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的晨光下,红衣的男子背上背着正在沉睡中的女子走着山路,路边不断有横生出来的枝蔓,在将要打在女子的身上时,被红衣男子给拨开,一边走着,一边的不停的拂去边上的枝蔓,光看着那动作就十分辛苦。
“唔。”夏洛被一根树枝打到,因此醒了过来。
慕雪小心翼翼的为她挡去树枝,可是却还是没有完全保护好,听见背上女子的一声低吟,他的脸色僵了僵,何时他竟变得如此不自信了,这药喝下去就会忘记,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中还是有一丝的害怕,害怕她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害怕她会离他远去。
“慕雪,我们去哪。”夏洛的脑中一片昏沉,她看不见,可是以现在趴在慕雪身上的颠簸,还有旁边不断的枝蔓,她能猜到这是山路。
“我们不是要去雪国吗,前两天你病了,所以我们没有启程,现在我们该走了。”最重要的是怕昨天的那人在追了上来,这里是他的发源地,也是老窝,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以那人的本事,怕是真的能一窝给他端了。
“哦。”夏洛继续趴在他的肩上出神,她什么也看不到,即使下来自己走也是给他增加负担,倒不如现在老老实实的趴在他的背上,这样倒是能帮着他。
“给本少爷唱个歌吧。”慕雪的额头上满是汗迹,现在才刚到半山腰,还有很长的路还要继续走,他突然起了捉弄的兴趣,说道。
“唱歌……”夏洛突然听他说着,“我不会。”她不擅言语,自然唱歌也没有练过,何况是夏国的规定是有些看不起唱歌的,唱歌的都是歌女,而歌女是让人看不起的,所以,从小皇上没有让他们几个皇女学过,自然也就不会。
“这样啊。”慕雪的脸上故意有些失望,脖子上搂着的手臂突然放了下去,慕雪别扭的转了转脖子。
“你搂紧我,前方有一块大的石头。”慕雪笑了笑,期待已久的胳膊又放在了他的肩上,映着阳光虽然有些热,可是他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有些得意的走着,就像是一个孩子终于得到了想得到的玩具,可是前方空荡荡的一片,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根枝蔓,哪里来的石头。
夏洛搂着他的脖子,思考着,没有听见他说话,以为他是刚才她说自己不会唱歌的事情不悦,有些尴尬。
“但是我会吹箫,不信你看。”她习惯性的从腰上准备抽出一根萧来,可是却没有拿到,空荡的一片,腰上什么也没有。
“奇怪,我的萧呢。”夏洛思忖着,她的记忆从慕雪摔碎她的萧开始断裂,莫离莫离,所以对下药的人不好的记忆统统都会被抹去,只剩下那些两人好的记忆,这便是莫离的神奇之处,无人得以逃过。
“不是忘记带了吧。”慕雪只有说着这个,反正她现在一点点的记忆也没有了,随便说过来便可以让她相信。
“可能是吧。”她想了半天都没有记忆,那是哥哥的萧,从下不离身的,现在却忘在了山上,她抿了抿唇,抑制住心中想让慕雪回去拿的冲动,闭紧了嘴。
“不如我替你回去拿吧。”慕雪说完,便被一根树枝挂到了手臂,他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虽然是细小的一声,可是却被她听见了。
“没有,只是被树枝挂到了。”慕雪的声音中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调笑的声音回答着,似乎刚才的闷哼声不是他一样。只是袖口上的一道血淋淋的痕迹证实着他的笑意中的谎话。
“哦,不用了,那管箫……”她顿了顿,心中的想法呼之欲出,“拿不拿都无所谓。”
夏洛的脸上风轻云淡,可是心中有一处却是空荡荡的,想不起来,挥去这种想法,她从来就是一个简单的人,不喜欢猜想些什么,只要这次出使雪国之后,回去之后,嫁人然后相夫教子,一切她都不愿意再去想,只要一切顺利就好。
慕雪嘴角的笑意上扬,怀中的药瓶还在,抵着他的胸口,他不介意她恨他,他承认他是卑鄙,可是只要能感受到现在的感觉,看着这样的笑意,他愿意堕入地狱,永不受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