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阴暗潮湿,到处弥漫着腥甜的血腥味,甚至在冰冷的铁栅栏上还隐约可见干涸的血迹,周怡很怕,因为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给她一点点的安全感。
一整夜,她想得脑袋都快爆炸了还是无法解开这个困局,而宇文彻大概有两天的时间没有理会她,这种感觉只会让她越来越慌。
“吱呀”一声沉闷的重响,密不透风的铁门被人推开,明亮的光线刺目而来,周怡眯起眼睛,片刻之后才看清来人是宇文彻的贴身护卫,十四。
“王妃,请吧。”
周怡扶着冰冷的墙壁起身,才发觉曲腿的时间太久膝盖已经僵硬,十四伸手去扶,她倔强地推开,然后双手撑着墙壁活动了几下,径直朝外走去。
十四有片刻失神,看着周怡单薄却挺直的脊背,他骤然觉得王妃变了,又或许他和王爷一样,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王妃。
地牢的走廊很长,转角的时候周怡看到被吊在十字架上的芍药,浑身都是血淋淋的鞭痕,一张脸几乎已经看不清模样,她骤然心口一痛,疾呼道:“芍药!”
“王妃,这边请……”
“你们把她怎样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
十四有一双很温柔的桃花眼,像是能送给她一束阳光般的亲和,他定定告诉周怡:“王妃放心,芍药只是皮外伤,没有性命之忧。”
周怡这才冷静下来,然而或许是压抑得太久,此刻她眼眶里居然有泪光在不停打转,直到很久以后十四仍然记得当时的周怡倔强着仰起头,将所有眼泪逼回去,坚强得震撼人心。
这是一间没有一丝光线可以渗透的房间,四个角落燃着手臂般粗实的蜡烛,一张铺着雪白虎皮的长椅上坐着宇文彻,他今日穿了件绣着金丝龙翼的黑色外衫,墨发垂于胸前,俊美的脸上依旧不带半丝情感。
周怡站在原地,轻笑一声望向宇文彻:“王爷是找到铁一般的证据来治罪还是忽然想起了妾身的好了?”
明知道惹怒了这个魔鬼没有好下场,可是周怡却像着了魔似的,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十四看到宇文彻微挑的眼角,顿觉不妙,因而开口道:“芍药已经吐露实情,那胭脂确实是王妃您吩咐她买来打算在王爷寿辰当日使用。”
“那她也该说了我并没有送给冯芷兰,而是吩咐她拿去扔掉了。”周怡此刻只能尽量转移事情的重点,因为她没道理认罪赴死。
宇文彻细细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侧脸在发间忽隐忽现,分外漂亮:“十四,拿本王的鞭子来。”
他吐气如霜,可周怡却已然在他脸上看到嗜血的期待。
周怡知道自己的安排其实天衣无缝,冯芷兰虽然抓到了胭脂这个把柄,可宇文彻他们必定还是没有查出其他更有力的证据和事实,否则也不必只逼芍药的口供。
宇文彻一瞬不瞬望着面前的女子,发髻稍显凌乱,可是清瘦绝美的容颜因为那一双灼灼明亮的双目而显得愈发脱俗。在她的眼里,他再也想不起曾经那唯唯诺诺的怨妇凄凉,只有更多的倔强骄傲,就像一匹不肯被驯服的烈马,越是挣扎便越能挑起他心底征服的欲望。
很好,他很喜欢这个感觉。
“啪!”他手腕一挑,长鞭在地毯上抽出一道撕裂的破碎痕迹,周怡抿唇,故作冷静:“我连见血封喉的剧毒都不怕,王爷认为这条鞭子能给出你想要的答案吗?”
宇文彻挑眉,舌尖轻轻滑过上唇,勾唇一笑:“本王很久没有体会驯服奴隶的滋味了,突然很想念。”
“啪!”红鞭甩下,却是紧紧绕住了楚若安纤细的腰肢,宇文彻只轻轻一拉,她便扑进了他坚实宽阔的怀里……