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天勉强地忍住了笑,半天,才冲着上官弘毅道起歉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根绳子在腰间系得实在是太久了,糟了。”
上官弘毅也知道韩笑天绝非有意,只是,还觉得自己被捉弄了一般,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解下你的来,扔给我,咱们再试一试!”韩笑天见上官弘毅不言语,又朝上官弘毅这样喊着说。
上官弘毅的腰,整个儿卡在了坑壁,哪里还解得下腰间的丝绦?
韩笑天见上官弘毅只是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再看看上官弘毅难堪的境地,恍然大悟似的,“哦哦”了两声,又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垂首再想了一想,向着上官弘毅直摇着头说:“那就没有办法了。要不,你先在这里委屈一会儿,我找到那些女孩子,想来,她们应该会有。”
上官弘毅沉沉地“嗨”了一声,心里骂着韩笑天简直就是没长脑袋,嘴上就说:“那些胆小鬼都死了吗?怎么也不见一个人跟上来?”
韩笑天心里面笑了笑,向上官弘毅又摇头说:“你说的是你手下的那一帮人吗?你还不知道吗?不是我手脚麻利,跃身而入,这一道,真的就你一个人独行了。实话和你说,那道石门,在我进来之后,就自行关闭了!”
“什么?”上官弘毅听了,脑子里“嗡嗡”直响,不由得这样喊出了声来,心中懊恼,“早就知道,非得上了套儿不可!”
“按理,”韩笑天挠挠脑袋,似乎自言自语地轻声说着,“他们也该再打开石门跟了进来的,怎么,就……”
“行了!”上官弘毅耐不住性子,仰着脖子喊了起来,“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咱们好一同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就说了,你就是吃饱了撑的,多此一举!”
韩笑天并没有把上官弘毅的话太往心里去,只是,又摇了摇头,叹息地说:“只可惜我这一身的衣裳也都糟了,不然,扯开来,或者也派得上用场。看来,也只能找到那些女孩子,再想办法了。”
“好了好了!”上官弘毅更加地不耐烦,“哪里来的什么女孩子?捕风捉影,你纯粹是脑子里进了水!听风就是雨,在这里瞎转!赶紧,回去把那些胆小鬼给我带来!”
“好好好,你稍等,我去去就来。”韩笑天点头说到,又把剩余的半条丝绦勉强系于腰间,转身回返。
“这小子,会不会把我撇在这里不管了呢?他大概也看出了我对他的态度,借此机会,扫除我这个障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上官弘毅心里面这样算计着,想要再把韩笑天喊回来,话才到嘴边,又赶紧作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再者说了,他真想使坏,我就是喊他,他又怎么会回来?”
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上官弘毅却觉得等了许久似的,直呆呆地看着椭圆的坑口,几乎望穿了双眼,仍旧不见韩笑天的影子。
“这小子,想来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向心仪说我如何如何地落了难。我上官弘毅死不足惜,只恨被这样一个小人坏了名声……”上官弘毅这样寻思着,韩笑天的一张挂满了失望的脸再一次出现在坑口。
“我朝外喊了半天,没有人应声,又试着找什么开门的机关,也没有找到。”韩笑天懊丧地说。
上官弘毅见韩笑天归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比韩笑天不回来更觉得失望,没好气地,嘴上就说:“都是一帮没有用的家伙!”
“我又不是你的士卒,和我喊个什么劲儿呢?”韩笑天心里面不服地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无力地说,“事已至此,我是再没有什么办法,一切,也就只能看你我的造化了。”
见韩笑天说起了泄气的话,上官弘毅赶忙变了态度,说话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你还是再想些办法。你说说,你真的找到了那些女孩子,再反过来搭救我,岂不成了笑话?你先把我弄上去,咱们两个人,一同去寻那些女孩子,万一再遇见个什么阻碍,相互间,不也有个照应吗?”
