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磐等人一路行至南都,南都城中势力极其复杂,这样的重地,严忠和太子赵复早已经布下众多眼线,大汗军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他们的眼睛。
甚至于这次要先行刺镇南王,都是严忠预先谋划,正巧要试验一下战阵之法的效果,已经抓到了机会。
镇南王耶律齐,要在六天之后亲自巡视城防!
南都城虽然是天下有名的坚城,但是这些年乱民贼寇实在是太多,此起彼伏,今天刚刚扑灭一堆,明天又有一堆,军事上一点都不能放松。
这样机密的消息,就是潜伏在镇南王中的大赵探子传出来的。这样的探子,严忠在大汗朝庭之中布置了不知道多少个,就连耶律元宗上次要去青羊山,都是在北都城皇宫之中的探子传出消息,这才能够布置停当,进行第一次刺杀皇帝的行动。
要谋夺天下,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要知己知彼方能有的放矢。严忠和赵太子先前对于赵磐百般试探,也是要防备大汗帝国进入他们势力之中的秘探。
“驾!我们到城外农庄汇合,南都城一直是刘胖子负责的地方,他们刘家是天下八大世家之一。”严忠在前策马而行,众人直直跟在后头,朝着城郊急驰而去。
赵磐以前一直没有深入核心,对于许多事情知道的并不多,赵复和严忠二人打着前朝的旗号招笼旧部,天下许多大世家在乱世之中虽然被削弱不少,但必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有很大的势力,这些世家大族,都是赵复要拉笼的对象。
严忠口中的这个刘家,就是天下世家之一。操纵着南方的海盐,布帛,茶叶生意,势力极大,和镇南王耶律齐平日里虚以伪蛇,很有深交,深得镇南王信任。
镇南王耶律齐也万万想不到,自己在南人之中最信任的刘家竟然是前朝余孽!
诺大一个南都城,势力之复杂超出任何人的想像之外。像镇南王这样显赫的人物,这天下那些乱党势力到处都是探子潜伏其中。
也许随便街上一个贩夫走卒,都是某个势力的秘探。
如今这天下,乱源何其之多,兼且大汗朝庭当年统一天下之战灭的可不是只有一个大赵帝国,大赵周边原本还有六七个稍小的国家,什么出云,宗土,黑番等等等等,这些国家那些复国势力同样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把大汗朝庭掀个底朝天。
甚至更远的那些国家残余势力,同样多多少少把爪子伸进了今天的南都城中。
太子赵复打着前朝大赵的旗号,深得大赵遗民的支持,那些曾经的天下大世家之中,至少有五六个支持大赵太子,他们也会观察这天下大势,民心所向,谁更有可能掌握社稷,他们就会支持谁。
耶律元宗以严刑峻法治理天下,民心尽失,这些天下大世家怎么会看不出来?
刘家家主刘恒,长年养尊处优,胖得满脸肥油,早已经带着一批人在南都郊外等着严忠等人,一看到他们驰马过来,立即下马,上前就拜。
“刘恒见过太子殿下,相父!”
“刘家主不用多礼!”赵复立即下马相迎,其行为举止无不是体现出一股礼贤下士之风,尽显王者之气,让人觉得跟着他绝对是跟对了人。
显然这段时间赵复的武道有了长足的境展,已经隐隐有突破神武之境的意味,对于人情世故的玩味,远远超过了几个月前。
武道修为的进展,同样会改变一个人的气质行为。赵磐的武道达到了第六重神髓境界,拥有了非同一般的力量,自然而然就生出一股自信来,任何事情都敢做的自信。
否则他就算目光看得再远,也很难有那种绝对的自信。
但显然自信归自信,要真正能够行想合一,还真正需要把武道练到顶点。
一看到这个刘恒,赵磐就察觉到这个人的武道竟然修练到了第八重相济境界!
能够坐镇在这南都城,没有镇得住的武功,还真难以成事。刘家以前也是武学大世家,能够把武道练到第八层境界也不奇怪。
“刘家主,好久不见!”秦成,韩泊等人立即上前见过。他们都是老相识了。秦成又介绍起赵磐和铁匠来。
“这位是赵磐兄弟,这位是老铁,可别小看了老铁,他就是曾经闻名天下巧手天工!”
“哦?!”显然这个刘恒也听说过老铁的名头:“原来是天下第一匠!幸会幸会!”
“俺大老粗一个,就不用太客套了!哈哈哈哈!”
“好说好说,以后咱们都是自己人,当然不用客气了。哈哈哈。”刘恒年近四十,长年和混迹在官商之上,油滑得不得了,人情世故老辣至极。
“好了,你们闲话就不要多说了。刘家主,一切都准备好了吗?”严忠立即言归了正传,镇南王耶律齐巡视城防也就是几天后的事情,甚至于这种事情都不算什么大事,随时说改就改,消息并不能确定准确。
“来,大家先进来议事。”刘恒立即把众人请入了一个庄子的内堂之中,分主次落坐,又纷咐下人端上茶水,关起门来,随后才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我先前也料想不到相父竟然会想对镇南王下手……”刘恒的神情有些犹豫不决。
“怎么?”韩泊一看到他的神情,竟然不由来的恼怒起来。“刘恒,你不是在南都城和耶律齐交道打多了,打出交情来了吧?我们要宰了他,你怕动摇你刘家的根本,不舍得?你刘家在南都家大业大,也可以理解!”
“哎!韩兄,你这是什么话!?”刘恒急忙摆手,解释自己的误会,又对赵太子拱了拱手。“我刘家对大赵忠心耿耿,日月可见,又怎么会对这些鞑子舍不得?!算了算了,你韩泊火气我也领教过,不和你一般见识。我只是说我没想到相父会突然想对镇南王下手,所以担心耶律齐临时变卦,突然不去巡防城墙,让大家白跑一趟。”
“原来是这样,那还好说,我也觉得你刘胖子不会是这种人!”
“韩兄,刘家的忠诚自不必疑心,你稍安勿燥,听刘家主说下去。”赵复仿佛云淡风清一般,一点也不以为意。属下有些小争执,不但没什么问题,有时候还能增进交情提高忠诚。
“是,是我韩泊唐突了。刘家主你继续。”韩泊不好意思的坐了回去。
刘恒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晃了晃肥嘟嘟的头,这才继续说了下去。“那个探子在镇南王府之中只是负责整理文书之类的小事,这个消息也是他无意之间听到耶律齐传下去的军令才知道耶律齐六天之后要到北门巡视城防,但是这种小事说改就改,就怕到时候大家扑个空,那就白跑一趟了。”
“哦?那刘家主可有什么对策?”
“这样的事情,还是要请太子和相父最后定夺了。”刘家主恭敬说道。他自己实在拿不准,只能把这样的事情推给严忠自己来决定要不要动手。
严忠微微一笑,站起来环视一圈。“你们看这样的局面怎么办?”
他眼睛看向秦成等人,又看了看韩泊,高原真,最后又盯着赵磐。
秦成张口说道:“不管如何,我们就在北门守株待兔,只要耶律齐现身……那就杀……”
“不成,万一耶律齐不现身,我们就白等一场。”
高原真和铁匠两人见严忠的目光望了过来,干脆直接摇了摇头。
“赵磐,你有什么主意?”严忠直接问起赵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