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一顿大餐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回了家,我和老婆都躺到床上不肯起来了,自己家的床真舒服啊!
自从我手机开机后这几个小时,我一共接到三个重要电话,都是领导要找我谈话,还有记者采访,我都给推到了明天下午。
今天必须就是休息了,明天早上就陪林英去医院透析,明天下午在面对那些必须面对的事情吧!
老婆很快就睡着了,我看着她的睡颜也有了困意,竟然难得的在大白天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舒坦,疲劳全解,还是家里睡觉香啊!
我听到老婆和儿子在说着什么,我也来了兴致,拄着一只拐杖奔儿子房间而去。
刚刚走到客厅,就听到儿子还很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老娘大人,你是不是必须得换肾了?那天我和娇娇姑姑去她姥姥家,她家有一个大夫和舅奶说是最好尽快换肾是唯一出路,我都没敢问,老娘大人,你上哪里再找一颗肾啊?”
“什么一颗肾?你以为买白菜呢?宝贝,你不要想这些事,你老娘好着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只要快快乐乐的,将来呀自食其力就行了,我的儿子呀这么优秀,你老娘一高兴啊,什么病就都好啦!”
“真的吗?老娘大人骗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哎呀,我儿子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你不是谁是啊?”
“嗯,臭妈妈,不许骗人,你必须答应我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呜呜呜。。。。”
江南哭了,我听了特别难受,我想老婆一定是和儿子抱在一起呢!
千万不能让老婆情绪激动,臭儿子,净惹我老婆难受,可我为什么有些眼眶湿润呢?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和她们娘俩共享那种哀伤气氛有什么好处?最好是转移老婆的注意力,弄点什么事出来好呢?
我想了想还是上厨房给老婆熬制那个偏方试试,弄的浓稠点看看怎么样?
我在厨房里开始忙活起来,制造的声响自然就惊动了她们娘俩,江南以为我在做什么好吃的,跑到厨房来看,我告诉他这是给他老娘治病的偏方,火车上的老爷爷老奶奶说特别见效,你老娘大人吃了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江南一听马上高兴起来,急急忙忙跑回去向老婆汇报去了。
毕竟是个孩子,伤心也只是一会儿的事。
林英被儿子拽了出来,一再向儿子保证她一定好好吃,多吃一些偏方,就能把身体养好了。
熬好了药粥以后我给林英端了出去,一边把中午带回来的莱挑江南喜欢的放在碗里,也端出去给他当餐前零食。
大厅中娘俩个又搂又抱正闹在一起,见我出来都盯着我手中的两个碗,江南没拿他的碗而是把药粥端走了,好奇地看着,然后就喝了一小口,小嘴吧嗒了几下,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就是绿豆、大蒜、红糖,不会有什么问题呀?不然我不敢让他尝的。
“老爸,不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吗?怎么不是苦的?这能治病吗?”
这个臭小子,他还懂什么叫良药苦口了?
老婆也笑的不行,把粥从江南手中端走,把另一碗莱换给他。
“傻儿子,良药未必苦口,那只是形容,小书呆子,吃你的冰虾吧!”
我们儿子江南今天特别的懂事,非要看她老娘把粥全部喝光,才安心坐在沙发上剥冰虾吃了起来。
晚饭比较省事,因为中午带回来的饭菜很多,按照我们的口味再稍一加工,0K了,林英吃的当时也是单独做的,我又给她煮了点青莱搭配上非常好看。
正吃着呢,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又是个陌生的号码,一聊起来竟然是孙校长的同学,现在是三中的学年主任叫沈科,那么以后就是同事了,我很高兴地和他谈起三中的领导班子成员,学校有多少个班,几个历史老师,附近公交车站等等我关心的问题。
我的话题一定是很出乎他的意料,孙科竟然给我的评价是,你太务实了,我琢磨了一下我们的谈话内容,不禁哑然失笑,的确呀,我关心自己多了点啊,我问的这些问题的目的就是,我上班走什么路线?我上课和谁一起备课?大约能在哪个学年段了?还有哪个是管我的领导?我和谁汇报工作?
我就压根无法把自己当成一个副校长,我还是没有进入角色啊!就像张大侠女所说,也许以后就不让我再教历史课了,难道我以后就只能做些行政工作了?
孙科说想上我家来看望我,我婉言谢绝了。
这应该是第一个想上我家来送礼的吧?
