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护着车驾,一路前行。刚过了一座桥,便听得张辽在身后大喊。
“云长!且慢行!云长!且慢行!”
哮天听了,顿时有些紧张,忙说。
“少爷,果然追来了!”
关羽回过身,见远处张辽驱马疾驰而来。一路仍在大喊着。
“云长!且慢行!云长!且慢行!”
关羽见了,急忙吩咐哮天。
“哮天,汝等护好车仗,望大路速速前行。待我事毕,自会来追。”
“是!”
哮天应过,催马疾行而去。
关羽勒转马头,回到桥上,又勒住了马,看着张辽驰来。
张辽驰近了,关羽见他并未带兵器,先开了口。
“文远此来,可是劝我回去?”
张辽到了近前,也勒住了马。
“非也。丞相知兄远行,欲来相送,特遣我先行请住台驾,别无他意。”
关羽听了,抬头远望。
远处,曹操一行正疾驰而来。曹操身后,跟着许褚、徐晃、于禁、李典等数十骑。
关羽见了,心中暗想。
“便是铁骑前来,关某也誓死一战!”
哮天一行疾行到山间。
哮天左右环顾。
山上林木苍苍,渺无人迹。
哮天与众人顿生怯意。
哮天回头望后路,仍无关羽影子,心中暗想。
“这山路如此奇险,少爷又不在,如何是好?”
哮天想着,心中更怯。
这时,忽闻一声呼哨。
哮天与众人立即惊慌四顾。
顿时,林间窜出了一群山贼,狂呼乱叫着围了过来。
哮天与众人无不惊恐。
关羽横刀立马于桥上。
曹操奔到桥头,勒住马。曹操身后众人也勒马排开。
关羽见众人都未带兵器,神色才轻松了。
曹操也神色轻松,在马上拱了拱手。
“云长,行何太速啊?”
关羽也在马上拱了拱手。
“关某曾禀过丞相,若有我主音讯,虽远必往。今知我主在河北,不由不去。我曾几番到相府告辞,不得参见,只好拜书告辞。我已封金挂印,纳还丞相,望丞相勿忘前言。”
曹操听了,笑了笑。
“我欲取信天下,岂能有负将军?将军远行,恐途中乏用,曹某特备路资相送。”
曹操说完,他身后一将便捧着一盘黄金,上前奉上。
关羽见了,立即辞道。
“丞相,关羽屡蒙恩赐,尚有余资。留此黄金,赏予将士吧。”
曹操见关羽推辞,又说。
“我仅酬大功于万一,公何必推辞?”
关羽见曹操并非矫情,便笑了笑道。
“我曾有言:丞相厚恩,必建功相报。关羽区区微劳,曹公何足挂齿?”
曹操听了,也笑了。
“云长,天下义士也!恨我福薄,不得相留。”
曹操说到此,示意捧金之将退下。
捧金之将退下后,曹操又说。
“我今备锦袍一袭,略表寸心,万望云长笑纳!”
曹操说完,一招手。他身后一将立即下马,手捧一盘,托着锦袍走向关羽。
关羽见了,心中暗想。
“图穷匕首见,当防有诈!”
关羽想着,没有下马,也没有去接袍,而是用青龙刀挑起锦袍,取来披在身上,才向曹操拱手相谢。
“谢丞相赐袍!待异日相会!”
关羽谢过,勒转马头,便催马北去了。
许褚见了,大怒。
“丞相!此人无礼太甚!待我拿他回来!”
曹操身后诸人,也怒吼起来。
“是啊!丞相如此礼遇,彼却如此无礼!若不拿他,必贻笑天下!”
曹操心中暗想。
“此时若拿关羽,必酿大祸!”
想到此,曹操扬手阻止住了众人。
“彼仅一人,我数十人,安得不疑?吾言既出,岂可再追?”
曹操说完,先勒转马头而回。
众人只好跟上。
回程中,曹操一路脸色阴沉,不时回望。每回望后,便叹息摇头。
关羽辞了曹操,便一路飞马追赶。他追到一家路边小店前,见店招上写着“三十里店”。他神色焦色,奔到店前下了马,急忙问店家。
“借问店家,可曾见到一行车仗路过?”
店家见问,立即答。
“未曾。”
关羽听了,心中顿感不安,想道。
“车仗未过,路上亦未见,会去了何处?”
关羽想着,谢过店家,一跃上了马,又拨转马头回奔。
山寨门外,杜远将刀横担在肩上,得意洋洋,押着哮天及车仗走向寨门。
哮天一脸惊恐,紧张四顾。
车中,甘、糜二人面色惊恐,隔着车帘碰了碰哮天,悄声问。
“现在何处?”
哮天悄声答。
“贼窝。”
甘、糜二人听了,更是惊恐。
二人紧攥银簪的手,在微微发抖。
进了寨门,杜远便兴奋地高声大叫。
“嗨!兄弟!快来看啦!我今日掠到了甚么?”
廖化头裹黄巾,身着锦衣,出现在高处,高兴地问。
“掠到了甚么?”
杜远欣喜大笑,高声大叫。
“两个美人儿!两个!你我二人,一人一个,正好做压寨夫人!”
车中,甘、糜二人听了,惊恐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甘夫人小声对糜夫人说。
“拼了!”
糜夫人听了,坚定地点了点头。
杜远十分兴奋,得意地吹着口哨。
廖化也很兴奋,从高处纵身而下。
哮天一看,甚觉面善,顿时寻思起来。
“此人如此面善,何时见过?”
哮天正寻思着,杜远与廖化神色兴奋地一起走过来,欲撩车帘。
哮天盯着廖化,突然想起了他是谁,急忙开了口。
“这位壮士,可是廖化?”
杜远与廖化听了,同时一惊,没去撩车帘,而是盯着哮天。
廖化一脸狐疑,盯着哮天问。
“你如何知我?”
哮天一听果然是廖化,顿时兴奋起来。
“你攻打寿春之前,来过我家少爷帐中。”
廖化听了,大惊。
“你家少爷?关将军?”
哮天证实了眼前之人确实是廖化,大喜。
“正是!”
廖化听了哮天之言,顿喜,急忙问。
“那,关将军今在何处?”
哮天兴奋不已,返手一指。
“便在后面。”
廖化听了,满脸喜色,马上指着车问。
“这车中……”
哮天忙说。
“是我家婶婶、刘皇叔夫人。”
廖化听了,急忙跪在车前,大声请罪。
“皇叔夫人,请恕我等冒犯!”
车中,甘、糜二人听廖化请罪,这才松了口气。
甘夫人开了口。
“不知者不为过。廖壮士请起吧!”
廖化立即叩谢。
“谢夫人!”
廖化谢过起身,仍很兴奋地说。
“啊!不想,竟在此遇到关将军!”
杜远见廖化居然请罪,已生不悦。见廖化起身后,仍神魂颠倒,便冷着脸吩咐喽罗。
“将他们押到后寨,好生看管!”
吩咐完毕,杜远才与廖化一同进了寨。
进寨后,杜远便问起来。
“兄弟,适才,你这是为何……”
廖化仍神色兴奋,未等杜远说完,便开了口。
“噢,大哥。这是误劫了关羽将军车仗……”
杜远一听,顿时拉下了脸,打断了廖化的话。
“误劫?何谓误劫?管他谁的车仗!就是皇帝的,老子也要劫!”
廖化听杜远如此说,语带恳求地开了口。
“大哥,关将军素为我景仰……”
廖化话才开头,杜远便恼怒地打断了。
“那是你的事。我听你之言,只劫财物,不伤性命,已经给足你面子。依你之意,难道还要我放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