“这也叫几句人话。”韩笑天明知上官弘毅不过是顺情说好话,到底,也算是服了软,心里面还受用,这样想着,又略寻思了寻思,也为了在上官弘毅面前再展示展示自己的本事,到底,煞有介事地点头说到,“也只有试试这一招了。”
“什么?”上官弘毅急切地问着,再看韩笑天,身子一转,已然又在坑口消失。
“又玩着什么?”上官弘毅心底一沉,暗暗思忖,“自打遇上了这阴阳怪气的小子,怪异之事就不断。心仪性情文静,和这样的人,本就两路,怎么就会被他死死地迷住?不是他节外生枝,弄出这么多的事端,我和心仪,现在可能早回了元帅府了。善事没有做成,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尴尬的境地。我上官弘毅驰骋沙场这么些年头,谁人不以英雄相视?这要是被传了出去,上官弘毅一会儿险些冻成冰人,一会儿又差点儿被钢针扎成刺猬,一会儿又夹在坑里,动弹不得,不被人笑掉大牙?”
直这样想了半天,见坑外仍旧没有丝毫的动静,只当又被韩笑天耍弄,没好气地,就嚷嚷起来:“喂!你小子自己跑路了吗?”
没有人回应。
上官弘毅又沉沉地叹息一声,心中才又慨叹世态炎凉,忽然,就发觉,脚底有什么在动。
“什么?”上官弘毅警觉地叫了一声,脚腕已然被什么一圈圈缠住。
越缠越往上,越缠也越紧,似乎,有什么在腿上攀缘。
上官弘毅脑子里首先闪现的,是蛇!
“蛇!”上官弘毅尖叫一声,一身的汗水就冒了出来。
若是平常,再大的蛇,上官弘毅也可以举剑将其斩为数段,但现在,身子被牢牢地夹于坑壁,两条腿早就不听使唤,别说举剑,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丝毫。
随着蛇身的蠕动,上官弘毅的心越缩越紧,直觉得蛇头已然攀于大腿根儿处,紧闭双眼,暗暗叫苦:“万万没想到,我上官弘毅竟然死于如此难堪的境地!”
正当上官弘毅万念俱灰,腿上缠绕之物忽然就一扑腾,僵了片刻,徐徐脱落。
“喂!”韩笑天的声音,随后发于上官弘毅脚下。
上官弘毅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一般,愣了半天的神儿,朝下就问:“你怎么跑到我脚底下了?”
韩笑天本是使用土遁之术,见上官弘毅问,也只随意地回答说:“你不知道,这坑其实有好多,而且,都是通着的。我从别的坑里进来,钻到你这里了。你尽力缩一缩身子,我看看可不可以把你顶出去。”
“能行吗?”上官弘毅这样问着,倒也依照韩笑天所说,将腹中之气提起。
韩笑天推着上官弘毅的脚底,往上用力试了试,略微觉得有了些把握,便将上官弘毅的脚在自己的肩头顶住,气力运足,往起跃身。
上官弘毅只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往起一顶,两只手便拔到了坑沿儿。
“再使一把力!”上官弘毅脱身在即,用力地扣着坑沿儿,朝脚下催促着。
韩笑天似乎又往上顶了一下,艰难说到:“不行!我的身子也被卡住了,再使不上劲儿了!”
“就差一点儿,我现在还抓不牢,使不上劲儿!”上官弘毅十指直把坑沿儿扣得碎石并灰尘纷纷落下,实在,不能使出全力。
韩笑天接了满脑子的尘土,难受异常,牙关紧咬,使尽最后的力气,终于,又往起挺了半寸。
上官弘毅的手,在这个瞬间,终于将坑沿儿抓稳,两臂往起再一用力,半个身子终于窜至坑外。
韩笑天见上官弘毅脱身,长长地出了口气,疲惫地,就靠在了坑壁。
上官弘毅又在手臂上运足了一股力气,将身子一纵,返回地面。
从死人堆里也摸爬过几回的上官弘毅,于坑中脱身,倒更觉得庆幸。缓缓地站起身,才迈出半步,腿脚就如同不是自己的,晃晃当当地,一头又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