西,因为我知道林英家在林区,喜欢山货,就一样买了一点,这还没人理我?
我洗了脸再出来,三个人才陆续上桌吃饭,我在母亲那只吃了一碗面条,在县城只吃了烧饼豆腐脑,家里的伙食就是好,我先抡开筷子吃了大半饱。
你们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们,正好吃饭。
三个人吃那些坚果可能涨肚吧?都举着筷子看着我吃,愣愣的跟着我的筷子走。
最后,还是“外人”张梦美说了话,这话当然不好听。
“你一天没吃饭啊?不是去你妈家了吗?你妈饿着你了?”
我赶紧停下筷子,这话说的?咋那么别扭呢?
“我又不是不会做饭?我在我妈那怎么会饿到?”
“那你这是在用行动夸我做的饭菜非常好吃?”张梦美说话就没脸红过。
“咯,咯。”我被呛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三个人笑成一团,我赶紧找水去喝才算好了。
我再回到桌上,他们三人就都在吃饭,不再看我吃了。
都吃差不多了,林英想起我发的短信息,就让我汇报除了思念报考北大了,我都要汇报些什么?
我当然不能当着张梦美的面说我同意我母亲改嫁的事,就开始仔细说起我母亲的知青生涯,和我准备替我母亲在她原来城市讨一些说法,还有就是寻找小舅舅的事。
我看到饭桌上的三个人都惊呆了,这年头下乡知青?
“咱家在河北石家市谁也不认识啊,怎么去找啊?三十几年前的事了!”
老婆开始替我母亲的事着急起来,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跟我说着。
“我想问问咱们一下民政部门的人这种事可以怎么做?在和公安系统的人打听派出所能否帮忙查找,我想周一上班问问同事,班主任接触的家长多,也许谁能帮帮忙呢?你别跟着瞎着急啊!”
我真是怕了林英的身体,不知怎么呵护才好,一看她着急我就担心。
江南也跟着看他妈妈的表情,还过去摸了摸额头,像模像样的。
“我没事,你别想我了,想想咱妈还真可怜啊!儿子,你老妈挺好的!去写作业然后下棋去吧,你干妈还让你明天招生现场露几手呢!”
我一问才知道龙翔棋院这几天报名的特别多,明天周日准备在棋院门前摆几张桌子宣传招生,来个小场面,我不在家,张梦美就想利用一下她干儿子的名气。
奸商!无孔不入啊。
“江银川,你把你妈妈的详细情况写下了,我给你找人联系那面的地方官员吧,我比你多认识些上面的人。”
张梦美一说话我就一拍大腿,咋忘了这位可是位大神级人物啊!
没想到那么远的城市也能办明白事?我刚才不该那么想她啊!
我大喜过望,赶紧站起来找出我带回来的母亲的相关证明材料,请大侠女过目。
老婆林英也跟着翻看着,刚看到母亲的年纪就大叫起来。
“老公,咱妈咋才55岁?那么不是说她才18岁就生下了你!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英话已经出口了,才想起顾及我的面子,又怕屋里的江南听到,这才后知后觉的捂住了嘴巴。
我倒不在乎这些,我赶紧扶住她,我怕她激动,这是大事,母亲在那种地方没办法生下我,我有什么资格觉得18岁生子让我丢人?
我干脆也不在乎这些了,张梦美要帮我这个大忙,那就得让她知道真相。
我把我母亲的所有事都向她们交代了出来,包括母亲被那个老会计强了,和孔夫子的感情,怎么被迫嫁给了我父亲,我父亲又怎样怀疑我的血缘,怎么把我送人,母亲怎么含辛茹苦养育平安和思念,甚至孔叔的求爱和我的允诺他们办证结婚都说了。
林英和张梦美都像听故事一样专注和激动。
她们时不时说出一句“不会吧?不会吧?”,真不愧是好姐妹,习惯都一样。
最后,还是张梦美说出那句最不招听的话来。
“你是不是有可能和你弟你妹都是同母异父啊!”
我真想和她生气,可还是忍住了。
“我和平安长得极为相似,都长得像父亲。”
“啊?那你爹太亏了,他不要你也活该见不到你!”张梦美还在发着感慨。
我赶紧问她我这些材料能否有用,张大侠女这才仔细去看材料,然后说她马上回家发传真,让我等她的消息。
临走时她突然回头问我,“我这些年给你可做了不少事啊,你以后要怎么报答我啊?”
我看她一脸正经的样子,一时不敢开玩笑,愣了一下。
“算了!再管一次你的闲事吧,我真不愿意求那个人!唉!”
张梦美走了,我却有些不理解了,她也会叹气啊?她说的什么意思啊?
哎呀,最近也没问问她和老程交往的怎么样了?是不是显得我们太不知道关心了?
我转头问老婆知不知道张梦美怎么回事?老程追美追得咋样了?
林英也摇头说不知道,她还沉浸在我告诉她的那些关于我母亲的事情中呢。
第二天,我先去老程那上课,课后我也没找到机会问他,然后我就去棋院上课,也就把他们的事放到了一边。
棋院的小活动很顺利,现如今棋院走上正轨,带孩子来学围棋的家长很多,华明是专门负责接待,据他说每天都是很忙的,他乐在其中呢!
江南上午一人对十人展示了一把,小脸红扑扑的兴奋着,我喊他和我一起去吃饭。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我接了起来。
“你是江银川吗?你妈妈叫杜云露?外公叫杜宇,外婆叫邱云?”
“是啊,您是哪位?你认识我妈?还有?您是?”
答案呼之欲出,可我不敢相信啊,张梦美昨晚才说给联系的啊?
“我很有可能是你的舅舅,我叫杜云鹏,我准备把工作安排一下就去找你们,你随时听我电话。”
我觉得像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