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不要怕,我们这就过去救你!”
“坚持住啊,三弟,大哥和我就到了!”
………………
又来了,怎么回事……究竟我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拥有这段记忆?
沈浪不知道自己被乔西的过肩摔震得瞬间晕厥,恍惚中好像存在两个好兄弟在给自己加油鼓劲。
但这样的晕厥只持续了零点几秒,沈浪却感到似乎过了很久,身上各处剧痛令他猛然想起自己正在干什么。
一次,我只要打中他一次!
信念之力油然而生,炙热传遍了沈浪整个身躯,他的每个细胞登时被燃烧起来!!
沈浪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眼睛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投射出充满杀意的光!
这时乔西还没从过肩摔的姿势直起身子,沈浪那狼般充满杀意的眼神正好与之视线相对,乔西叫那突如其来的杀意震了一震,那一下的迟疑便叫他吃了大亏。
通常情况下被过肩摔的人因为腰部落地产生的剧痛而动弹不得,更何况前一招让沈浪颈部落地,不成残废已是万幸,谁想此刻他竟然突然用双手抓住乔西的头脸,腰部发力,右腿弯曲,一个膝盖如撞钟的木头一般狠狠地给了乔西眉心一个撞击!!!
乔西登时头痛欲裂,双目里满是星星,他被沈浪那一下子撞得朝后摔去,两个鼻孔的血像油井喷发一样朝上喷了出来。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一下子不知该救谁是好。
鼻血从空中落下喷洒了一地,一种奇耻大辱的感觉在乔西内心迅速蔓延开来……拿了不知多少武术冠军头衔的他,竟在最终时刻阴沟翻船,被一个一直玩弄在自己股掌见的无名小卒重创!
乔西毕竟身经百战,并没因为心中怒火失去理智。他没有如常人一般条件反射地去捂被撞到麻木的额头,而是立刻以手撑地,失去平衡的身体仍旧可以做出一个漂亮的旋转,人便稳住了。他几乎没有在站稳的地方停留,足下发力朝空中一跃……同样的膝撞自上而下地砸向沈浪正脸!
“不好,快拦住他!”
本已冲出来两步的几个人如梦初醒,无奈短短几米的距离犹如不可跨越的鸿沟天堑,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浪的脑袋被那一下膝撞砸成肉泥!
突然,一个黑色事物飞过半空。乔西心里又一惊,练武之人对暗器比普通人要敏感数倍,更何况是他那样拿过N个武术冠军的人,当下便舍弃攻击沈浪,半空中侧身一翻,稳稳落地。
“乔少爷,没想到出身武学世家的你竟然好意思对一个门外汉动手!”
一个清脆但却语气尖厉的女声从门口传进来,众人目光齐齐转了过去。眼前这个外型娇艳的年轻女子犹如突然从天而降的仙女一般,看得在场男性社员无不心神荡漾,她美得是那样令人窒息,现场一瞬间鸦雀无声,仿佛只剩下他们急促的心跳。
乔西捏住自己的鼻梁止血,对着那女子冷笑道:“原来是黄家二小姐,武艺切磋难免有损伤,玩不起就不要逞英雄。”
黄蕾见沈浪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疾步走过去,想把他扶起,一个年纪稍大的男生急忙上前阻止道:
“别动他,得叫救护车!”
黄蕾伸出去的手缩了一缩,略略皱眉,担忧写满了她那张漂亮的瓜子脸。男生们看着这一幕羡慕不已,又忽然心想,要是能被这个美女用这样的眼神注视,就算躺在地上的是自己也算值了。
“不叫……不叫救护车,我能起来。”
众人再次惊呆,本以为动弹不得的沈浪居然一手扶在黄蕾肩上,吃力地用另一手撑起身子……众人突然想起,他那条手臂不是一开始就让乔西给废了么?为什么刚才还能抓住乔西的脑袋给他那一下膝撞?还有他的腰,摔那一下起码也是骨裂,为什么腰部还能发力做出那么狠的撞击!
“别逞强,”黄蕾按住沈浪不让他起来,温柔地安慰道,“人家练过,输了不丢脸。”
“我输了么?”沈浪痛得呲牙裂吃,但仍勉强惨笑道,“你见我哪流血了么?”
