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
宝珍着急的跑着沈惜言的腿喊救命,眼里的泪水打湿了她精致繁华的裙摆。
“宝珍?怎么回事!茶……那杯茶……你是故意的!”沈惜言望着一直安然自若的楚若安,忽然觉得这凝晖园的日头特别阴冷。
“别这么大惊小怪,沈侧妃命人在我的园子里处罚奴仆我都没有说什么,这会儿本王妃给宝珍一点小小的教训,沈侧妃倒不情愿了?”楚若安斜睨冯芷兰一眼,复又说道,“宝珍总是在厨房端错东西,一碗梨汁或者血燕倒没什么,不过如今本王妃体内的毒素还没清除,饮食中难免会加些旁得东西进去,万一吃坏了沈侧妃岂不是罪过?冯侍妾,你说是吗?”
冯芷兰骤然想到那盒差点要了自己命的胭脂,顿时连连颔首称是:“王妃说得是,芷兰受教了。”
“好了,今日我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楚若安刚转身回屋,忽然觉得头顶的阳光全部一个高大的紫影覆盖,她猛然回首望去,果然是刚刚下朝的宇文彻。
“臣妾参见王爷。”
沈惜言与冯芷兰行了礼,便扑到宇文彻怀里,颤巍巍道:“王爷,吓死臣妾了!王妃不知给宝珍喝了什么东西,宝珍现在都不能说话了,她还说……说……”
“说什么?”宇文彻一瞬不瞬望着楚若安,眼底的神情说不上是惊还是怒。
“王妃责怪臣妾管教奴婢不利,甚至说要让王爷将臣妾喂了后院的白虎。王爷,你要为惜言做主!”
楚若安也摸不准宇文彻的喜怒无常,如果他真得要为沈惜言出头,那么日后她的日子必定比今日更要难过百倍!
“宝珍不能说话了?”宇文彻质问楚若安,似乎还在怀疑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楚若安挑眉,眼里浮起几缕浅若浮痕的笑意,让所有人都觉得世间任何东西都不能再掀起她的欢乐悲喜:“一点点哑粉而已,两个时辰后药劲过了自然就好了。不过,若这丫头再做出令沈侧妃与本王妃为难的事情来,下一次就不保证还能不能开口了。”
“唔……唔……”
宝珍噙着眼泪不住给楚若安磕头,倒是芍药看着心里觉得格外畅快。
没过多久,宇文彻眼里的神情恢复如初,他将怀里的沈惜言推开,冷冷道:“都散了去,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来打扰她养病。”
“王爷……”
沈惜言还不肯罢休,幸好冯芷兰及时上前将她拦住:“姐姐今日累了,妹妹扶您回去歇息歇息。”
“哼。”
“呃……”
房门重重合上的瞬间,宇文彻两指轻轻扣住了楚若安脆弱的喉骨,她的脸涨红如夕阳,但眼里的倔强依然不曾退缩。
“好大的本事!楚若安,你究竟还有多少能耐是本王不知道的?”宇文彻的口吻冷得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拖入不见天日的地狱。
不过,他越是这样便越是在泄露不能掌控楚若安的恐惧,于是她努力挤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艰难开口:“没有王爷您,何来今日的楚若安?他日我便是有通天的能耐也是王爷您一手培养出来的。”
宇文彻恼了,日光照在他紧紧绷住的槟榔角上,那微妙的动作透出森冷的杀气。
“好一张利嘴!”他嗤笑一声,俯首便要再度喊住她云片般柔软的双唇,可惜楚若安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把戏,很快拔下束发的玉簪置于彼此之间,而宇文彻也终于看见,原本应该是白色的簪头竟在阳光下微微泛红。
“这是妾身刚刚研究的一种毒粉,可由呼吸进入身体,然后遇热便全身瘙痒不止,直到浑身肌肤溃烂方能排去毒素。”楚若安笑得分外明媚,她死死盯着宇文彻的眼,凝眸道,“王爷要试试吗?”
宇文彻猝然就松开了钳着她喉咙的手掌,然后大手在她的白玉上重重一拧,道:“药王谷出来的人果然非同寻常,本王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你查我?”
楚若安忽然感到后怕,好在她只是灵魂穿越而非其他,那么她和萧风的关系自然也瞒不住了,如果宇文彻查到了萧风的身份,恐怕她所计划的一切就都将泡汤。
宇文彻不置可否,其实他越来越明显地察觉到楚若安的不同,可查到的结果却与当年如出一辙。
“很好,本王明日要出京一趟,现在看来你完全不需要任何侍卫保护。”宇文彻眯眼,旋即用穿透灵魂的冰冷将她锁住,俯首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别妄想逃脱,你根本出不了王府,而且你要记住,这天下没有本王去不了的地方。”
一刹那,楚若安心里的阳光全部都他覆盖,他就像地狱的掌管生死的判官,用重重一笔抉择了她一生的路。
看到她失望的痛楚,宇文彻终于大笑出声。
凝香园。
宝珍还在不住的流着眼泪,沈惜言在楚若安那儿受得气此刻都发泄在了冯芷兰身上。
“你方才拉我做什么,若是求得王爷做主那个贱人就不会那么得意了!”
“姐姐息怒,王爷一向最厌烦女人争风吃醋,再闹下去不但不能出气,要是惹得王爷发火就得不偿失了。”冯芷兰替她换了件干净外衫,一举一动小心翼翼。
“真没想到那个贱人变得这么张狂!”沈惜言越想越觉得胸闷,看到宝珍哭哭啼啼的样子就更加心烦,“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冯芷兰递了杯茶上前:“看来楚若安用毒的手法实在厉害,姐姐日后可真要当心。不过放着这么一个毒瘤在身边,恐怕你我以后很难再睡得安稳了。”
没错,就是因为有了顾忌才不能对楚若安再动手脚,这才是沈惜言如今最气愤的事情,她愤然将茶杯重重放回案几上,斜睨了冯芷兰一眼,抱怨道:“这还用得着你说么!你倒是想个办法,总不能今日白白受了那贱人的气!”
“这……”冯芷兰苦思片刻后,上前在沈惜言耳边低语,“姐姐可还记得两年前府里闹鼠疫的事情?”
“说那恶心的东西做什么,存心让我反胃。”
冯芷兰抿唇一笑,又接着说道:“楚若安喜吃甜食,当年她便是不留神染了瘟疫差点儿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