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话路中迷途寻得“南平王府”
吕书生前胸突然如被雾气笼罩般模糊不清,胸前图案也已混合成一团,不到一盏茶时间,前胸已隐隐透出血迹。
李逍遥面色凝重,急切道:“鬼医,动手。”
话落之时,鬼医便已将六六三十六枚银针悉数插在吕书生,身周各处大穴内。随后鬼医便又取出一根一尺三寸长钢针,缓慢插在吕书生眉心处。钢针刺入之时,吕书生身体猛然一颤,双眼随即睁开,一道精光闪烁其中。
李逍遥站在他身边,眼中寒芒隐现,淡淡道:“我们只能将你救醒,其他……。”
吕书生摇摇头,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道:“我明白,不过我已知道自己必死,也知道你们将我救醒是想问我……”
李逍遥冷冷打断他的话,道:“救人为何还要有目的,我们救你并不是想得到答案。而是想要让你在生命最后一刻,体会自己的过失。”
吕书生瞪大双眼道:“你们……”
话为说完只因所有人都已转身离开,房间里片刻间就已只剩下吕书生一人。
吕书生无奈的摇摇头,手掌在胸膛轻拍一张,一口逆血喷口而出,咳嗽一声后,他便已缓缓站起。
月冷,风淡。
李逍遥站在一棵树旁,遥望着夜空中寥寥无几的星星,片刻后幽幽叹出一口气,落寞道:“你本不该出来。”
吕书生面色苍白,斜靠在树下,喘出几口气道:“我知道你在保护我,可你……”
李逍遥淡淡道:“只要有一分希望,我便要试一试。”
吕书生摇摇头道:“他本就不是人,也没有感情,就算你们肯放我走,不到一个时辰,你们就会发现我的尸体。”
李逍遥双眉紧锁,淡淡道:“我还……”
吕书生淡然一笑,道:“你似是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人。”
李逍遥点点头,没有说话。
吕书生叹息一声,缓缓道:“我不明白,你……”
血,鲜红的液滴。只一瞬间吕书生便已失去生命印记。手中紧握着一块玉佩,伸向李逍遥站立之处,而命丧之时,似是已要透露出许多秘密。
李逍遥缓缓将玉佩收起,双眸冰冷空洞,看不到一丝感情,风吹过,他也已消失在淡淡夜色之中。
酒,在杯中。杯,却不在手中。
戒杀和尚看着平放在桌面之上的玉佩,摇摇头叹出一口气道:“我不相信。”
鬼医凝望着窗外残月,淡淡道:“信与不信只在一念间。”
尉迟御风突然站起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轩辕伤紧握手中剑,冷冷道:“你干什么去?”
尉迟御风停住脚步,落寞道:“去找他?”
鬼医摇摇头道:“去送死。”
尉迟御风突然恶狠狠瞪着鬼医,冷冷道:“你……”
李逍遥突然打断他的话道:“我也不相信,但……”
鬼医接话道:“所有证据都摆在眼前,而且除却他我也想不到其他人。”
尉迟御风冷哼一声,道:“死人话,你们也信。”
李逍遥淡淡道:“我知道你和他是朋友,你本不相信他会做出这些事,但每个人心中都似是有一个秘密。”
尉迟御风火气瞬间上涌,暴跳如雷,愤愤道:“除非你们杀了我,否则我绝不允许你们伤害他。”话音未落他便已窜出,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轩辕伤杀气突然外放,房间里瞬间阴冷下来,人影一闪,他便已出现在门外。
“等一等。”李逍遥抬起头,眼中瞬间射出精光。
戒杀和尚面色思索之色,淡淡道:“为什么?”
李逍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道:“因为这条线索,本就是错的。”
鬼医不明所以的道:“你为何要让他走?难道你是怀疑他与……。”
李逍遥面色沉静,缓缓道:“我并没有怀疑他,只是我们即将要去之地,已他的身份却只能去不能回。”
戒杀和尚神情一愣,思索片刻后道:“哪里?”
李逍遥冷冷道:“南平王府。”
鬼医幽幽道:“可是没有他,我们又怎能进到‘南平王府’内。难道要越墙而入。”
李逍遥面色突然变得阴冷,冷冷道:“走着进去。”
风中夹着一丝麦香,阳光温暖的恰到好处。戒杀和尚额头却已沁出汗珠,却是冷汗。
鬼医摇摇头,慢慢道:“你真打算走着进去。”
李逍遥没有说话,提步便已向“南平王府”内走去。
府前四位带刀侍卫,见李逍遥一行人阔步前来,心中一冷,便有一人提刀上前,厉声道:“大胆,‘南平王府’岂是尔等……”
话未说完,轩辕伤面色一沉,挥出一掌便击在此人胸膛之上。此人胸膛猛然受力,瞬间向后抛飞而去,撞在巨大门板上后,才将力劲卸掉。
其余三位带刀侍卫见同伴受伤,其中一人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根竹哨,放在嘴边用力一吹,一声呼哨猛然在府门前传开。
不消片刻,一百多位带刀侍卫便已将李逍遥一行人围在中间。更有一位锦衣华服之人,站在府门前,冷冷看着曾出手伤人的轩辕伤。
半盏茶后,锦衣华服之人缓缓踏前一步,右手成剑指斜指李逍遥,冷冷道:“你是何人,竟敢来‘南平王府’闹事。”
李逍遥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寒芒,一声剑鸣已然遨游在王府上空,随后“铮”的一声,青黑长剑又已入鞘。
锦衣华服之人眼角青筋隐隐突起,怒目而视着李逍遥,右手已将身侧之剑抽出一尺有余。
李逍遥猛然抬起头,如刀锋般的眼神死死瞪着锦衣华服之人,片刻后冷冷道:“李逍遥。”话音未落之时,门前石狮子脖颈处突然闪过一抹乌光,之后便缓缓掉落在地。
锦衣华服之人神情猛然一震,手中剑已退回剑鞘之中,一滴冷汗也已缓缓从额角滴落。名满天下的多情剑客李逍遥突然出现在“南平王府”,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事,神情都不免迷茫一段时间。何况他的出现,似是还不带丝毫善意。众位侍卫手中除却冷汗外,刀柄也已紧紧握在手中,一旦处理不当,双方动起手来,绝不是简简单单的血流成河。
轩辕伤踏前一步,七尺长剑已出鞘三尺,杀气已然外放。阳光似也已被阻挡在杀气外,身周温度瞬间下降,一丝丝冷气在众人身后徘徊。
锦衣华服之人抬手逝掉额头冷汗,眼中之色也已从冰冷变为震惊,手中剑拿起又放下,如此数次,却依旧拿不定主意。
鬼医冷笑一声,缓缓道:“不知‘南平王’是否在府中?”