乔西双眼直射出来的目光简直像是两把尖刀,写满了仇恨二字。但碍于黄蕾护在沈浪身边,又发作不得。
黄蕾来到时只看得到沈浪被过肩摔的一幕,前面各种被虐的情形并不知情,在场众人只当他死鸡撑硬颈,各种内伤、骨裂和神经挫伤不住院一个月根本好不了。
在众人惊呆地注视下,沈浪还是撑着黄蕾的肩膀,艰难地站了起来。
“还能走?”黄蕾让沈浪把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这是必须的。”
沈浪脸上无所谓的笑让黄蕾想起了昨晚那一场惨斗。
沈浪挪动步子,忽然瞥见女孩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站着,她有点想上来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没动。沈浪对她微笑了一下,然后由黄蕾扶着走出了房间。
校园里一棵大榕树的树荫下,沈浪和黄蕾并排坐在路边的塑料椅子上。
“要是让乔家老爷子看到这一幕一定气得吐血。”黄蕾说。
“我才吐血!”沈浪刚刚从浑身散架的状态中缓过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出现的,早不过来制止他!”
“我来的时候你正好被他过肩摔,”黄蕾柳眉一动,嘴角一翘,“要制止也是制止你,我看他比你伤得还重。没看出来你是真能打,昨晚回去后雷叔又打电话过来,叫我不要和你接近,他说他看你就像是个杀人犯。”
“瞎说!”沈浪拍拍自己胸口想证明自己清白,可一拍就痛,他咳了几声,才说,“我身家清白,不信你让你雷叔去查!”
黄蕾似乎有意不提雷叔这个人,便转了话题:“知道为什么乔西要找你麻烦吗?”
“他吃错药!”沈浪有一肚子苦水要往外倒,“那晚……就是前晚,他女朋友在昨晚我们吃老友粉那家店隔壁的店当啤酒妹,被流氓调戏,我好心挺身而出,还挂了彩,那个乔西,一来就打趴了所有人,然后自以为是的土豪塞了好几百块给我叫我自己去看医生,他自己就开着一辆路虎跟他女朋友走了。结果连累我昨晚又挨人打。所有的亏都是我吃了,他今天还一见我就不爽,你说这不是吃错药是什么!”
“哦?就昨晚那件事吗?”黄蕾用一个暧昧的眼神瞟了他一下,“你再仔细想想,除了前晚外,你还有什么时候跟他女朋友接触过。”
“大前天!”沈浪理直气壮道,“我送水到军训场,广告牌突然被风刮倒了,要不是我,他女朋友即刻被拍成肉酱!”
“切,看不出你还挺神勇,”黄蕾哼了一下小鼻子,“那你说咯,一个女孩连续两天被同一个男人救了,她会怎样?”
沈浪想了一下,说:“我又不是她,我怎懂!”
黄蕾讪笑道:“我从场地负责人办公室里出来后没见你,打你电话又不接,就四处找你。突然遇到一群女生凑在一起八卦,我过去一听,说什么工业大学新生代女神苏嘉怡的救命恩人在跟她男朋友乔西争风吃醋,打起来了。我顾着听她们议论,就去晚了一步,不过好在在关键时刻用LV包包救了你。你感谢我吧。”
原来她叫苏嘉怡。
沈浪在得知女孩名字时心里忽然一阵高兴,他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天衣无缝,却被黄蕾看在眼里。
沈浪被她看得不自在,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如梦初醒的模样:
“难怪我说他发什么神经!那个……你好像跟那神经病很熟?”
“乔西出身武术世家,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开始经商,我家跟他家很久以前就有生意往来,”黄蕾望向远处的体育馆,突然说,“你对那小妞有意思。”
这你都看得出。
沈浪心跳了一跳,敷衍道:“我这叫纯喜欢。知道什么是纯喜欢不,这就好比你在街上突然看到一双你喜欢的鞋子……”
黄蕾的笑容流露出些许不自然:“人不是鞋子。我想一定是那个叫苏嘉怡的女孩多次在乔西面前提到你,他才醋意大发。”
沈浪并未注意到黄蕾脸上的表情,自顾自地说:“没想到乔西长得一表人才,居然那么小气。”
黄蕾咯咯地笑道:“换作你,要有那么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朋友你小不小气?”
沈浪无奈地把手一摊:“问题是我都没有。”
黄蕾略微正了正面容,咳嗽一下,认真地说:“你得明白,资本和收获是成正比的。”
“不是付出和收获成正比么?”
“老师说的话只能信一半,你看那些种地养鱼的,来场天灾或者人祸,一年到头的活就白干了。说到底,你能获得,是因为你的拥有。帮人打工永远比不上自己投资当老板。想要有漂亮女人,先得掂量掂量自己拥有多少,因为女人们都不是瞎子。”
沈浪不喜欢这样的论调,心说你们有钱人的心都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老子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沈浪用手去按按各处受了内伤的部位,最严重的颈部和腰部已没之前那般撕心裂肺的痛。他试着站起来独自走了两步,刚想对黄蕾说你不是要请我吃饭么,却听见附近树丛中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异响,仿佛有什么小动物正在做着激烈运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