我早就不再是初出茅庐的刚毕业的学生了,这个社会很复杂,请客送礼的事司空见惯,我没那个能力给别人办事儿,我也不想承担风险去接别人的事,随遇而安心态坦然就好。
没想到这真的只是个开头,我的手机号码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接二连三打进来的电话都是三中的新同事,有领导有普通老师,我相继从电话中认识了两个副校长,四个正副主任,三个普通老师,我真想挂断电话关掉手机,又觉得这是早晚要经历的事,只好耐着性子和他们寒喧着。
九点半钟的时候我忍无可忍,把手机关掉了,一直保持微笑的嘴角耷拉了下来,我委屈地抱了一下正盯着我看的老婆,说我真想回到从前,就做一个普通的历史老师,老婆你相信吗?
林英点点头说她相信,就这一句话就够了,我的老婆是懂我的呀!
不过我怎么能被这点困难打倒?况且当领导,毕竟好事啊,我又抖擞精神说我要好好干一番事业,咱也有点儿小权力了,我得想想明天下午和市区领导都谈些什么?
林英明天上午还要透析,我简单收拾了一番,照顾林英休息以后,就到儿子房间开电脑上网,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摸电脑了,趁这几天也该和曲调、罗书源联系恢复网课,再联系毛爱萍问问我妹思念和她见面的情形,再就是找找教育理论的稿借鉴一下和领导谈话的思路。
江南在一旁认真的下一盘棋,我瞄了几眼,正在紧要关头,我就没有用语音,改用键盘打字,曲调和罗书源给我发来了好多照片,让我看了心情特别愉悦,又有些嫉妒的心酸,我们一家三口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愉快旅行呢?这样的想法只能放在老婆再次换肾以后了。
和他们俩确定了上网课时间以后,我又和毛爱萍联系上了,思念恰好和她挤在一张床上呢,也就没聊几句就下线了。
我E想下一步找一篇教育理论稿,我余光中发现江南脸色比较紧张,这盘棋要输了吗?
我可是好久没见过江南输棋了,我有了些兴致,就转过身盯着那盘棋看,原来是两块棋要作交换,江南在仔细的运算是利还是弊?我也试着去算了起来。
江南下棋棋风很稳,不会不管不顾的去冲杀,但有机会也不会放弃,在棋盘上很有将军的风度 ,这盘棋就算弃了那一块,也应该有赢的希望,可是如果不放弃的话,江南进攻的那一块目标,有可能要失去,我大略的看了看,胜负就在收关了,谁赢谁输也许只是半目的事,不划算哪!
江南竟然就选择了不放弃,我紧张地跟着看,随着一次一次的落盘,收关之后就大局已定,江南以半目之差取胜,险胜!
“耶,我老娘的病能好,我保住了耶!”
啊?他下棋和我老婆有什么关系?
这个臭儿子,下盘棋还能和他老娘挂上钩,怪不得非得要保住那块棋!
我一看表已经半夜十一点多,时间太晚了,我喊儿子赶紧关电脑睡觉,我也不查什么资料,明天再说吧!
江南答应着去洗漱,进被窝关灯之前,突然对我说。
“老爸,你什么时候去姥姥家给我老娘找肾源呢?我上网查过了,非常不好找啊!需要配型六个点才行呢!”
我的儿子心事好重,我揉了揉他的头,告诉他我明天就打电话,一有消息马上就去,有什么情况就向他汇报,我们全家人一起努力,会找到的。
江南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
我觉得儿子长大了,我可以把它当成一个男人来对话,我已经有了一个小支撑了。
我回头我们房间以后,看着熟睡中的老婆,想着儿子稚嫩的话语,猜测着如果给岳母打去电话,她会怎样的焦急?
唉!明天再说吧!早晚都得说呀!
我下午睡多了,一直辗转反侧到快一点了才睡着,早上六点钟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昏昏沉沉。
给江南做了粥和鸡蛋 ,也给老婆预备了鸡蛋、蛋糕和几块糖果,我就喊林英起床,她洗漱之后我们就抓紧时间一起去医院。
办了手续,做了一些必要的检查之后,我们被医生狠狠的批评了一顿,说尿毒症到了这种程度,必须隔一天一透析,昨天就应该来的,耽误了时间毒素就侵入到体内了,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的心咚咚直跳,前两天还说是一周三次,现在就必须隔天一次了?
怎么发展这么快?为什么就控制不住了?
等林英一进入到透析室,我就赶紧拿出了手机,给岳母拨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