锦衣华服之人面色突然变得阴沉,冷冷道:“‘南平王’一年前就已仙去,现在是南平王世子掌权。”
鬼医冷哼一声,语气冰冷道:“不管是谁,叫他出来见我们。”
锦衣华服之人双眼猛然瞪得奇大,他在‘南平王府’担当教头至少已有二十年,从未见过猖狂到如此地步之人,平常就连直呼‘南平王’名讳之人也是少之又少,哪怕是皇上都要对其客气几分,而这几人似是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锦衣华服之人面现坚定之色,“铮”的一声,手中剑已出鞘,斜指李逍遥,冷冷道:“大胆狂徒……”
话并未说完,却被一道杀气硬生生逼回。轩辕伤眼神突然如冰山般寒冷,死死着此人,语气却已不是冰冷所能形容。“把剑放下,否则让你后悔来到世上。”
锦衣华服之人面现怒容,虽明知不敌轩辕伤,却依旧提剑向前跃去。江湖中人挣得就是这一口气,宁可死也绝不让面子丢上一分。
“张教头,你退下。”声音苍老浑厚,显然内力已深不可测。
张教头眼中划过一抹阴狠,却又无法违抗,只能冷哼一声,死死瞪着轩辕伤,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一名白发老者如风般突然出现在府门前,慈祥的面容上一双微笑着的双眸,淡淡看着每个人。在他眼中已看不到任何感情,他并没有隐藏,只是他已真的对所有事都已失去兴趣,哪怕是与女人上床的兴趣都已不存在。
白发老者微笑着道:“不知各位侠客前来王府有何指教?”
一阵风吹过,戒杀和尚却已出现在老者身前,并且也已将右手伸出,递到老者面前,缓缓道:“初次见面,不如……”
话未说完,老者便将戒杀和尚右手握在手中,突然一道内力顺着手臂奇袭而来。老者微微一笑,浑厚内力已然运在手掌之上。
戒杀和尚面容慈祥,眼带笑意,而手掌中力道却已可将一块巨石震碎,却依然有加剧之势。
老者笑眯眯看着戒杀和尚,身周内力隐现已可在两人手掌间看到被扭曲的空气。
鬼医面现疑容,淡淡道:“坏和尚内力,何时变得如此深厚。”
李逍遥面色沉静,幽幽道:“他本就深藏不露。”
话音刚落,老者与戒杀和尚脚底石板瞬间碎裂,突又化成石粉随风飘散。石粉消散之时,老者与戒杀和尚同时收手,皆已向后退出一步。
戒杀和尚双手合十,缓缓道:“善哉善哉,没想到昔日以雄厚内力震惊江湖的‘黑山仙童’王子维,如今却依旧无人能及。”
白发老者抱拳道:“后生内力也已深不可测,实属难能可贵,若在勤加修炼,两年后便可进入化境。”
轩辕伤突然出现在老者身前,眼中精光四射,冷冷道:“你用剑?”
白发老者摇摇头,淡淡道:“剑乃兵中之神,我不配用。”
轩辕伤冷冷道:“你看,我可配用。”
白发老者毫不思索,微笑着道:“配,而且你似是即将达到剑之巅峰。但你却永远也达不到。”
轩辕伤神情瞬间变得平淡,缓缓道:“为何?”
白发老者点点头,微笑着道:“刚才不可以,现在却已可以。对于剑道而言,平淡才是根本。若将剑看得太重,剑本身就已失去意义,又何来化境之说。”
轩辕伤眼神突然变得冰冷,道:“当今天下谁可将剑道达至顶峰。”
白发老者幽幽道:“谁也不能,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只因剑道本就没有顶峰。”
轩辕伤转身欲离去之时,老者突又接着道:“不过当今天下,却有一人能在剑道之中……”
老者话未说完,轩辕伤便冷冷道:“谁?”
老者轻捋颚下长须,淡淡道:“多情剑客李逍遥。”
风吹过,没有声音,只有淡淡花香。
所有人都已不动,似是时间已定格。温热的阳光在空气中游荡,剑却反射着阴冷之光,空气中的温度似已降到最低。
轩辕伤冷冷看着李逍遥,手中剑却已出鞘。李逍遥眼神平淡的看着前方,似是这一切本就不存在,也似是眼前只是一片虚无。
“铮”一声,一道惊虹在府门前瞬间爆射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